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慌亂地將她直接打橫抱起,便往外衝向衛生室。
我也真是糊塗,村子裏的小診室哪能處理這樣棘手的情況?
我將小柔抱上車,小柔的麵色已經開始發白。我恨不得下一秒就在醫院裏。
車闖了幾個紅燈也不記得了,當看著她躺在推床上送進手術室時痛苦的模樣,我真想承擔她的疼痛。
我給楊旭打了電話,可能他太忙了,手機一直是無人接聽的狀態。
我在手術室外踱來踱去,坐立難安。
我不知該向誰祈禱,隻要她能安然無恙,我願意付出我的一切。
生死關頭我才發現我已經墜入道德的情網中,我愛上了有夫之婦,無法自拔。
手術的那幾個小時很漫長,我看著走廊的電燈亮起,她依舊沒有脫離危險。
在我的焦慮中,那扇門緩緩推開。
醫生摘下口罩,欣慰地對我說:“患者丈夫是吧……”
我沒有反駁這個稱呼,哪怕是一秒也好。我想以這個身份去嗬護愛惜她。
隻聽醫生繼續講:“還請放心,患者胎盤早剝,但情況不是很嚴重,可以繼續妊娠。目前出血止住了,胎兒也無礙。”
總歸是有驚無險,我懸著的心也放下了。
楊旭的手機終於打通了,他驚慌失措地跑到醫院。
此時小柔已經醒了,看到他滿頭大汗,還抽取一旁的紙巾想要為他擦拭。
我故意將紙巾從她手中奪過,偽笑道:“看楊哥跑得一身汗,快點擦擦。”
楊旭自是顧不上,一心全在小柔身上。
了解事件全程後,他懊悔地緊緊握住小柔的手,使勁抽著自己耳光,昨天不該和朋友喝酒,同時非常感激我。
恰好護士來換吊瓶,臨走時拍拍我肩,自然地說:“患者丈夫今天去交一下住院費用。”
我感受到楊旭疑惑的目光,這個身份有效期便隻能到此時此刻。
我不好意思地解釋:“醫護人員見隻有我在這兒便誤認了,真真是對不住楊哥了……”
楊旭釋然地大手一揮,“小柔和孩子的命都是你救的,這點小誤會算不了什麼。”
住院觀察幾天後,小柔可以出院了。
我幫忙去辦出院手續,在窗口排隊時,一雙有敵意的大手從背後搭在了我的肩頭。
熟悉的聲音傳來,“我當是誰呢!這不是我的合夥人高鑫嗎!有句老話說得好——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找了你這些時日,竟然在醫院撞上了!你想欠錢不還,沒門兒!”
我的安穩生活一直埋著一顆定時炸彈,是我大意疏忽了。
我趁他不注意,猛地將他推倒在地開始瘋狂逃跑。
也不知繞到哪兒,還摔了一跤,才甩掉他,最後跌跌撞撞地回到醫院。
小柔和楊旭看到我這副狼狽的樣子,關切地詢問。
我隨口撒謊在台階上摔倒騙過了他們。
回家以後,我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於是悄悄將桌麵上的小柔和楊旭的婚紗照偷走,這輩子我和她沒有緣分,留個念想也是好的。
幾日後,一切收拾妥當。
楊旭又被市裏的朋友叫走去幫忙。
他本來還不放心小柔在家,萬一再有上次的事情發生,掙來的錢又有什麼用?
小柔十分信任我,信誓旦旦地說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楊旭便也安心地離開了。
她如此信賴我,讓我既不舍又愧疚。
可是我真的不能任由債主宰割,我必須離開。
正當我剛要踏出門口時,房外已然站著幾個人,為首的便是被我騙的朋友。
他們手裏拿著刀,利刃對準我。
我心生害怕,不由自主地向後退。
“高鑫,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今天你如果不把從我這裏拿走的錢還給我,別怪我今天剁了你的手!”
可能是我們的聲音驚醒了正在休息的小柔,她從臥室出來便看到我被人用刀威脅的一幕。
她哪裏見過這種場麵,嚇得尖叫起來!
對方迅速上前捂住她的嘴,製止她出聲。
“喲,我說高鑫怎麼甘願在這兒躲著呢!原來養了個老婆啊!”他上前摸向小柔的肚子,“嘖嘖,還懷孕了!高鑫,你說是你老婆孩子的命重要還是錢重要!”
“你他媽的別動她!”一聽到他提到小柔,我便急紅了眼。
他惡狠狠地捏住小柔的下頜,“你今天要是不把錢拿出來,你看我動不動她!”
小柔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眼睛裏全是淚水,被人捂住嘴隻能發出無助的嗚咽聲。
我握緊了雙拳,如果他們的刀在我手上,我能毫不猶豫地捅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