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卿麵色不改,坐於角落飲茶如常,隻是他心裏頭也起了波瀾。既為蘇文璟的人脈和手段,也為即將到來的西楚皇子。
來的路上,他已經料到西楚皇子到了,隻是未料竟然這麼快遇上。
諸王寒暄過後,最後才是蘇長卿見禮。
秦王項承鈺目光在他的麵上一凝,片刻,麵如春風笑道:“素聞蘇先生大名,小王今日得見三生之幸。上回,在齊都,未能得見先生的憾事,今日終於沾了江陵王的麵子……”
蘇長卿不過與他言笑幾句作罷,麵上看不出更多的熱情。
秦王與眾人都一派和氣,唯獨與蕭子遠麵上冷淡,曾經在齊地,項承鈺還與五皇子興趣相投得很,他們二人都擅長詩詞曲賦,更因這個秦王有龍陽之癖,向來對秀美男子籠絡。
今番二人的疏遠,隻怕是因為楚國寧安公主,也就是齊帝的廢後之案事發,這秦王的姑姑出事,這兩國關係遽然降溫,也就不難理解兩位王爺的冷淡。
話說眾王對蘇長卿的看重,著實讓吳國的寵臣有些不舒服,尤其是臨王的心腹。
這蘇長卿一人無官無職,也未聽說家世顯赫,言語間有些不服。
“才高八鬥隻怕也是名不副實,至於能力咱們瞧不出,不過這手段確實有一套,王爺可是看重得很。”
“你們猜猜這蘇長卿的年歲?”
“二十出頭,左不過二十三、四?”
“嗬,你們都猜錯了,二十八——”聲音很低,卻剛好讓別人聽見。
蘇長卿溫和淡淡,寵辱不驚,隻當聽不見。
繼續與那秦王言語了幾句,待目光抬起,方才瞧見這蕭子遠離席,心中有什麼思慮而過,便也向江陵王告辭。
待蘇長卿離去,江陵王有些不快,“蘇長卿是本王的座上賓,諸位若是對他有意見都且掩下。”
那臨王頭一個不服的,“二哥!這北齊而來的兩位,一個是文縐縐的皇子,一個自命清高的儒生,二哥給足了他們麵子,他們倒好個個提前離席,簡直是無禮得很!也就是二哥忍得——”
話未完,蘇文璟阻止他的話,“四弟,你喝多了!”
那臨王的確是多喝了幾杯,說話的膽子便也大了許多,“你們想知道蘇長卿為何容顏年輕,一副白麵書生的模樣?本王聽說世上有一種神功,須得童子所練,一旦練成便就容顏不老,且神出鬼沒……哈哈……”
顯然這是在取笑蘇長卿,年二十八未娶妻,據說這人向來也潔身自好,遊曆各地。
“也未必,如今他身邊可是有一個女弟子,長得真是明月姣姣。”
忽而那秦王麵色不悅,“啪”地將酒杯摜在酒桌上。
“本王生平最不齒的便是背後議論,更何況是侮辱之言。江陵王,本王敬重你,隻是你對這個皇弟可謂是縱容的很啊。”
因說了蘇文璟,眾人隻差群起攻之。
“你秦王的臉色哪裏來,這麼替他說話,莫非是看上蘇長卿?哈哈……”
“這不是西楚,是大吳!秦王又如何,竟敢對江陵王這樣?!”
一時間,宴席火藥味有些濃。
話說蕭子遠離席卻是為了尋找寧輕輕。
寧輕輕與吳叔等年紀長的人在一起,總有些不舒服,本不多麼熱,她卻等得焦躁,手上的扇子一直扇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