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還有何事?”
“我要去一趟中元與西蜀交界的山林。”
“萬萬不可!”
陳慶之麵色一變,語氣堅決:“下官雖與西蜀和北魏達成協議,他們也承諾在五年內會保護我們的安全,但這隻局限於帝落山區域!如今中元仙朝正在四處搜尋殿下蹤跡,若是殿下此時離開帝落山,太過於危險!”
商武跟西蜀、北魏的協議林燁聽甄宓說起過,帝落山周圍有西蜀、北魏的數百斥候。
這些斥候一開始的作用是清理商武殘留的遷移痕跡,此時的作用是警戒,一旦帝落山暴露,兩大仙朝便會在第一時間使用傳送陣來抵擋中元大軍。
林燁反問了一句:“陳相確定隻是保護嗎?”
陳慶之皺眉。
林燁繼續說道:“恐怕除了保護之外,更多的是監視吧?說句更難聽的,我、你、眾官以及所剩無幾的兵士,甚至民眾,此時都已經被人家掌控在手心了吧?這些事情連我都能看得清,陳相又豈能看不透?”
陳慶之歎氣:“看得透又如何?大勢之下,身不由己。殿下之前詢問下官既然不想來此地,卻為何要落腳此地,那是因為這個地方是北魏和西蜀挑選的,容不得我們自己做主。”
“難道陳相就不想改變這個現狀?”
“下官何嚐不想?但眼下局勢,下官已無力回天。”
“我可以改變,但必須得出一趟帝落山!”
“下官願給殿下半年時間證明自己,已是最大底線,還望殿下莫要咄咄相逼!”
陳慶之根本不相信林燁的話,畢竟連他都改變不了的困局,林燁又豈能改變的了?就憑他那詩文?憑他一盞茶入一元?
不,這還遠遠不夠。
“陳相,我問你幾個問題。”
“隻要殿下不出帝落山,別說幾個,就算幾百個,下官也會如實回答。”
林燁大聲問道:“能得到西蜀和北魏的保護,陳相給出去了多少糧食?”
“十之八九。”
陳慶之雙拳緊握,這對於他來說是一種恥辱,若不是想為商武留下血脈,他定會選擇死戰到底。
林燁繼續問:“我們還剩多少糧食?”
“除去每年給西蜀和北魏的糧食,剩下的勉強夠這五年食用。”
被西蜀和北魏保護的這五年裏,人家也不能白保護你,你依舊得上貢。
“方才勉強食用,那又如何修煉?不修煉,又如何複國?如何強盛?”
“現已入春,民眾以及兵士正在努力開荒,定能趕在耕種前開荒完畢,殿下大可放心,若殿下想修煉,下官定會全力籌備糧食。”
“開荒後呢?你們之中可有人能讓糧食產量增加?”
陳慶之搖頭。
“既然無人能讓糧食產量增加,那我們豈不是在苟延殘喘?”
陳慶之聽聞此言麵色猶豫,似乎有什麼話想說,但終究還是沒說出口。
數息後,他深吸一口氣,對著林燁行禮,然後岔開話題,隻字不提出帝落山之事:“殿下能有如此見解,著實令下官感到欣慰,如今國難當頭,殿下可要加倍努力了。”
“如果我說……我可以解決糧食問題呢?”
語落,陳慶之一愣。
林燁的話可謂一針見血,刺到了陳慶之內心最薄弱的部位。
不待陳慶之回話的,林燁繼續說道:“若計劃成功,非但糧食足夠食用,同時還可以滿足所有兵士、民眾的修煉需求,那時商武將會是全民皆兵的局麵!有了糧食,我們便可以換購我們需要的東西,招募更多的兵馬,徹底脫離西蜀和北魏的控製!”
“殿下把事情想簡單了。”
陳慶之聽完不為所動,因為在他看來林燁的話太過於理想化了。
此時的林燁也無法解釋,隻能反駁道:“是陳相的格局小了。”
陳慶之頓時失笑。
格局小?
竟然有人說他陳慶之的格局小!
林燁見陳慶之不言,便開口問道:“陳相可願隨我賭上一把?”
“賭?”
陳慶之麵色一沉,道:“殿下,這國事豈是能賭的?”
林燁反問:“陳相不是已經賭了兩次了嗎?”
陳慶之沉默。
林燁大聲說道:“跟西蜀、北魏簽訂條約,前往天牢獄救我,此為一賭,畢竟在救我之前,就連陳相也不知道時間到底能不能趕上!願意給我半年時間來證明自己,此為二賭!陳相都已經賭兩次了,難道還差這第三次嗎?”
“差!”
陳慶之開口,道:“首賭,為商武血脈,為商武不滅!二賭,是因為下官在殿下身上看到了些許希望,願意一試!但這第三賭……跟之前那二賭不同,因為一旦賭輸了,那將會滿盤皆輸,再無活棋可言!”
若林燁死在外麵,他給北魏、西蜀的那些糧食也就浪費了,商武也就亡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