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推開身邊的人,跑了過去,淚水早已失控,“爹——”
她細白的手顫抖的伸了過去,記憶中手掌的溫暖化作滿手的傷痕淋漓。
爹額頭的傷口流血結痂,臉上的胡須瘋漲,布滿了一臉,時年尚不至五十的寧之煥曾經安定侯的儀容和非凡氣質,以及尊貴男人的魅力蕩然無存,有的隻有觸目驚心的傷口。
心裏疼痛,她一眼便知道爹已經受了許多的嚴刑拷打。
“爹……”她無以形容,隻喚了聲爹。
“丫頭,是爹對不起你們!爹是罪有應得!”
有人趕了過來,“找死!好好的路不走,誰讓你過來的!”
獄卒一把拽過輕輕,寧侯怒喝,“放開她!”
一口唾沫啐了他一臉,罵聲起,“我呸!老東西!明日就要被分屍,還在耍橫?!”
猶如晴天霹靂炸在腦海裏。
原來今日便是與爹最後一次見麵。
安定侯將會被執行酷刑。
輕輕一顆心如撕碎了一般,她一隻手死命把住牢門,一隻手遞了過去,哭喊:“爹!女兒不怪你,不怪你!”
“爹——”她泣不成聲,握著枷鎖下爹的手不肯離去。
被這一拉扯,帶動了寧侯身上層層的傷口,他咬了牙,盡管生痛,卻不及心裏的痛一分。
今日一見,便是與女兒世上的最後一麵。
“丫頭,如有可能就好好活下去,活下去——”
話未完,輕輕已經被人拖走,發出撕心裂肺的呼喊,“爹!爹!”
女刑犯牢門,輕輕才看到了一大間牢門裏,簇擁著一群被綁著的女人。
寧輕微和趙姨娘等府裏頭的傭人、丫頭都在。
輕微本是在那麵無表情空洞著,忽然瞧見了被押進來的輕輕,她忙得回身戳了一把昏沉的趙姨娘,“娘——”
趙姨娘蓬頭蓋麵,此刻見是輕輕從牢獄外頭過來,踉蹌著爬了起來,灰敗的眼眸冒出一絲光亮:“二小姐……輕輕!”
輕輕聽見呼喚才踉蹌著奔過來,“姨娘!”
“輕微!”
輕微已經哭了出來,“二姐!”
那趙姨娘顯然很是激動,一把握住輕輕的手,“二小姐,我……我以為你能逃得出來,沒想到在這裏見麵——”
說著已經落下淚來。
“這一輩子,我待你不好,落得這樣下場也就罪有應得,隻是……隻是你們還年輕,我怎麼忍心看著……”
她開始咳嗽不止,麵色蒼白,“你們要是……能逃出生天……我願下地獄挨千刀……”
“二姐,我娘病了。”輕微說著就嗚嗚哭了起來。
隔著欄杆,輕微與輕輕第一次握手,姐妹言和,“姐——”兩人抓著手哭成一團。
“二姐,你可打聽到晨弟的下落?”
輕輕搖首不知,恍然意識到,遠在軍營的晨弟隻怕也難逃一劫。
寧府完了,一切都完了。又忽然記起姐姐,若是累及九族,隻怕姐姐及孫家都要受牽連。她迅速地掃了一下裏頭的女人,沒看到姐姐寧輕語,心裏不知道是慶幸,還是不安?(255章沒看的回看啊。蝸牛努力中,謝謝一直不離不棄的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