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大山一驚,這丫頭的脾氣怎麼變了這麼多?說翻臉就翻臉,半點情麵都不顧。
當下臉上的顏色就變了,嘴裏也不客氣:“姑娘,您這是做什麼?我們勞累了一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藍桃也冷哼不肯說話,身後立著的彩絹踏出一步,厲色道:“咄!你的身份說好聽點是姑娘的遠親,說不好聽你就是藍家的高等仆從。姑娘讓你等著你就等著,再敢多囉嗦,直接拖下去打板子。”
仿佛是為了迎合彩絹的話,廊下的兩個男仆重重的墩了一下手裏的棍子。
藍大山心裏有鬼,麵上卻仍是一幅委屈的模樣,諾諾的不敢再做聲。
藍桃手指屈起,眯著眼睛敲擊著案板,眼前擺放著是藍大山送來的單子,上麵寫著:
“各色雜魚一百斤,活雞,鴨,鵝各三十隻,各色鮮果子五十簍,榛,鬆,桃,杏穰各二口袋,柴碳一百斤,大米二百石,各色幹菜一車,外賣粱穀,果子、牲口各項之銀共折銀一千兩.特意孝敬姑娘的頑意:活鹿一對,活兔兩對,純種狗崽一對。”
不怪藍桃生氣,藍老爺留下的上好良田和果園,單單賣出稻米和時鮮果子就不止二千兩,還不必說那些平常養著的牲畜、禽類。
如今送上來的銀子比藍老爺在世時的賬目要少了一半多,那些送上來孝敬的東西雖品類豐富了些,但折算成銀子實在算不得幾個錢。
看來這個藍大山是把藍桃當做了個不通庶務的小丫頭,根本沒把她放在心上,貪心不足吞了那麼許多去。
藍大山見坐上的藍桃已脫離了早日的肥碩體態,如今麵如桃李,杏眼桃腮,格外是秀麗。
隻一雙杏眼如一潭深水,不便喜怒,心下不覺有了一絲不妙的感覺。
嘴裏不由狡辯道:“姑娘待在家中,這莊稼的事不懂也是可以理解的。今年的年景一般,好容易收了糧食,又鬧了鼠災。
我帶著村戶們緊趕慢趕,總算收回了這些個莊稼。這不,剛賣了銀子,我就帶著人給姑娘送東西來了。”
藍老爺子聽了楊夙的稟告,頓時怒發衝冠,帶了兩個兒子便往藍桃家來,剛進了堂屋便聽見了藍大山這一番言語。
“放屁!”
藍老爺子一腳踢向藍大山,將後者踢的嗷嗷直叫。
“你這殺才!我當初見你可憐,才和藍桃她爹舉薦了你,你不知報恩便罷,居然恩將仇報,私吞人家的銀子。你當我們藍家嫡係的人都是死的不成?”
藍老爺子聲如獅吼,唬的藍大山麵如土色,卻仍死強著不肯低頭,“太叔爺爺,這事從何說起啊?我對藍家的心可是日月可鑒啊,今年確實是發了鼠災,這才虧了銀子。”
“你還不說是不是,我打死你得了!”藍老爺子氣的抬腿就想再踹,藍大伯和藍二叔忙將老父攔了下來。
藍桃早已起座,上前將藍老爺子攙到座位上坐好,一邊親手端了一盞茶送到藍老爺子手上,“伯爺爺消消氣,犯不上跟這起子人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