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穆清歌就將事情挑挑揀揀的給阿豆講了一通,待說的差不多時,已然到了半夜。
無約過夜半,閑敲棋子落燈花。
哪怕到了這會兒,她也沒有半分的睡意,因為心裏裝著事。
“夫人。”阿豆叫了一聲。
“你去睡吧。”穆清歌揉了揉眉心淡淡的說道。
剛說完,忽然又想到了什麼,叫住阿豆道:“等一下,今夜,隻怕是沒機會睡了。”
“有什麼事嗎?”阿豆疑惑道。
“自然有。”
穆清歌從榻上站起身走到窗前,伸手一推將窗戶打開,雨後混著泥土的清香瞬間便撲麵而來,還有不知名的蟲鳴聲爬在草叢裏叫個不停。
正所謂月黑風高好辦事。
白天她不是將陳風誤抓進來了,若是就這麼任他關在府內肯定凶多吉少,不如眼下劫獄把他放跑,也好歹算是還他一條生路。
劫獄這種事,一回生二回熟,她連天牢都劫過,更不用說隻是小小的陶府地牢了。
是以一點兒也不覺得害怕,簡單的跟阿豆合計了一番就往地牢那邊去了。
可阿豆畢竟是第一次,再加上年齡也不大,這點叫穆清歌心裏還是有些沒底,怕她臨時出狀況。
到了地牢,她先是躲到不遠處的一顆大樹後麵,四處看了一下,發現門外隻有兩個侍衛守著。
不過仔細想想便也能理解了,畢竟陳風不是什麼厲害人物,對陶府來說一點點的威脅都沒有,能派兩個來看著已經很了不得了。
倒是天助她也。
穆清歌朝著阿豆使了個眼色,阿豆便照著她們之前合計好的辦法一溜煙的衝了出去。
這衝並不是朝著地牢那邊衝,而是一直在這棵樹的附近跑來跑去,末了還故意弄出來一些動靜。
到底是會一些簡單的拳腳功夫,阿豆的動作倒也靈活。
不多時,門外的兩個侍衛果然注意到了這邊,因為天黑看不清,隻聽其中一個侍衛警覺的喊道:“誰?!誰在那裏!”
穆清歌跟阿豆誰都沒有回答,而是繼續製造一些響動。
兩名侍衛相互對視了一眼,同時將腰間佩的刀拔出一截,小心謹慎的朝著這邊慢慢踏了過來。
等走的距離差不多了,阿豆猛地跳了出來,背對著二人站在前方。
兩個侍衛頓時一驚,拔出劍就要朝著那邊攻擊而去。
不防還未靠近,空中忽然飄來一些白色粉末,兩人猝不及防,吸了不少進去。
“糟了,咱們中計了!”之前問話那個侍衛驚慌的說道。
話音剛落,就聽砰砰兩聲,兩個人同時倒在了地上。
穆清歌這才從旁邊走出來,拍了拍手將剩餘的迷藥揮散掉,對著阿豆喊道:“可以了,快過來吧。”
現在看來,她之前的那些個擔憂倒是多慮了,沒想到阿豆看起來怯懦,真正辦起事來卻一點兒也不含糊。
“夫人。”
阿豆拍著胸脯走過來,“剛才差點嚇死我呢。”
“這不是沒事。”穆清歌笑了笑,然後從侍衛身上翻出鑰匙,帶著阿豆進了地牢。
許是因為下過雨,地牢裏黴味很重,亦或許不下雨黴味也很重吧,畢竟這是暗無天日的地方。
兩旁的牢房內都沒有看到陳風的身影,裏邊空空蕩蕩的,也沒關著別的人。
死寂的環境裏,似乎呼吸都清晰可聞。
直到走到盡頭,才終於看到了渾身是血遍體鱗傷躺在幹草上的陳風。
聽到腳步聲,陳風眼皮都沒抬的道:“不讓我見明天的太陽了嗎!”
“也好,也好,你們記著,就是變成惡鬼,我也會回來纏著你們,叫你們不得永遠安寧!”語氣惡狠狠的。
“說完了嗎。”驀然,穆清歌臉上無喜無悲,漠然的開口道。
陳風猛地睜開眼,“是你!”
“是我。”
穆清歌上前一步,也不廢話,找到鑰匙將門打開,問道:“自己還能走嗎?”
“走?”陳風有些錯愕,不明白眼前的女子是為何意。
“怎麼,莫非你要留在這裏等死不願意走?”
“你的意思是要放我離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