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勒頡摩點頭,閉了嘴,便要隨他離開。
阿阮見此,忙要跟上,卻被秋燈大師一個眼神止住。
秋燈大師淡淡地看著她,“阿阮施主,先委屈你在此地呆著了,等一切事情處理完畢,貧僧再放你出來。”
阿阮忙順從點頭,“好好好,大師且去忙你的。對了,記得按時給我送飯。”
秋燈大師無語地看了她一眼,轉頭與蘇勒頡摩出了石洞,將洞門關上了。
伴隨著一聲巨響,洞門關得嚴嚴實實的,隔絕了門外的一切聲音。
阿阮站在原地,聽了會兒自己的心跳聲,估摸著門外那二人已經走遠,終於渾身一軟,支撐著自己沒倒下去的那口氣吐了出來,雙腿徹底沒了力氣,重重跌坐在了地上。
嚇死她了。
太可怕了。
她居然聽了一大段秋燈的駭人陰謀,還從他手中暫且留下了一條小命。
她都不知道自己方才那些話是怎麼說出口的。
幸好。
幸好有九鷺香在。
幸好這老禿驢貪念深重。
才讓她有這麼一點籌碼,換了命還在。
她下意識抬起手,發現手指都在不受控製地發抖,將手掌貼在胸口處,感受到胸腔裏一顆心髒瘋狂快速跳動,砰砰直響。
她咽了一口唾沫,穩了穩心神,往四周看去。
這裏很安靜,安靜到沒有一絲風聲,整個偌大的羅漢墓,隻有她這麼一個活人。
她坐在地上,忍不住就背脊開始發涼。
那些棺材橫七豎八地被吊在空中,在昏暗透著藍色的光線中靜靜散發著腐朽的氣息,塵光浮動,四周充斥著死亡的平靜氣息,一片死寂。
她有種自己會被這裏吞噬的錯覺。
心裏沒來由的發慌,她從地上站了起來,決定不能坐以待斃。
聽蘇勒頡摩說,此時已經快至午時,沈寒璧必然已經發現她不見了,此時應該在找她。
她身上有蝶蹤引,不知沈寒璧還有沒有第二隻引蝶。
而且這裏山洞極深,也不知引蝶能不能發現她?
洞門已經緊閉,隔絕了外麵的所有氣息,唯一能投過氣味傳出去的……
阿阮抬眼,看向那一束束從頂上照射下來的光線。
光線是從山頂的縫隙裏投射進來的,外麵必然就是出口,她若是能接近縫隙,哪怕出不去,但氣息也能透過縫隙傳遞出去,引來引蝶。
不管怎麼說,都有一絲機會,而隻要有一絲機會,都好過一動不動地坐在地上,把性命交在秋燈手中。
她咬緊下唇,四下看了看,發現唯一能盡可能接近頂上縫隙的方法,就是踩在那些懸在空中的木棺上,一路攀上最高處的那口木棺,距離那口木棺上方的三丈高,正好是頂上的縫隙。
隻是木棺懸在空中,彼此之間的距離有些遠,木棺底下就是深坑,若是不慎摔下去了,不死也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