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寫的書?”巴德翻了白眼,“什麼樣的人寫什麼樣的書,我可沒閑到要去拿那種垃圾文字打發時間。”
他一甩自己的英格蘭長裙,抬起下巴,自鳴得意的下了台。
“老師,巴德就是一條狗,你不必理會他說的話!但是他對你的侮辱,我會加倍替你討回來的。”
“小麥!”蒼小豆有些愕然。
小麥他今年不過才十一歲啊,可是他的措辭,他的口吻,哪裏能看得出他還是一個孩子?
“老師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怕?”麥克利抬頭看向蒼小豆,依舊帶著他的笑容,卻滿是憂傷,“我也覺得自己挺可怕的,勾心鬥角,人家一輩子都沒有學會,而我卻能應用自如。”
可誰讓麥氏家族是一個充滿了陰謀詭計的家族呢?他置身其中,要自保,還要保護想要保護的人,如果不盡早的成熟,這些都不可能辦到。
“我知道你是有苦衷的。”蒼小豆撫摸著他的頭頂,將他攬進自己的懷裏,那一瞬間,她不禁將自己的遭遇和他的聯係在了一起。
她又何嚐願意自己是一個私生女,又何嚐希望自己是一個背負仇恨的人,可是命運讓她如此,深陷其中自然身不由己。
然而為什麼,小麥明明是回到了自己的父母身邊,他失而複得渴望已久的父愛母愛,可為什麼他還是活得如此的孤單無助?
“老師,你救救我!”麥克利緊緊拽住了蒼小豆的衣服,他哽咽著壓低了聲音,“求求你,救救我!”
“我要怎麼做?”蒼小豆半蹲下身子,湊到了麥克利的耳邊問他。
然而麥克利卻一直不斷的搖頭,“我不知道啊老師,我不知道要怎麼辦。一開始我就不應該回去的,我不該貪婪什麼父母親的庇護,我一開始就不應該回去的,老師,我好累,真的好累啊!”
“身體累了,我們就不練琴好好睡上一覺,要是心累了,我們就痛痛快快的哭一次,反正我們臉皮厚,不怕丟臉。”
偌大的舞台,便就隻有蒼小豆和麥克利兩個人,沒有人聽真切了他們之間到底說了什麼。
然而風禹尊不同,他從麥克利的口型中得知,麥克利這是在向蒼小豆求助。
於是他編輯了一條短信發給秦晉琛:查查明天在海瀾音樂廳舉辦鋼琴演奏會的麥克利。
三分鍾不到的時間,風禹尊的手機郵箱收到了秦晉琛發來的文檔。
人稱天才鋼琴演奏家的麥克利是麥氏企業現任總裁的二兒子,因為生來天生殘疾所以被遺棄在了孤兒院。
六年前麥克利因鋼琴比賽走紅,當時的麥氏企業正處上升期,為免被爆出醜聞,以及打算利用麥克利的知名度來提升自家企業,麥氏總裁夫婦將麥克利接回家中,並為他創建了工作室。
然而回到父母親身邊的麥克利並沒有重新獲得父愛母愛,而是被自己的父母利用,被逼迫不斷的演出提高名氣,從而為家族謀取福利。
又是一個被家庭辜負的孩子!
風禹尊收起手機,看向台上互相依偎、有著相似經曆的兩個人,他的眼前恍然之間出現了一個嬌小的身影。
那身影的對麵,是一條大街,人來人往,他們或相互攙扶,或彼此親昵無間,唯有那個身影的身旁和背後,空無一人。
“暖暖!”風禹尊低聲喚著蒼小豆的名字,就在此時,餘光裏一個身影閃過。
定睛看去,風亦苒已經起身,她直奔幾十米開外的台階。
邊走,她邊罵罵咧咧道,“這該死的私生女,讓我來這裏看她彈曲子,現在她在做什麼?簡直是浪費我時間。”
風禹尊疾步追上去,拉住了風亦苒,“小姑姑,你這是打算去做什麼?”
“我還能做什麼?我上去教訓教訓那私生女”
“就不能消停一點?”
“禹尊,我可是你小姑姑,做什麼事情都是為你好,你現在竟然為了一個外人來氣你小姑姑,你良心被狗給吃了?”
如此苦口婆心,就是所謂倚老賣老的表現嗎?
風禹尊鬆開了風亦苒的手臂,明明白白說道,“你是長輩,我阻止不了你,但是我會盡我全力去保護我愛的女人。”
他單手撐在台麵上,又是一躍便上到了舞台上。
“禹尊,你給我站住!”風亦苒氣得直跺腳,忙加緊步伐朝台階走去。
這時,風亦苒的手機響了起來,是風嘯東來的電話。
接通後,就聽風嘯東勒令道,“風亦苒,你馬上給我回來!”
“爸,我有事正忙!”風亦苒心不在焉的回答。
“忙著去害人嗎?”風嘯東質問她,“你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任性就算了,怎麼還對一個已經瘋了的人下手?難道你也瘋了嗎?”
“你就當我瘋了!”
“要麼現在回來,要麼我連夜派專機送你出國,以後你都別回來了。”
“我回去還不行嗎?”風亦苒恨恨的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