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釋然(3 / 3)

她就像一個小醜,被他們耍弄在手邊。

尚之壁說完,卻隻見任輕煙的手愣在半空,竟一時不知道該放在那裏?這一切對她來說來的太驚愕,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最好的朋友和自己的丈夫竟會背著她產生感情,甚至,願意拋棄她……

“你怎麼會知道?我為什麼要相信你?”任輕煙腦中雖然驚訝,但是既有的冷靜讓她迅速的理清了思路。

尚之壁早知道她不會如此輕易的相信他,他知道要她相信他的話不容易,但是一旦相信了,那種仇恨的心理會讓這個看似冷靜厲害的女人變得歇斯底裏:“以邊府的情報速度,不會不知道我是誰。那日在窗外我聽得清清楚楚,這是邊錦年親手寫的休書。”他從懷中抽出一封書信,遞到任輕煙的手中。

任輕煙故作鎮定的接過信,鬥大的“休書”二字寫在信封之上,讓她一時竟有暈眩的感覺,心中的怒火一觸即發!撕開信頭,一字一筆都是邊錦年的手筆,連那煙字的火旁也隻有邊錦年才會如此的寫!

真的是他親手寫的!

他真的要休了我?

為什麼?你們兩人要這樣對我,讓我一無所有?!

是夜,那月皎潔的像虛幻的一般。湖心亭中,一曲淒烈的曲子破亭而出,亭中酒氣甚烈。幔帳被風呼呼的吹起,看不清任輕煙的麵容,似乎在哭,似乎在笑,她不斷地撫著琴,似乎隻有這樣才能排除她心中的鬱悶之氣!

年僅三歲的邊暮雨害怕的在遠處瞧著亭子,不敢向前走,卻也不敢離開。

不知道母親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他呆呆的站在亭外。

直到第三天,母親似乎恢複了自己的精神,才疲憊的收拾著少許的行李,但是眼神中卻是從未有過的殺氣與落寞。

邊暮雨呆在任輕煙的身後,不敢出聲,從來沒有見到過母親這樣的生氣。任輕煙再也沒有了以往的冷靜,滿腦袋都是想不通的理由,為什麼會是這樣,你們之間究竟是在什麼開始發生的感情,你們背著我的所作所為,究竟將我置於何地?

我們三年的感情難道還比不上你們三天的感情嗎?

你們就這樣的背叛了我……再也沒有什麼友情可言?難道注定我要就此的孤獨?你們共同的背叛了我,讓我從此一無所有……

任輕煙回過頭,抱起還是小小的暮雨,頭埋著他還有些奶香的小棉襖上,那樣的暖和,那樣的真實……現在,娘隻有你了啊……暮雨……暮雨……此去,若是母親帶的父親歸來,從此我們一家三口,就此的簡簡單單的生活……

隻是,不知此去,結局究竟如何?

“娘……娘……”看到母親嗚咽的哭起來,暮雨竟拍拍她的肩,像在逗她笑一般的,說出一大串聽不懂的話,任輕煙苦笑著拉著暮雨的手,無論如何,我都會將錦年帶回來的!無論付出什麼代價,我絕不會讓他就此離你我而去!

收拾好所有的行裝,將小小的暮雨脫給母親照顧,自己便隨著尚之壁一同前往落月山莊。一路上,彼此都沒有說話,任輕煙安靜的出奇。

尚之壁知道自己成功了,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之後所做的鋪墊。隻要任輕煙一到落月山莊,這件事變回變得更加的棘手,邊錦年想與娫兒在一起是決計不可能的!

所有的一切隻需我稍稍的推動,便順理成章。

邊暮雨,你更本不是我的對手。落月山莊,怎麼會是你的。

落心娫靠在邊錦年的身邊,兩個身著白衣的玉人,竟像仙子一般,靜靜的坐在那裏享受著最後可以享受的寧靜。

小桃兒端了兩杯茶,輕輕的放在旁邊便悄悄地退下了,一點也不想打擾他們。其實小桃兒是從一開始就是知道的,隻是她沒有告訴莊主這件事。

她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

落月山莊,青鸞鏡,聖女。構成了落月山莊的基本架構,兩個具有神力的青鸞鏡一直由純潔之身的聖女守護,聖女一定要是落月山莊的嫡係子孫,否則青鸞鏡是會傷了落月山莊的千年根氣,打亂這千年的秩序。

一直以來,很多關於落月山莊、青鸞鏡的傳說。

有人說一分為二的青鸞鏡被落月山莊的老祖分別置放在南北兩方,隻有每一代的聖女知道具體的位置。傳說之中,若是兩個青鸞鏡相遇,定會產生巨大的神力,或稱霸武林,或得黃金千萬,無論是名還是利,都具有極大地誘惑力,所以一直以來,落月山莊都是被人覬覦的對象,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老祖才會將其放置兩方。

落月山莊長盛不衰的原因正是因為有青鸞鏡的鎮守。

落月山莊每十八年,聖女出閣之時都會對青鸞鏡轉移鎮守之地,沒有任何人知道。唯有守護聖女的尚氏一族兩個死士才會知道具體的地址,待到新的聖女產生,自己便自盡而亡。從此除了落月山莊的莊主沒有人知道青鸞鏡究竟在哪裏。

新的聖女出生之後,便肩負起守護青鸞鏡的重任,也在此時將早已挑好的尚氏族人安排在聖女的身邊。

尚之渙與尚之壁正是守護落心娫的死士。他們的父親正是上一輩守護者,從一出生,他們便注定成為落心娫的死士。

四歲之時,父親自盡而亡,從此兩便被安排在落心娫的身邊,落天見兩人的資質不錯,便收二人為徒,親自傳授功夫。

落月山莊之中,恐怕是所有的人都知道他二人對落心娫的心思,落天也看在眼裏,決定從兩人之中選擇一個作為自己的女婿,自己無子也正好可以繼承落月山莊的莊主之位。

但是唯有娫兒一直沒有明確的表態,所以落天也一時不知道應該選擇誰作為自己的女婿才是女兒心儀的哪一個。

直到前不久,自己的老友任玄的告知原本嫁到京城的女兒協家回來,女兒心中實在是太思念輕煙一定要去看看她,他豈會讓她就此而去,從此遇到自己的宿命中的傷疤,落月山莊的劫難?

如果從一開始就知道這正是一個劫而不是緣,他們還會不會如此不顧一切的在一起?

“錦年。”落心娫淡淡的靠了靠邊錦年,眼睛閉上的淡然,一點也看不到那些害怕與緊張,明天就將一切都告訴父親,所有的一切……

這是一件多麼危險地事,告訴她的父親,從此可能便再也不能回落月山莊了……你我可能就會在黃泉路上再相遇……

“嗯。”他也淡淡的答道,沒有害怕,沒有逃避,而是光明正大,我愛的就是你,既然這是個選擇什麼都是錯的感情,麵對又有什麼不可呢?還有什麼更糟糕的嗎?死?那是多麼輕鬆的事……

她忽然笑了,笑的是如此的燦爛,或許這是我一生之中最後一次歡笑:“錦年,你要記住我的笑容!”

他溫柔的眸子,如流水,如清風,和著她的笑,也溫柔一笑,如此的溫馨甜蜜:“好,我記住了。”

好,我記住了……

靠在門外的任輕煙隻覺得全身再也沒有力氣去支撐自己的沉重的身體,漠然的劃做在地上。這一笑,打破了她心中所存在的所有的幻想,徹底推翻了她心中不敢相信的也許……

就在之前,任輕煙的心中依舊在不斷的說服自己,這一切都不是真的,這一切都隻是個騙局。有時候有些事隻需要一瞬間就可以徹底的推翻自己想了千萬遍的理由,所有的真相就這樣毫不偽裝的呈現在自己的麵前,傷盡心,痛進骨,讓自己的找不到保護的東西,這一切來的太快,連逃避似乎都沒有了退路。

你們就是這樣對我的嗎?

自己想掉進了一個冰窖,寒冷卻找不到地方躲藏。

尚之壁冷冷的站在門前,看著傷透心的輕煙,嘴角竟有絲笑意。那樣的可怕,那樣的自私,為了自己可以登上莊主之位,沒有絲毫的同情心,隻要可以利用就沒什麼可以打動他的心,就算是他最愛的娫兒。

忽然間,他自己都覺得有些害怕自己心中那點想法,自己是愛娫兒的啊,怎麼可以做出這樣的事呢?

任輕煙緩緩的站起身來,搖搖晃晃,隻有撐著牆才能勉強的站起來,還未站定就像往小院裏去!尚之壁一下子拉住她搖晃的手臂,驚訝的問:“你要幹什麼?!”

“我要去問清楚!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任輕煙充滿著恨意!此時此刻他真的像殺了那對背叛她,傷害她的狗男女!指甲已經嵌入掌心,卻沒有絲毫的痛感。

“你這樣進去隻會打草驚蛇!而且也讓邊錦年有休了你的理由!”尚之壁極力的勸說道,不行,你絕不能就這樣進去打破我的計劃!

任輕煙冷冷的甩開他的手:“關你什麼事!”忽而又想到什麼似地,“你處心積慮的將我從邊府引到這裏來絕不是給我報信這麼簡單,你隻是想利用我罷了。”

尚之壁沒有預料到這個女人在受到這樣大的打擊之後竟還會有這樣的理智,不得不暗中佩服,當然既然被看出來了,自然戲也是演不下去了,他勾起唇角:“邊夫人,既然被你看出來了,我也不再偽裝。真是聰明啊,隻不過,你邊夫人如此聰明的智慧怎麼會在此時衝到裏麵去,然後不得不接受這樣一個事實?到最後受傷害的隻有你。”

任輕煙並沒有打算相信他的話,依舊向前走去。

“要是我有一個可以挽救他的心的計策,又讓他不知道是你所為,最後還乖乖的回到你的身邊,從此以後你們一家人快快樂樂的生活。你說,怎麼樣呢?”尚之壁淡言的道出,他知道這個女人必然是會留下來的。

果然,任輕煙停了腳步,抬頭尖銳的問道:“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尚之壁邪邪的一笑:“我們隻是互相利用,你又何必知道原因?”

“不知道原因,我又怎麼能夠信任你。你知道我的目的,但是我卻不知道你的目的。既然要合作,你也應該告訴我你的目的,否則我絕不會相信,你,一個尚氏一族的人怎麼會背叛在祖宗的家訓,會對落月山莊不利?”

但見尚之壁的眼神如刀:“你隻要知道,我不會傷害你就對了!到最後,若是成功,你帶上邊錦年遠走江南,而我也將得到屬於我的一切!若是失敗,你立刻下山,我絕不會連累你!無論從哪個角度,你都是贏家,何必問的那麼仔細。”忽然他笑的讓人毛骨悚然,“有些事,知道的越多,下場越是淒慘!”

任輕煙卻絲毫也不怕的迎上他的目光:“那又如何,若是我任輕煙想要知道的東西,還沒有什麼可以藏得了得!”當一切都已經無所懼之時,就是什麼也不會相信之時。就算是死,那又如何,苦的是一直無休止的活著,現在已經這樣了,還有什麼下場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