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再也不怕他(1 / 3)

我不想再理睬他,這三年來他對我說的每一句諷刺的話,我雖不能完全免疫,卻差不多已經麻木了。

“沒有什麼會在原地等待,又何必要讓自己活在一個謊言編織的夢裏。“

像是自語又像是在對我說,詫異的抬起頭,我問他:“你什麼意思?”

“本該讓你繼續做夢的,但仔細瞧你,其實已經過了做夢的年齡,是時候清醒了!”

他抓住我的一隻胳膊,強硬的說:“現在你聽好了,關於林默,所有的一切,都隻是一個謊言。”

“可笑!”我掙紮,根本不把他這句話當回事,一個心理扭曲的人,還有什麼話是他編不出來的?!

“你給我仔細聽,我讓你知道誰才是最可笑的人!”他更加用力的箝製我,繼續說:“你賣身為了讓他活下來的林默,此時正在美國過著燦爛的留學生活。”

“你給我閉嘴!”我終於忍無可忍,近乎咆哮的推了他一把,轉身想跑,身後傳來一句話讓我止住了腳步:“你是對林默沒信心?還是怕自己接受不了?”

我突然間邁不開步了,是的,我為什麼要跑?既然那麼相信林默,我為什麼還要跑?

“很多真相,並不是逃避就能逃避的了。”他走到我麵前,冷冷的說。

“江銘晟你不用再說了,你說什麼我也不會信的,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嫉妒林默,嫉妒他可以有一個死心塌地愛他的女人,而你沒有,你隻是一個除了錢什麼都沒有的可憐人!”

我以為我這樣極端的話會讓他停止說下去,可事實上,他還在繼續說“看來,你根本就不敢正視我說的話,那好吧,我讓你親耳聽到。”

他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接著又按了免提,手機裏迅速傳來了刺耳的“嘟聲”我的一顆心隨著嘟聲開始顫抖,漸漸的,不止是心,連身體都在抖。

“不會的,不會的”我安慰自己,一定不會的。

“喂,江總你好。”

三年了,別後第一次聽到林默的聲音,最先讓我感受到的,不是欣喜,竟然是窒息般的緊張。

林默,你千萬不要說出讓我失望的話,否則“林默,最近學習怎麼樣?”江銘晟看了我一眼,淡淡的問。

“還不錯,正在準備畢業論文,已經有兩家美國的大公司向我招手了。”

心,沉淪,再沉淪,無邊黑暗的沉淪。

“你想見季來茴嗎?”江銘晟根本無視癱軟在地上的我,繼續問。

很長時間的沉默,長的如同我們四年的感情。

“不用了,我沒臉見她,隻希望你善待她,永遠不要讓她知道關於我的任何事。”

這一刻,是誰用手刺破我的胸膛,直接抓住我的心狠狠的揉捏?這一天,是誰讓我多年的守候,成了一場最不值得的等待?這一秒,又是誰讓我的意誌徹底崩潰,心如死灰我用最後一絲力氣站起來,搶過江銘晟的手機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啪”一聲世界終於恢複了安靜,一切又回到了原點隻是,正如江銘晟說的,沒有什麼可以在原地等待,一如感情。

醒來的時候,我躺在床上,目光呆滯的盯著天花板,一場夢而已,一定是一場夢。

這個世界上,誰都可以傷害我,林默不會,他也不可以。

我的自欺欺人抵不過江銘晟移向我視線的肯定,他用眼神告訴我:“季來茴,這一切不是夢,就算是夢,總有醒來的一天,事實就是事實。”

我看見了,那漫天飛舞的傷痕,眼角依稀的淚滴,閃耀著刺眼的光芒“你早就知道真相,看著我扮演了三年的傻子,你滿意了?”我勉強支起身,無力的抬眸,心中的一根弦終因極度的脆弱徹底斷了曾經那些被我認為是一生中最美的回憶,此刻像絢麗的泡沫逐個破滅。三年來我依靠這些回憶支撐度日,而如今,那些伴隨著我堅強下去的理由,就這麼輕易的破碎了。

“你該慶幸,終於不用再繼續傻下去。”他在笑,我沒有看錯,看到我的狼狽,他一直在笑。

我又一次昏迷了,在知道了不攻自破的謊言後。

當周遭居於平靜,我拖著沒有心的軀殼下了床,浴室的鏡子裏是我蒼白的麵孔,江銘晟說的沒錯,一直折磨我的都是我自己。

心,終被掏的空無一物。

我清楚鏡子裏的女人已經二十六歲,可我卻怎麼也記不清這個女人二十歲的模樣。

抓起洗盥台上的物品,狠狠的砸向鏡子裏的另一個自己,清脆的響聲將原本完整的人影砸的四分五裂。

蹲下身,撿起掉落在洗盥台上的一塊玻璃碎片,當眼角最後一滴淚落下時,抬起手腕不顧一切的劃了下去鮮紅鮮紅的液體,順著指尖悄悄的滴落,在地板上形成了一朵豔紅的玫瑰,這一刻的絕望,不是因為林默的欺騙,而是因為,我無辜的五年。

我的心,再也不是原來的樣子。

一個月過去了,我一直躺在西山的別墅裏,以為那一天會在絕望中解脫,當我睜開眼,迎上江銘晟憤怒的雙眸時,我就明白,解脫對我來說也非易事。

手腕上的傷在陳媽細心的照料下,漸漸的好轉,隻是那道醒目的疤痕就如同我記憶中的傷痕,再也無法抹去了。

起身走向落地窗,遠處的萬家燈火中夾雜著熱鬧的鞭炮聲,原來,不知不覺,春節已至。

江銘晟早些天便回了b市,這幢別墅本就清靜,如今愈發顯得冷清了。

房門被推開,身後傳來了陳媽略顯責備的聲音:“怎麼起來也不穿件衣服,這天還冷著呢。”

她一邊嘀咕,一邊拿起我的大衣,輕輕的披在我身上:“這麼大了,還不會照顧自己。”她繼續嘮叨。

我回轉身拉起陳媽的手,眼含歉意的說:“對不起,因為我,讓你春節也不能與家人團聚。”

我是真心道歉的,陳媽一年能回家的次數本就少,如今卻因為要照顧一個自殺未遂的人,而不得不留在這冷清的別墅“季小姐你多慮了,隻要還活著,什麼時候都可以團聚,倒是你”她停頓了一下,摸了摸我的臉頰:“怎麼就不替你的父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