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說,武器代表著威脅、警告,就算沒有這幾刀,這些學生也肯定不敢再來了吧。”
這種事情靠猜測得不到答案,喬雁也並不是喜歡管閑事的人,隻不過和陸遠書的確算是關係比較近,所以額外多提個醒,點到為止,並不多做分析推測,姐妹倆隨即禮貌地告辭離去。陸遠書看了關上的門一會兒,轉眸看向沈瓊寧。
“你好像有答案了。”他說,語氣平和而篤定,“和你那次被綁架有關係?”
“恐怕是。”沈瓊寧咬著牙回答,臉色極為難看,“我被綁架的那天和你被捅刀之間有什麼聯係,我們仔細對照一下?”
既然決定重新在一起,沈瓊寧也就不再瞞著所有的事情。陸遠書回憶得也很仔細,那個人就在那裏,摻和進每個事件的核心部分,兩相對比這下,這個人很快就浮出水麵——
一個中年人,看上去禮貌又有風度,架著副金絲眼鏡,長得很斯文,如果不是坐在這裏,看上去和任何一個在企事業單位工作的職員沒什麼兩樣。
和沈瓊寧談判,提到對陸遠書的控製;刺傷陸遠書,算是警告也算是通報。
難怪那麼巧的沒有傷及要害,恐怕是還在等著沈瓊寧合作的誠意,而沈瓊寧最近又毫無動靜——蕭曼事件塵埃落定之後,沈瓊寧除了工作時間,其餘時候注意力都放在陸遠書身上,在這件事上一直沒有新的進展,現在時間已經走到十二月底,來年三月的時候,上麵又將重新開始一輪洗牌式的任命。
「綠毒」時間要是不在那個時間之前,由沈瓊寧這個當年的揭發者來親手反轉,恐怕上麵那位在那個位子上也待不了下一個任期。留給他們運作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幾,難怪兩邊都開始著急到不惜現身提醒。對於這一點,陸遠書和沈瓊寧都心知肚明,兩相沉默了片刻後,陸遠書倚在床頭,認認真真地看向沈瓊寧。
“你打算怎麼做?”他問,語氣很平和,猶如正在說的是今天晚上吃什麼,而不是可能沒有明天可見的事情。
沈瓊寧也看向他,打量了一會兒輕輕揚眉:“怕不怕?”
“有點。”陸遠書嚴謹地衡量著自己的量詞,而後搖了搖頭,“不過有些事情要不要做,不是以危不危險來決定的。總要去做,我不怕陪著。”
“是啊。”沈瓊寧點了點頭,淡淡展眉,“我可是個正直的媒體人。”
“是個好人。”
重啟「綠毒」事件的報道,說著容易,做起來卻很艱難。不光因為這可能將會影響很多人的命運。更因為兩年過去,情況變化太大。沈瓊寧和何硯的長談比她想象的要順利很多,n.w因為總部在國外,在體製中處於非常邊緣的位置,反而好正麵報道出來。n.w從來不怕各種潛在的規則與複雜難言不可說,為公眾呈現出一個真實的世界,正是其一直在不懈努力的方向。
這個在當年成為「綠毒」事件最有力持久報道機構,這次依然敢為天下先,做出了一個非常大膽的選擇。周一早晨,翻看n.w旗下晨報的公眾驚訝地發現,一樁在三年前影響極廣的新聞開啟了後續報道,「綠毒」一詞,再一次開始席卷公眾的注意力。
網傳蕭曼告密事件是真是假?是否影射當年這一事件?當年「綠毒」事件究竟還有什麼漏網之魚?為什麼一個違法的小作坊能用公立孤兒院作掩護?這中間到底有什麼公眾所不知道的糾紛?如今進行後續事件報道,是否又將揭開另一個許多人不願看到的謎底?
這是一個普通的周一,但又不太普通。沈瓊寧坐在自己的格子間裏,把一封信拆開看了一遍,打印字體冷冰冰地向她下著最後通牒,以及撕破臉前最後的威脅。沈瓊寧一目十行地看完,路過茶水區泡咖啡時,順手把信扔進了報社的碎紙機裏。
黎明前的黑暗即將降臨,一場悄無聲息的戰鬥正式打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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