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鈺的眼睫一掀,“我能抱的動你。”
紀韶,“……”
他喉嚨裏的低罵聲還沒破出,崔鈺的輪廓在眼前清晰。
來電了。
他倆一進宿舍,孤家寡人陳昊就從被窩裏冒出亂糟糟的寸板頭,“紀韶,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親親我我膩歪膩歪,最少也得一個半兩小時左右吧?”
他又去看另外一人,“崔鈺,你怎麼跟紀韶一起回來的啊?”
崔鈺倒水洗臉,“在樓梯那裏碰到的。”
“哦哦。”陳昊飛快的把手從被窩伸出來,抓一下紀韶的胳膊,“去小樹林了嗎?”
“去了。”紀韶說,“確實很隱蔽,沒什麼人。”
陳昊蹭的坐起來,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珠子,“紀……紀韶,你真和徐倩做了?”
他越說越激動,“在哪兒做的?小樹林?這大冬天的,不嫌冷嗎?也是,動起來就熱了,你倆沒被人撞見吧?臥槽,你竟然是我們幾個裏麵最先破||處的,嘖嘖。”
這才上大學不到一月,陳昊嫉妒的瞪紀韶,他的目標是半年內談個能帶的出去,帶的回來的,可以滾邊學校所有秘密地,現在被紀韶搶先了。
塑料盆在水池邊一歪,崔鈺站在陽台看紀韶,“你要她了?”
紀韶坐在椅子上,笑而不語,有意逗他。
他沒注意崔鈺那一瞬間的表情變化,想哭,又呆滯。
陳昊興奮的笑,“跟我說說,在哪兒?地上紮不紮?什麼感覺?徐倩呢?哭嗎?”
“行了,打住。”紀韶太陽穴跳動,“冷的直不起來,什麼也不想幹。”
他沒那種衝動。
陳昊,“……”
崔鈺擦臉的動作一滯,嘴角微微翹起,浮出的弧度埋沒在毛巾裏,無人發現。
晚上睡覺的時候紀韶趴木板那裏,“崔鈺,你喜歡什麼樣的?”
他回來的路上碰到社團的學姐了,向他打聽崔鈺,要聯係方式,他搪塞過去了,沒給。
崔鈺半闔眼皮,輕聲說,“會對我好的。”
紀韶嘴角抽搐,“……就這要求?”
崔鈺的脖子以下部位都在被子裏,從紀韶的角度看,隻剩下一個頭。
可能是心裏積累的壓抑太多了,詭異的感覺徒然暴漲。
紀韶的喉結顫動,一把將崔鈺的被子掀開。
崔鈺猛地撐開眼皮,“怎麼了?”
“沒怎麼。”紀韶重新給他蓋上被子,往下拉拉,露出點鎖骨,“被子不要蓋那麼高,對呼吸不好。”
等紀韶躺回床上,崔鈺睜著眼睛,看著陽台,目光黑暗,沉寂。
藝術係大一的課程不緊,專業課基本就是素描水粉。
教水粉的老師是個留著一撮胡子的中年男人,高高的,瘦出常抽大||煙的味道,話很少,來匆匆去匆匆。
班裏人更願意接受吳莉莉那種美女。
柳晨越挫越勇,為了那點麵子,吃||屎都不能讓他冷靜了。
漸漸的,大家遺忘了恐懼,忘了門衛張大虎這個人。
上課,放學,談戀愛,逛街,打遊戲,大學生活就這樣悠悠哉哉的進行著。
直到一天早上,廣場旗杆上掛著一個紙人,死人用的那種。
紙人隨風飄著,所有人的心涼到了穀底。
那天是二號,就是門衛死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