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
遂,毫不猶豫招她當了軍師。
至此,妙止風,就這麼找到了後門,將尹侗忽悠來當靠山。
因為,她的舉措正是當下急需的,也正缺少人才,薑辛和她的出現,正好彌補。
尺度與進度把握得剛好。
起先,在尹侗沒來訪大牢之前,就已經查過他們的底細,妙止風所說的話,跟他所查,無太大出入。
唯一神奇的是,被人稱作雨神,並且她的到來也是突然之間的,仿佛從前沒有出現過這個人,但是無論如何,這是個可以用的人,至少沒有背景,肯效力,太尉也放心。
更讓他難以忘記的,是預言者的那雙眼睛,和似曾相識的臉頰,卻不知從哪裏見過,他自認自己半百之年,看人很準,此人武功才學都好,態度堅決篤定,必成大器。
其實照實來講,也不能說妙止風才學好,她隻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不知自己怎麼能預言,還有她見過的東西古代人沒見過,她說出來的主張都是凝聚了數代巨匠的思想,至於指揮,她覺得自己以前幹過這等事,也看過有關的書籍,剛還想起了一本《孫子兵法》書籍,憑過目不忘的本事,鳩占鵲巢成了山賊老大,還能瞎扯謊說自己練兵厲害,妙女神瞬間華麗變身策略家。
焦慮了幾天,吃不好睡不好的尹太尉,趁熱打鐵寫奏疏,給聖殿上了一則薦章。
過多些時候,青竹正在消息公布之後趕回,便聽見了有利的事項,即刻要告訴先生。
瞌睡送枕頭,提起就舒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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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聖殿,人少,幽幽冷清。
一身白衣的禦暝站在天機殿窗前,靜靜聽著箭翎在讀尹侗的奏章。
“按此辦吧,外加封新軍師為先知國士。”
“是。”
箭翎應了聲,雖然不解為何一個什麼都沒做的人,隻是說了一通話,就值得聖君親封為國士,但還是按著主子意思去辦了。
禦暝看了一眼殿內,那女子嘴唇發黑,卻不見臉色有何變化,身邊一直由那位叫做素星的小姑娘照料,他允了。
祭司中毒,不過是為了避免天祭,有人想要把握時間控製大局。
他不急,隻有先將礙腳石搬走,那明堂之上,才有晴天。
光影下,凝如雪的肌膚冰鎮不化,襯著神色更加冷淡。
眉心紅蓮之光黯淡,眼中無神望著二方那片綠海婆娑,輕輕道了句:“可是你回來了?”
尹侗奏章所述的那個預言,與他看見的一樣。
能同樣心有靈犀的,除了她,還會有誰呢?
無影絲,為她而生,為她而滅。
他心中的大祭司,永遠隻有一個,不會被取代,也不會被剝奪,除非,由她親手剝奪。
心清,不寂靜。
有人也一樣。
正趕去铩羽軍上任的妙止風,沒想到事情進展如此順利,也多虧了幾日來的作為,令她成功找到踏板,做一個好的跳躍。
潛潛疏影,冥冥中的定數。
經過灞上,一襲紅色披風,晚景下,發飛揚,媚眼深藏。
遙遙而立的光明聖殿,如一縷陽光,清透溫暖,照在她眼簾上,不自覺間輕輕瞥了一眼對方,忽然心底湧上一絲蒼涼。
是奔湧而來的無窮盡念想,無聲息回望。
那是天機殿,被綠林繞了蔭涼,一抹白衣如風中蓮華,落幕晚霜,尖淩冰清的下顎,點點初芒。
一人馬上,黑發癡纏,早已守候在了铩羽軍轅門旁,踟躕凝望。
一身藍色銀花的衣裳,束緊了腰間,眸裏幽藍,看著越來越近的身影,諱莫如深。
聽見那個預言的時候,他就直覺,她沒有死,所以將別的事情給封祈閱受理,自己即刻趕來。
由來領先,這回,他也要比那個人,先一步。
如此,心底有些躊躇。
如果你最先遇見的是我,結局會怎樣?
……
你不在,我不在,他不在。
孰知,同樣的一眼,卻道不盡人間滄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