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楚芙快嘴出賣,白言並沒有慌亂。
他抬起頭,同樣憤怒地回擊:“你這人怎麼這樣?搶我的拚圖和衣服我就不什麼了,現在還冤枉好人。我告訴你,我拿到這幅拚圖的時候它就這樣!不定你的拚圖生就比別人少一片!”
白言忿忿不平的樣子唬住了男子,他狐疑地蹬著白言,發現他麵色不改,心裏信了八分,卻急的越發心焦。
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刻,男子反而不朝人發火了。
盡管之前多次過掀桌子,但真的掀了桌子對他自己也沒什麼好處。男子好歹混了社會多年,知道人不能一直硬,該軟的時候就得軟,尤其是在求人的時候。
事關命,男子強忍住急躁,盡量放軟了語氣道:“之前是哥對不住你,你好好想想,有沒有把拚圖落在哪兒,如果能出去,哥欠你一條命。”
“……”
麵對男子的服軟,白言也不想把人逼的太急。他故意遲疑了片刻,才皺著眉頭,裝模作樣地四處張望起來,好像真在回想到底把那片拚圖落哪兒了。
見到白言找的認真,楚芙捏緊了手裏的拚圖,也陪著搖頭晃腦地到處看去,雖然她很討厭這個中年男子,覺得他欺負孩子,不是個男人,但他到底也是個人,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死。
在這個恐怖的死亡遊戲裏,同為人類,能幫一點是一點吧。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三人坐在桌子前,把衣櫃、寫字桌等地方看了個遍,卻仍到處都沒有發現拚圖的下落。
眼看結束時間馬上就要到了,男子的拳頭上青筋乍現,心態瀕臨爆發的邊緣。
低頭看了下手機,覺得時間差不多了。白言掏出日記,慢吞吞地從日記本裏拿出那片拚圖,恍然大悟道:“對不起,哥,是我的錯,我忘了把拚圖夾日記本裏了,實在對不住啊。”
“正常人能把拚圖落到日記本裏?你腦子可真好使!”聞言,男子的臉漲得通紅。
此時,男子已完全確定了白言記仇,是故意在耍他。不過這時候距離遊戲結束隻有兩分鍾了,他來不及跟眼前的白臉計較。
男子深深看了白言一眼,記住這人的長相,心道以後見麵一定要讓他好看。
這時候,時間隻剩下一分多鍾,遊戲即將結束。
遲則生變,怕再出什麼幺蛾子,男子用汗涔涔的手捏起白言推過來的拚圖,看都沒看就拚了上去,讓最後一片拚圖落地。
直到眼瞧著男子鬆開手,白言才笑眯眯道:“對了,老哥,我還忘了告訴你一件事,我剛給你的那塊拚圖上,也印了一個鬼。”
“什麼?”
男子立刻把目光放在了最後一片拚圖的位置上,那是把椅子。
如果隻是把椅子,倒沒什麼讓人可怕的,然而仔細端詳,就會發現,椅子的顏色有些不對勁。
缺了這片拚圖還看不出來,但一旦拚上,就能發現有個人被拉得扁平,身子和四肢都被做成了椅子材料。
最令男子恐懼的是,椅背上貼了一張人臉,告訴他這不是他的幻覺。
“你竟然敢害我!”
男子氣得發抖,他想跳起來找白言算賬,可是,他拚命想站起身,卻發現自己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也不能離開椅子一寸。
我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我站不起來?
男子不死心,提起全身的勁奮力掙紮,可是,他越使勁,就陷得越深。就像一團被人按塌的橡皮泥,被死命往椅子裏擠去。
很快,有個可怖的念頭湧上了他的腦海。
他顫抖著低下頭,絕望的發現,他的大腿竟被扭成了麻花,被一雙手纏繞在椅子上。
想起拚圖上那張扭曲的臉,想起那個死去的初中生,男子發出了淒厲的慘叫。
他明白了,他徹底明白了!
拚圖上的鬼是椅子,隻要他不坐在椅子上,他就不會死!
如果早得到這片拚圖,如果他能早知道……
男子深知自己沒有機會再來一次了,他怨毒地看著白言,淒厲地罵道:“狗娘養的!你到底是誰,你為什麼要害我!”
“老哥,我叫王澤,原因嘛…我一進遊戲就覺得看你不順眼,打心底想要弄死你算不算?”
被男子怨毒地瞪著,白言心情分外的好。
本來,他不打算告訴男子他叫什麼。人家雷鋒,做好事的時候也從來不留名字,他自詡比不過英雄,但即使做壞事,為人也要謙虛點,幹脆留下好朋友的名字,讓男子死的別那麼憋屈。
正好兩個人都是死人,死了也有個伴。
於是,他好心提醒道:“老哥,下地獄的時候可別忘了害你的是誰,叫錯了名字我可不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