這時,顧子睿竟是端著一杯酒走了過來,他的樣子看上去清醒了許多,麵帶愧疚道:“夏姑娘,剛剛我喝醉了,說的話不經思考,你不要在意。這杯酒就當是我向你賠罪吧。”

夏雲依愣了一下,她沒有想到顧子睿竟然會過來向她賠罪,一時間竟有些不知道怎麼反應才好。

還是南宮禦澤先反應了過來,他微微笑問道:“怎麼,你們剛剛發生了什麼?”

夏雲依忍不住腹誹,這人大概什麼都已經知道了,麵上還要裝出這幅樣子。

無論是南宮禦澤還是顧子睿,都絕非簡單之輩。夏雲依覺得自己很難摸清他們的心思,就好比顧子睿的這杯賠罪酒,有多少真心多少虛偽,都不得而知了。

顧子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的一雙桃花眼眼波流轉,水光盈盈,說道:“剛剛我喝醉了酒,不小心冒犯了夏姑娘,因此特意來賠罪。”

南宮禦澤挑了挑眉道:“那是該罰,顧子睿,你平時可不會輕易喝醉的,今日這是怎麼了?竟然還冒犯了夏姑娘,這樣吧,就罰你自飲一杯。”

“那就聽你的。”顧子睿苦笑了下,端起杯子一飲而盡,“夏姑娘,現在不生氣了吧?剛剛我那是喝醉了酒,不是存心冒犯的。”

他都做到這個份上了,如果夏雲依還不給麵子的話,那就顯得有些得理不饒人了。因此,她和氣地笑了笑,大方道:“本來就沒什麼事,顧將軍又何必特意過來一趟呢?”

顧子睿外表生得輕佻,這會兒立刻露出了一個不太正經的笑容:“得罪了佳人,本就該賠罪。”

“好了,別給我嬉皮笑臉了。你這酒也喝了,也賠完罪了,還是快走吧。”南宮禦澤揮了揮手。

他這幅不耐煩的樣子讓夏雲依忍俊不禁,隻見顧子睿也笑著道:“這就開始趕人了?看來你是不願意我打擾你們兩個吧。那好,我現在就走。”

說完,他摸了摸鼻子,轉身大跨步離開了。

顧子睿走之前說的這番話讓夏雲依又忍不住尷尬了起來,好在宮宴也到了尾聲,皇上隨意說了幾句話,便讓大家各自離開了。

南宮禦澤並未帶著夏雲依馬上離開,因為夏雲依先前答應了下來,要替皇後看病。

他們二人進了內宮裏,當今琉璃國的皇後就是南宮禦澤生母,南宮禦澤乃是琉璃國的嫡長子,被立為太子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夏雲依由宮人帶領著進入了皇後的內寢,隻見一個眉目溫婉的女子半躺在床上,麵色有些蒼白憔悴,可渾身的氣質卻十分柔和。

眼前的這個女子就是敵國的皇後,可是夏雲依的心中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在她看來,所有的病人都是一視同仁的。

夏雲依用一塊白紗覆在皇後的手腕上,然後替她把脈。

皇後的脈搏虛弱,跳動的頻率也有些不正常,夏雲依仔細地感受著脈搏,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娘娘是否胃口偏淡,舌苔發黃?而且近日做事總是提不起精神?”夏雲依詢問道。

皇後點了點頭,她最近確實飲食不振,而且沒什麼精神。

“本宮前段日子偶感風寒,本以為是個小毛病,但是過了這麼久,病情不僅沒好,卻是越發嚴重起來了。”皇後麵帶憂色。

“娘娘您這是風寒引起了痛絡症。”夏雲依肯定地道。

這是月如霜曾經教過她的,這種病症比較少見,不過多發生在女子身上,一般是由風寒引起的,若是在風寒期間思慮過甚,就可能誘發痛絡症。

夏雲依想了想,問道:“您最近是否有什麼憂心的事情?”

俗話說,心病還須心藥醫,這種病症就屬於是患者的心情問題了,若是找到了憂心的源頭,才有可能完全痊愈。

皇後秀麗的臉上浮現了猶豫之色,然後搖了搖頭。

夏雲依明白皇後這是不願意跟自己說,也不去追問,隻開了一副藥方,吩咐每日各喝三次。

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她跟著南宮禦澤一起回了太子府,在馬車上,夏雲依便提了一句:“你母後的這病屬於思慮過甚,你看她最近是否有什麼憂心的事情?”

南宮禦澤微微皺眉,低頭思索起來。

要說他母後會有什麼憂心的事情,他實在是想不出來。他母後出身於大家族,受盡寵愛,十七歲成為太子妃,十九歲被立為皇後,與皇上之間恩愛非常,然後順利生下長子,也就是他。

他成為了琉璃國的太子,一向表現優秀,幾乎不讓她母後操心。可以說他母後的一生順心遂意,幾乎沒有什麼需要煩惱的事情。

“這我不知道。”想了許久,南宮禦澤也隻能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