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身浩蕩,上方站了許多人,以張謙為首的屠魔閣弟兄,首當其衝的對著靳天成帶來的的官兵。
以一個不太熟悉的前參尉為主的衛隊,嚴陣以待,一絲不苟的守護船隻。
加起來,約摸有五六十人。
並不是怕了靳天成那百來官兵,而是在必要的情況下才動手,聖君有令,各司其職,等待大祭司回來。
若妙止風在船上,就不會有這種事了,直接調轉航向,走人。
在高高的船頭走來走去的周錦瑟,一眼便望見了人群中的妙止風,她大喜,招手呼喊:“止風快上來!”
方才還在人群中的妙止風深以為然,身子一動,猶如化作白色匹練,在眾目睽睽之下移位,輕易的站在了船上。
靳天成眼珠子都似滾落,怒極指揮人手:“都愣著幹什麼,給我攔下她!”
張謙與妙止風對望一眼,恭敬道:“閣主。”
“傳令啟航!”她手半舉,一臉嚴肅的吩咐。
“是!”
負責行船的水兵們已經巨力合握變航向,收了錨。
渭城官兵不管怕死的不怕死的,都在前仆後繼,還伴隨傳出靳天成的聲音:“放火箭!給我射!”
幾個體力好些的官兵爬上了船頭,周錦瑟蹬蹬兩腳過去,將那人七扯八扯搗在了甲板上,身子坐在那人背上,一雙大力巧手抓上他雙腳,狠狠一掰!
“嗷”的一聲慘叫。
素星比周錦瑟矮半個肩,手中抓著大棒槌,上來一個敲一個,動作飛快,如打地鼠。
好猛的女子!
後方爬上來的官兵見此,寧願手一軟,“撲騰”掉入水中。
火箭滿天飛,上空比螢火熾烈,火油刺鼻,密密麻麻的箭矢呼嘯而來,似一麵長滿倒刺的天幕牆。
卻沒能驚起一絲波瀾,沒有引起半點慌亂,各個兒郎十二分精神,整齊有素,目光如炬。
來勢洶洶的火光,無需兵器的抵擋,都在妙止風的眼睛之下,悉數暗滅,墜入水中。
她朝那方大喊:“老靳,拜托你兒子別浪費火箭了,我們這不是草船,不需要借箭!”
“對了,別忘記告訴城裏鄉親,你想以數十萬計的黃金暗娶通緝犯女盜賊,結果以被獨孤求敗拳打腳踢的揍了一頓告終!”
“還有,獨孤睿知道你是條忠實的狗,興許會讓你兒子陪你一起養老,你的城主終於做到頭了,真是恭喜恭喜!”
靳天霸和靳天成父子,眼中冒刺,盯著海上,接受那一聲聲抖露他們聲名狼藉的呼喊,頓時麵色一片鐵青。
毋庸置疑,他們人生的開頭是好的,結局是不幸的。
村民們鼓足了力,慷慨激昂的將臭雞蛋、臭鹹魚、爛菜梗劈頭蓋臉的砸到人群中央的靳氏父子身上,邊砸邊罵:“讓你橫行霸道,讓你搜刮民脂民膏,砸死你,砸死你!”
此後,一首反麵教材歌體,民謠傳唱:
渭河朝雨,淅奚落。官秉之家,藏離火。其罪可誅,人言畏。到頭箜篌,自作孽。漠鑒蒼穹,天不恕。
一個女子,一句話揭發的罪行,引群民士氣奮起,連同勾結在內的州官也告了,並取勝,這是當時封建背景下的第一例民告官案例,寥寥幾日竟傳遍大陸各國。
金國史書上稱:最人道的“渭城事變”。
終止一場鬧劇,妙止風不屑與螻蟻較勁。
此外,還因自己昨夜心急幫忙,無故被綁,禦暝沒追過來,心裏有些失落,不確定他是故意的,還是因為他有很重要的事要做,不得不提前回國。
她不是榆木腦袋,不會去糾結禦暝怎麼回去的。有大船,就有小船,有a計劃,就有b計劃。
來到這個世界,已近三個月。
碰見許多形形色色的人,來過又走了。
諸多煩擾過後,她總算有時間,好好總結一下身邊之人的背景調查情況。
她在收服屠魔閣眾屬下之前,給了一個秘密線報組織一大筆銀票,那是在戲班唱戲得來的錢,確定了名單上的人人品之後,她決定將這些人秘密整編,用來作為江湖組織,交給辦事穩妥張謙帶管,就不帶在身邊當明衛了,太過惹人注意,而且,一旦出事,就沒有了後備。
沒有來得及詢查的,隻有那位一直很安靜的小丫頭,素星。
在楓林客棧之時,禦暝和素星雖說很少碰見,但是他自從見了素星,妙止風看出了一種異樣的感覺,他眼裏表露,似乎與素星似曾相識,卻又無法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