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身抱起他,不塵用手帕擦去他腳底的灰塵。
“師兄”江行歌蜷縮在他懷裏攥緊了他胸前衣袍。
“子愈,各人有各人命數,我們可曉天機,可道天機,但我們不能改變天意。”
江行歌茫然睜著眼,“可師兄你也說過,還有句話叫事在人為。”
不塵小心的拿起那塊木牌,忽而一笑,“是,我的子愈說得對,事在人為,所以天命被改變了,你的雲姐姐沒有性命之憂了。”
“啊?”江行歌探頭去看那塊木牌,左上裂出了一道可怖的裂痕,透過裂痕看去內裏卻是毫發無損。
“煙兒!”葉嵐接住雲煙軟倒的身子,鮮血瞬間染紅了他的衣襟。
踉蹌著衝過來,唐攸卻慢了一步。手足無措的看著葉嵐迅速封住雲煙周身大脈不斷朝她渡著內力穩住她最後一絲氣息,而後小心翼翼抱著人離開,消失在眾人視線裏。
最先回過神來的,是腦子有點轉不過彎的鳳九歌,他看著呆立在中央的唐攸,又看看死死盯著唐攸的秦武怡,視線最終落在了唐攸腳邊那兩人。
“惡人指揮顧琅琊及其夫人伏誅!傳令下去,其部下降者性命無憂,抵抗者就地斬殺!大軍隨我入駐霜戈堡!”
而另一邊,柳行淵沒理會那朵信號彈,直接將晏星河帶回了瀾滄坡的浩氣營地,拖來一名軍中的醫師仔細為她包紮,在確定她隻是被震暈之後終於舒了一口氣,守在她床邊等著她醒來。
看著晏星河昏迷中仍然緊皺的眉頭,他忍不住伸手去撫平,“晏姐姐阿淵在這,不要害怕”
也不知道是他的喃喃自語入了昏迷的人耳裏,還是他們交握著的手傳去了力量,晏星河神色終於放鬆下來。
柳行淵緊緊盯著那顫動的眼瞼,他突然發現,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晏星河在他麵前露出除了溫柔、自信之外的脆弱。
緩緩睜眼,晏星河待那陣眩暈感褪去,她有些迷茫的看了看自己身處的這片營帳。
“是被救了麼”她記得自己被沈棠梨一掌拍下懸崖,而後昏迷前的記憶襲來,簾賬也同時被人掀起,偏頭,她對上那雙別無二致的眸子。
“晏姐姐!你醒了!”柳行淵一雙眸子發亮。
“阿淵你怎麼會在這還有這是何地?”晏星河有些混亂
柳行淵動作頓了一頓,“這是無量山臨滄坡浩氣盟營地。”
晏星河心下一驚,麵上驚訝之色一閃而過,隨後她想起風未期。
糟糕,沈棠梨解決了我定然回頭去尋師兄,師兄!
柳行淵見她眉頭倏而緊皺,掀了被子便想起身,上前按住她,“晏姐姐,什麼事讓你這麼驚慌?”
“我”晏星河一時不知從何對他說起,低頭瞥見他衣襟上的藍色,心下又是一凝,阿淵是浩氣盟的人,那師兄的存在決不能對阿淵提起!首要之急是確定師兄的安危還有雲煙師姐對!去找雲煙師姐
猛然一抬頭,她抓住柳行淵衣襟,“阿淵!你在這浩氣營地,可識得一位名為雲煙的女子!”
柳行淵皺眉,而後點頭:“不瞞晏姐姐,我正是追著她而去才救下墜崖的你。”
“那阿淵可知她現在何處?”
“她”柳行淵正想開口說不知,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喧嘩,柳行淵料想應當是大軍回營了,看了看焦急的晏星河,他覺得自己應該先去報備晏星河的存在,再打探那女子消息。稍稍安撫過晏星河後轉身出了自己的營帳。
遠遠看著滿身是血的葉嵐抱著個人進了大帳,而後軍中僅有的幾個醫師也匆匆趕來,隨後是一盆一盆的熱水送進去,端出來的都是染紅的血水。
“這是怎麼了,誰受傷了?”柳行淵抓住一個剛出來的小童問道。
“啊,柳督軍”那小童看清抓著他的人,定了定神,低聲道:“這事,說來話長我也隻知一二。受傷的,是那位叫雲煙的姑娘,我聽葉統領說的是她拚著重傷先斬了惡人指揮又斬了指揮夫人,立了大功啊隻是,傷勢太重怕是救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