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害怕什麼?是皓軒他們的二叔麼?但是為什麼她有不說出來呢?
就算是以前皓軒沒有回來,所以她無能為立,但是為什麼現在皓軒回來了,她依然沒有說?是因為什麼?
麵對皓軒的家,涵菱忽然覺得這是一個多麼恐怖的地方,沒有人是真心的待人,就連血親這樣的關係,難道也不行麼?難道也要利用麼?
為了什麼?錢?名?還是利?
“誒,這位是?”皓軒的二叔是一個看起來很正直的男人,麵如冠玉,雖然年已到中年,但是依然可以看得出當年年輕的時候的俊逸,而現在,他依然瀟灑帥氣。
“二叔好,我是皓軒和月曉的朋友,我叫落涵菱。”涵菱強壓著心中不安的感覺,逶迤的施禮道。
但見尚之壁的眼色稍稍的有些異樣:“落?”
涵菱一抬頭,卻與尚之壁的眼神對闖而過,直覺卻告訴她,不能說:“正是,小女子來自西域雪宮,不懂中原的禮儀,還望二叔見諒。”
尚之壁臉上的異樣在聽到她是西域而來,便一閃而逝:“哪裏,哪裏,隻是為什麼落姑娘會用麵紗遮住自己的臉?這也是西域的規矩?”
“二叔,你看你那追根究底的壞毛病又來了吧。”月曉在他的麵前一點也沒有大小輩分之分,反倒是想到什麼說什麼。
“哦……”尚之壁也哈哈一笑,“好吧,好吧。我也不問了。你們該餓了吧?”
月曉點點頭,不說還不怎麼覺得,現在經二叔一說,還真有餓的感覺。
“華叔!”珠娘站起身來,吩咐了一聲,“給少爺小姐準備點吃的。”說完,便單獨的離開了,仿佛終於找到機會離開似地。
華叔點著年邁的頭,不斷的應道:“誒,誒。”
涵菱奇怪的看著珠娘漸漸遠去的背影,有些黯然,皓軒牽起她的手道:“我娘就是這樣,為人有些淡漠。”
“嗬嗬。”尚之壁看起來倒是樂嗬嗬,也笑笑道:“恩,皓軒你可要好好照顧落姑娘,切勿失了禮啊。我還有點事,就先離開了。”
月曉嘟著嘴:“二叔,怎麼你老是這麼忙呀……”
二叔親昵的拍了拍了月曉的頭:“哎呀,你這小丫頭。好好,二叔一會兒回來會給你待路口的那家燒雞腿回來的。”
說完,樂嗬嗬的就出了門去。華叔便帶了一個丫頭,恭敬的走到涵菱的身邊:“落小姐這位是小雪兒,這幾天就由小雪兒照顧小姐吧……”
小雪兒是一個長的很乖巧的女孩,涵菱一瞧見她就十分的喜歡,她的年紀可能有十五六歲左右,微微的笑著,唇角下有兩個小而可愛的的酒窩,頭上紮在兩個朝天的小髻:“小姐好。”
或許是她的微笑純淨的像是天邊地雲朵,涵菱的心中一點的不安也沒有,反而也變得十分的平靜。
不多久,另一個小丫頭跑了出來,對華叔說著什麼,華叔點點頭,示意她可以出去。再由華叔告訴皓軒,飯菜已經做好,請他們移步飯廳。
哎,涵菱心中卻覺得有些麻煩,這樣的家庭連吃個飯都不能好好的吃,還得這樣走過去,走過來。還好自己的肚子還不算餓,若是餓了,恐怕還真是受不了。
華叔在前麵帶著路,月曉皺著眉,奇怪的問道:“誒?華叔,這不是去飯廳的路吧?”
現在沒有很多的下人,華叔說起話來也不似之前:“恩,小姐和少爺離開了很久了呀,自從上一次老爺去世之後,夫人每次吃飯都會睹物思人,心情也十分鬱結,很多次還吐了鮮血,二爺知道之後,就提議換了飯廳,夫人也是同意了的。”
“啊?娘真的……”月曉一下子皺起了眉頭,自從大哥走了之後,自己沒多久也離開了,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的母親,竟是這樣的難過。
“月曉,一會兒去看看娘吧。”皓軒拍著月曉的肩,雖然自己的離開是為了尋找自己父親真正的死因,但是卻從來沒有替自己的母親考慮過。
“啊?娘真的……”月曉一下子擔心的皺起了眉頭,自從大哥走了之後,自己沒多久也離開了,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的母親,竟是這樣的難過。
“月曉,一會兒去看看娘吧。”皓軒拍著月曉的肩,雖然自己的離開是為了尋找自己父親真正的死因,但是卻從來沒有替自己的母親考慮過。父親的離開本就給了她極大的打擊,或許正是自己這個做兒子不負責任,所以才會讓自己的母親現在變成這樣的吧。
月曉點點頭,是啊,已經過了這麼許久也沒有好好的和自己的母親說過話了,以前的母親就是一個溫婉而柔弱,知規守矩的尋常女子,雖是有些淡漠,但是也不至於像現在這麼的鬱結。正想著,管家帶著他們到了新的飯廳當中,新的飯廳中央是一個圓形的大木桌,桌子的中間是旋轉式的托盤,看起來很是精致,皓軒輕輕的滑動,圓形托盤便旋轉起來:“這是?”
華叔笑笑道:“少爺有所不知,現在尚官樓裏最高檔的客人都是用的此種桌子。這個桌子十分的方便,而且可以避免不能夾到對麵的菜地的現象。”
“哦?這是誰發明的?”皓軒喜不自禁的笑著問道,“卻是很新奇。”
“二爺呀……前段時間二爺出去了三個月的時間,回來的時候便帶了這麼個新奇的玩意。真是為尚官樓招攬了不少的生意。”華叔也說得喜上眉梢。
皓軒也哈哈一笑:“二叔還真是厲害,這麼個東西也被他找到。最近一段時間都是二叔在負責尚官樓麼?”
華叔卻麵露難色,有些故意壓低了聲音的說:“恩。這段時間,尚官樓很多的人都隻聽二爺的話,現在家裏,二爺已經是個明主了。”
月曉聽了,好不在乎的道:“還好有二叔在,要不然要娘親一個人,怎麼管的了啊。”
皓軒也沒有過多的去追究這個問題,二叔在這方麵的確有他的過人之處,而且自己前段時間也因為尋找凶手的事一直沒有管家中的事,若不是二叔,可能這個家早就已經散了。
但是華叔卻不是這樣認為的,二爺現在什麼事都已經再過問了,總有一天他會取而代之,到那個時候,恐怕少爺想翻身也無法翻身了!但是現在少爺小姐和二爺的關係如此的親密,自己怎麼說也不能起到什麼作用啊。
更何況,有一次他還看見……這可如何說來。
小丫頭們不斷地端著好吃的東西上來,尚家可真不愧為酒樓的老板,這裏的飯菜一點也不遜色於尚官樓裏的任何一樣菜。
但是對於皓軒和月曉來說這裏的菜已經被他們吃膩了,所以要是換做是以前才懶得品嚐菜裏的味道,隻是當填飽肚子。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很久沒有回到自己的家裏,現在吃到這麼好吃的菜,當然要好好的吃了。
就算是暮雨家的菜也沒有這麼好吃。月曉吃的樂嗬嗬,華叔不住的說道:“小姐,還有,不要噎著了啊。慢慢吃啊。”
有的時候幸福,簡單隻要吃一頓飯,一起喝一杯酒就已經是最幸福的了。
可是為什麼呢?為什麼會對這裏的人,這裏的事都隱隱約約的有一種不安的失落感,或許是一種不存在的真實感缺乏信任,或許是對現在的幸福與快樂有點居安思危,總之,總之,這樣的感覺不真實,真實讓涵菱恍惚的覺得自己生存在畫裏。
華叔高興地看著少爺小姐,但是卻看到落姑娘似乎並不是那麼的開心,以為是自己對她而言有些拘束,為了調節氣氛,裝作是無意間說起:“誒?落姑娘怎麼帶著麵紗啊?”
豈料整個氣氛更加的僵硬……“華叔,你什麼不問,偏偏問這個……”月曉悄悄的嘀咕著,華叔似乎也看到了他們有些尷尬的臉色,知道自己問了不該問的問題。
但是卻看到涵菱並沒有生氣,隻是她先看了一眼皓軒,然後有些豁達的對華叔道:“是這樣的,前段時間因為我的了一種怪病,臉部已經毀了,所以不得不帶上麵紗。”
華叔頓時也感到自己有些尷尬,這個問題,的確不應該問。但是她一個女子竟然對自己麵容盡毀的事如此的放的開,也不得不讓他這個見過世麵的老人佩服。
皓軒看著涵菱,涵菱一定不知道自己已經知道了是冰弦下的毒,涵菱,為什麼你要這樣的善良,就算是傷害了你的那個人你也不願意傷害。
就算冰弦如此的待你,你竟然對她也沒有半絲的抱怨嗎?
“大哥?你怎麼了?”月曉嘴裏吃了一個色香味聚齊的蝦仁,看著皓軒有些出神的呆著。
皓軒急忙低著頭吃飯:“沒什麼啊。”
天色已經很晚了,四周早已熄了燈,但是母親的房間裏的燭火還是亮著,月曉躡手躡腳的輕輕的推開門,悄悄一溜就進了房間,卻看到自己的母親不僅沒有睡下,反而做到一旁,靜靜的發呆,不住的歎氣,不住的流淚。
月曉心裏一酸,急忙跑到珠娘的身邊,輕輕的靠著她的身上,自己也眼淚也被母親的眼淚給引誘了出來:“娘,你是怎麼了嘛,弄得人家也好想哭。”
珠娘的撫摸著月曉的頭,欲言又止,或許真的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娘,就算爹走了,我們現在回來了啊,我們都不走了,不走了。我們都留下來陪你好不好?”月曉抬頭乖巧的看著珠娘,娘,對不起,我們不應該走的……
珠娘的眼淚早就包滿整個眼眶,現在終於忍不住的哭了出來,又有誰知道我的苦呢?又有誰知道?!
“曉兒,曉兒……還好你回來了,還好你回來了……”珠娘哭的泣不成聲,多久以來的怨和孽,現在哭出來,是不是就可以再也不用纏著我?
等到燭火已經燃滅,珠娘看著已經睡著了的月曉,輕輕的歎了一口氣。自己的這個女兒不通世事,不知在現在的這種環境之下究竟是好還是壞?
但是很多的故事是不能說出來的傷痛,她怕他們承受不了,也怕自己承受不了,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他們都不要回來,他們就好好的呆在外麵,不要回來參與這不應該讓他們知道的真相。
長長地歎氣,但是又可以說些什麼呢?
多少的夜晚她是這樣望著窗外而度過的日子。每當這個時候她總會想到曉兒,明明很想,卻不得已的一切,總是如此的痛,在這些痛之中,還藏著內疚與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