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天下,分三國並幾個小國附庸。如今三國中,論富裕,吳國為最,論強盛,齊國為最。然繁華強盛中,又有多少暗湧和不測。
越過幾重廊閣,有男子過來,“蘇先生這邊請——”
輕輕不免好奇四下打量,走過一個門,又有人而來,領了師父。
“堂主,是城陽蘇先生拜訪。”
師父向那堂主一番見禮,那人卻有些傲居,並不回禮。
那堂主神采奕奕,年約四十,微撚著胡須,目光卻是打量著輕輕,“這位是?”
“蘇某的弟子。”
“我敬先生才學膽識,日後還望先生一人來此。”
輕輕早恨不得不在這兒,便道:“那我現在外麵候著師父。”
輕輕一人在後院候著,這裏看上去和一般文人府邸沒什麼兩樣,好茶侍奉著。輕輕假裝平靜地喝茶,心裏頭惦記著師父。
時間一久,她便好奇心發作,趁著婢女不注意,往裏麵瞧去,也是為了找尋師父。
庭院深深處,輕輕聽見裏麵有些熱鬧,還以為是什麼戲,便也走了去聽。
這是說書會?還是——,忽然記起路過時見到香會的牌子。莫非這就是聞名吳地的香會?“齊國黨派林立,兄弟鬩(xi四聲)牆,太子巫蠱一案可見一斑;東吳繁華之地,醉生夢死,奢侈腐化,天下能人皆覬覦著東南之財富,偏偏吳國皇帝大方得很。”
“南陵諸小國每年進貢十分踴躍,是因得到的總比送出去的多。南陵王將他們喝不掉的果酒送給吳帝,皇帝蘇荀讚不絕口,又獎了黃金千兩。”
“除了官宦達貴綾羅錦緞,百姓能有一麻蔽體,便足矣。太子昏聵,隻怕繼位會比當今皇帝還過猶不及。”
裏頭光線有些暗,輕輕悄然進去,握著衣角的手心出汗,心裏更是七上八下。
這香會怎麼都講這個啊。
這,這是反動。
那被人圍在中間的人,看上去和師父一樣溫文爾雅,再看那個人完全是一副世外高人的清修模樣,怎麼說起反動這麼義憤填膺?
師父不會與這樣的人一起吧?
她的心砰砰跳著,正此時,有人而來,“大家各自四散,說有官府細作混進來。”
一時間人們四散,輕輕因為可疑被人抓住,被綁住推搡著關入小黑屋。
“竟然還是個女流?難怪這麼俊俏!”說著上來就要動手動腳的趨勢。
也有人阻止,“不得褻瀆良家女,這是規矩。”
“這個女的,是女扮男裝,很可能是細作!”
寧輕輕出來時,見到師父蘇長卿正一臉擔憂侯在那裏。
迎了兩步,到底隔著師徒的禮數,他並沒上前,心裏本想斥責她不聽話到處去。
但見丫頭忽然跑了過去,兜頭撲進懷裏,如受了極大的委屈一般,嗚嗚哭了起來。他隻覺得心口處一下子唬住了。
這麼多年,這樣的感覺從沒有過。
十年,他從從未如此怕,為一個女子。記憶中那份遺失很久的感覺在心頭悄然瘋長。
這樣的在意,一刹那讓他變得慎重。背負在身後的手,停了半晌,才緩緩收攏過來,攬住了她的背。(謝謝你們的跟讀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