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絮抿了抿唇，依舊沒有說話。
江緒林見狀低低歎了口氣，帶著蘭絮進了門。
房子不大，隻有兩室一廳，麵積也不算大，主臥室裏，蘭漳正昏昏沉沉的躺著，一張臉通紅，不時打個冷顫，幹裂的嘴唇念念有詞。
蘭絮試著叫了兩聲，蘭漳似乎根本聽不到一般。
她仔細聽了聽，隻聽到什麼“……對不起……”“我對不住你”之類的。
蘭絮默了默，江緒林湊過來，“大小姐，這，蘭總現在這樣，我們要送他去醫院嗎？”
“你現在知道送他去醫院了？”蘭絮橫了他一眼。
江緒林一噎，“我，我……”
蘭絮沒理他，走出臥室打了個電話，頓了頓，又問：“燒了多久了？”
“這次可能有兩天了吧？”
江緒林也不能確定，他雖然跟著蘭漳有些年頭了，但也不能隻顧這邊，他家裏還有老婆孩子要照顧。
“溫思怡呢？”
“呃……在，在別墅吧？我也不清楚。”
“我爸生病她還在別墅？”
雖然不知道蘭漳怎麼會在這兒，但蘭漳病成這樣，溫思怡不該在旁邊照顧嗎？
江緒林尷尬，“具體的我也不清楚，我給她打過幾次電話，但都沒人接聽，蘭總之前說不讓她來這裏，所以我就沒再打電話了。”
蘭絮不知該說什麼才好，這就是他一心喜歡的女人嗎？
掛斷電話，蘭絮再次走進主臥，江緒林跟進來，手裏拿了幾分文件過來遞給蘭絮。
“大小姐，之前蘭總說過，如果他有什麼事，直接把這些都給你，還有這個，這是蘭總委托律師的名片，蘭總說，如果他不在了的話，律師會來宣讀他的遺囑，這位律師是您母親曾經的朋友，一定會保護你。”
蘭絮：“……”
一疊文件摞起來簡直比她小手指那麼長，都是各種動產、不動產轉讓，股權轉讓等等。
“這些年，蘭總也給溫女士置辦過一些東西，不過，那是給蘭棠少爺的，其餘的，蘭總把多數的錢都置辦了東西，除此之外最值錢的就是公司的股份了，他讓我叮囑您一定要放好，有這些東西您一輩子都有保障了……”
蘭絮心裏不太舒服的按著眉心，順便看了眼這位腦袋不太靈光的秘書，“這是他全部的東西？”
“除去給蘭棠少爺的那一點點，這是全部了。”
一時之間，蘭絮說不清心底是什麼滋味。
這算什麼？
補償嗎？
寄餘生來的很快，看著蘭絮明顯不太愉悅的神色，還以為她在擔心，立刻上手檢查了蘭漳的情況，半晌才說：“不是什麼大問題，就是燒成肺炎了，很快能好，放心。”
蘭絮點了點頭，低聲道謝。
寄餘生沒有再說什麼，從藥箱裏拿出藥水配了藥給蘭漳治療，打針、掛水，一氣嗬成。
床上的蘭漳依舊在胡言亂語，蘭絮手裏擰著毛巾，麵色始終很淡很淡。
人都死了，一聲對不起又有什麼用。
何況，這麼多年的怨和恨，又豈是一聲對不起能夠抵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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