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青雲帶著傳票要離開,一開門便見駱雲熙,她坐在輪椅上,由身後的醫生推著過來。
“郭律師!”駱雲熙衝郭青雲微微點頭,甜美的聲音給人以憐惜感,她那因為長年處於病痛中而產生的病態白的膚色,讓她像瓷娃娃一樣晶瑩剔透,帶著太多易碎的脆弱。
郭青雲隨即也回應了笑容,同她輕聲問好,“雲熙小姐!”
“郭律師不多留一會兒嗎?留下來陪爹地說說話也好呀!”駱雲熙的聲音就是這樣,柔柔的,弱弱的,跟誰說話,似都帶著祈求。
“現在還處於我的工作時間,等我下班了再來探望駱董。”郭青雲側身,並從醫生的手裏頭接過了駱雲熙的輪椅,將她推到了駱齊林的病床邊。
而後他衝駱齊林微微欠身,退出房間,將空間留給了這對父女倆。
駱雲熙操控著輪椅,靠得駱齊林更近,伸手去觸碰駱齊林的傷口處,關切的詢問,“爹地,你的傷口還疼嗎?”
這個因為病痛而不得不遠離父母,住在醫院的孩子,因為寂寞,所以敏感,養成了在意身邊其他人感受的習慣。
“爹地隻是受了一點點小傷,雲熙不用替爹地擔心!”駱齊林反握住了駱雲熙的手,她的肌膚冰冷得像敷了一層冰膜,令他不禁蹙起眉頭,“雲熙,你的手怎麼這麼冰冷?是不是衣服不夠保暖?”
“這是雲熙自己的體質問題,其實我自己一點都不冷,爹地不用擔心。”駱雲熙抽出了自己的手,轉著輪椅去到了窗邊。
她半眯著眼睛看著外麵灰蒙蒙的世界,眼眶不禁濕潤了起來。
“聽說媽咪又闖禍了,”駱雲熙膩得出水的聲音裏犯起了心酸,扭頭看向駱齊林,淚珠子已經泛濫在了眼眶裏,“爹地把媽咪關起來了,是因為生媽咪的氣了嗎?”
女兒在自己麵前梨花帶雨,駱齊林哪裏還能理所當然的躺著,他小心翼翼的挪下床,走到了駱雲熙的身邊。
“生氣自然是會生氣的,但是我生你媽咪的氣,就像今天這灰蒙蒙的天氣,很快就會被橘色的陽光所替代的。”
他不得不暗罵寇靜是一個十足的蠢貨,明明她鬥不過蒼小豆,卻總是心裏擰著一股別扭勁,然後毫無理智的去挑釁。
失敗了一次,她卻不懂得反省,一個錯誤一而再的犯,實在是令他很無語。
“那爹地什麼時候才會原諒媽咪呢?”
她是不是就像是一個極其懂事的孩子?在鬧矛盾的父母之間充當著一個調解員的角色。
是不是認為她是父母的貼心小棉襖?
要是有人這麼認為,那就是大錯特錯了。
她從來都不希望駱齊林和寇靜之間多麼的恩愛,因為在她的眼裏,駱齊林這樣到處留情的男人,活該孤獨終老。
然而她卻不能讓駱齊林和寇靜之間的關係破裂,因為那會便宜了其他賤貨,尤其是蒼小豆和她的母親。
“這一次,我的原諒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媽咪已經被告上了法庭,說不定還會因為綁架罪名的成立而被判刑”
“爹地這是在心疼媽咪?”駱雲熙的聲音很小,且很柔弱,柔弱得讓駱齊林根本聽不出她這是諷刺。
心疼?心疼自己老婆的男人,又怎麼會偷偷跑去看以前的情人,還被發現了?
他這根本不是心疼,是害怕吧!
他隻是害怕有一個被判了刑的老婆,從而影響了他的聲譽地位,僅此而已。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啊,為了自己,就能將蒼小豆和她的母親當成是贖罪的工具,任由寇靜在她們身上發泄扭曲變態的恨意,雖然這是蒼小豆和她母親自找且活該承受的。
然而兩個女人,兩個家庭的悲劇,都是由駱齊林的私欲所造成的,他將女人當成工具來利用,總有一天他會自食惡果的。
麵對這個問題,駱齊林不否認有些心疼,然而他更擔心的是這件事情對駱家以及駱氏企業的影響。
“雲熙,這是大人的事情,就讓我們大人自己處理。”駱齊林捏緊了駱雲熙的肩頭,示意他的決心,“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可能保證你媽咪不受傷害的。”
“辛苦你了爹地!”駱雲熙冷冷的咧了嘴角,笑得嗤之以鼻。
像寇靜這樣的女人,一開始就遭受到了背叛,即便駱齊林選擇了回歸家庭,但這種因為背叛所形成的陰影會如影隨形,受人挑撥時,還會左右她的理智。
因為她絲毫沒有安全感,覺得駱齊林的心是不屬於自己的,所以她草木皆兵,覺得所有被打敗的情敵會像莫曼麗那樣死而複生,甚至她已經生了一種叫占有的病,即便駱齊林不是真的愛他,可是霸占他是她窮盡一生的追求。
這樣的女人,遇上了這樣的男人,何止是“可悲”二字能形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