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不會有事的。”見蘭絮始終麵色鬱鬱，寄餘生又說了一遍。
蘭絮微怔，緩緩笑了。
她搖搖頭，沒解釋什麼，隻是再次道謝，“謝謝你，寄醫生。”
“不客氣。”
幽幽等待中，蘭漳的胡言亂語漸漸少了，呼吸看起來平穩了許多，麵上的溫度也在逐漸下降。
兩個多小時以後醒了過來，看到蘭絮，他睜了睜眼睛，“絮絮？”
蘭絮抿著唇沒說話，但蘭漳嘶啞的嗓音讓蘭絮在稍稍停頓了一下之後，過去給他倒了杯水。
寄餘生和江緒林見狀連忙過來將蘭漳扶了起來，蘭漳沒有理會他們，目光追著蘭絮。
反而是江緒林，見狀簡單的將情況跟蘭漳說了說，聽到肺炎兩個字，蘭漳意外了下，“隻是肺炎嗎？”
寄餘生哭笑不得，“伯父不要小看肺炎，嚴重的話也會死人。”
蘭漳哦了聲，沒有再多說什麼。
蘭絮端著水進來，蘭漳立刻看了過去。
蘭絮把杯子遞到蘭漳麵前，蘭漳接過來，卻沒喝，隻是靜靜的看著那杯水。
杯子裏波暈陣陣，寄餘生卻發現他眼圈紅了。
正有些詫異，江緒林走過來拉著他走了出去。
蘭絮坐在床邊靜靜的看著液體滴落，好一會兒，蘭漳才喝了口水。
“絮絮，讓你擔心了。”蘭漳說。
蘭絮搖了下頭，沒有說什麼。
蘭漳見狀歎了口氣，“那些東西你簽了嗎？”
蘭絮頓了下，搖了搖頭。
“簽吧，本來就是給你的。”
蘭絮再次搖了搖頭，“不用了，你自己留著吧。”
“我自己留這麼多身外之物做什麼，你拿著，你和薄靳舟結婚，從我們蘭家來說應該算是高嫁，這些東西雖然不多，但給你傍身用，你也不用太懼他。他如果對你不好，你就回來，這些東西也足夠你以後生活了。”
“……”蘭絮詫異的望了他一眼，又默默的低下了頭，“你都給我了，蘭棠母子怎麼辦？”
“蘭棠是男孩，我給他留了點啟動資金，他想要就自己賺。你是女孩，不能受苦。”
蘭絮忍不住別開了頭，蘭漳卻是笑了一下，“回頭去把東西簽了。”
蘭絮依舊沒說話，蘭漳看著她，數年來，父女倆第一次離得這樣近，他抬起手想要像小時候一樣摸摸她的頭。
但很快，蘭漳發現蘭絮早已不是當初那個連路也不肯走，不管走到哪兒都讓他抱著的小姑娘了，臉上的笑容漸漸淡了下來。
“這些年，我對不起你。”
蘭絮身子一僵，她依舊沒有說話。
“那天從墓園回來，我就總是想起你小時候的事。你外祖父外祖母不喜歡你母親和我在一起，凍結了她的卡，一分錢也不給她。你母親就這麼跟著我，開始創業。你小時候身體不好，總是容易生病，經常半夜高燒，燒到什麼都不知道。你母親生怕自己一閉眼你就燒沒了，整夜整夜的不敢睡。你舅舅偷偷跑來看你，不敢給你母親轉賬，一兜子一兜子現錢往家裏拖，也是從那時候開始，我們家的日子才開始好過。”
“但是，如果可以，我真的寧願一直那麼貧苦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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