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帝落山苟延殘喘當北魏和西蜀的階下囚,跟亡國又有何區別?”
“活著,終究有希望!而死了,便什麼都沒了。”
“你真是夠倔的……”
林燁無奈一歎,朝著一旁的書桌走去。
陳慶之語氣堅決:“下官不是倔,而是不想讓商武最後的血脈消失!”
這裏是帥帳,書桌是陳慶之的書桌,上麵的匕首也是他的。
林燁停止桌前,一把抄起書桌上的匕首,然後抵至自己頸下。
突然的一幕令甄宓臉色一變,陳慶之則是微楞。
林燁雙眼中閃過一抹狠厲,沉聲道:“若陳相不答應,商武最後的血脈,現在就會……消亡!”
“殿下……”
甄宓麵色擔憂。
陳慶之再度歎氣,麵色複雜,妥協道:“殿下準備何時動身?”
林燁道:“一炷香之後。”
“需要帶多少人?”
“越少越好。”
“下官先去準備一下。”
語落,陳慶之便離開帥帳。
待他離開,甄宓跑到林燁身前將匕首放於桌麵,輕聲道:“殿下,太冒險了。”
林燁瞥了一眼匕首,道:“沒辦法,我必須得賭。”
他知道,陳慶之妥協的不是這把匕首。
說句難聽的,現在的林燁,連在陳慶之麵前自殺的實力都沒有!陳慶之若想阻止,林燁根本沒機會讓匕首刺入皮膚分毫。
但他沒有。
在他印象中,三皇子是個貪生怕死之輩,如今林燁以死相逼,這讓他有些動容。
再加上之前的詩文、一盞茶入一元以及方才那席話中的見解,陳慶之覺得……這位曾經不學無術的三皇子,可能真的成長了。
故此,他才願意賭這第三次!
“若是賭輸了呢?殿下可有想過後果?”
甄宓還是有些後怕。
若陳慶之阻止了林燁,奪下匕首,再禁錮林燁的行動能力,那就徹底沒希望了。
林燁望向甄宓,嘴角浮現一抹輕笑,道:“這麼跟你說吧,商武的每個人都知道我是廢柴,但眼下這個局勢,沒人比陳慶之更希望我不是廢柴!”
甄宓思索了一番,道:“也是,殿下若真如國人所言的話,那定是沒有複國希望的,而西蜀和北魏隻承諾庇護帝落山五年,就算殿下真的誕下子嗣,三四歲的皇子也做不了主,而此時的商武,根本來不及等皇子長大。”
……
一炷香後。
陳慶之來到了帥帳,囑咐道:“殿下,此事萬不可讓百官知曉,否則會很麻煩。”
林燁點頭。
甄宓莞爾一笑,道:“陳相放心,帥帳這邊有本宮頂著。”
陳慶之行禮,道:“皇子妃辦事,下官還是比較放心的。”
二人跟甄宓告別,便偷偷離開了帥帳,朝著帝落山山外而去。
路上。
“殿下,為了防止意外情況發生,此行下官將不再直稱殿下,而改口為公子。”
林燁點頭:“好,我喊你老陳。”
“民眾跟兵士們都在開荒,咱們出帝落山不難,但出去之後,外麵是西蜀和北魏的斥候,他們雖實力不高,但卻極其擅長偵察與反偵察,為了保險起見,公子不可離我超過三米!”
“知道了。”
踏入一元境的林燁感覺全身都充滿了氣力,其五感也比先前提升了一個檔次。
盡管如此,他依舊跟不上陳慶之的速度,這還是陳慶之已將速度放慢的情況下。
在天色漸黑的時候,兩人即將離開帝落山。
陳慶之單手一揮,一道無形屏障將其跟林燁包裹起來。
約半個時辰後,林燁看到了北魏的斥候,那斥候穿著跟山林相似的衣裝,若不仔細看的話,還真發現不了。
那名斥候卻沒看到林燁,這得多虧了陳慶之設下的屏障。
離開斥候偵察範圍後,林燁輕聲問道:“老陳,咱們都能突破這些斥候的偵察,若是中元的高手來,是不是也能突破?”
若真這樣的話,那可就太危險了。
陳慶之道:“公子無需擔心,你我沒被發現是因為有所準備,且目標性小,中元的人就算來此偵察,也定會大搖大擺的闖進來,如此一來定會驚動斥候!就算他們謹慎行事,真的發現了我們,就憑那少數人馬也隻是送死而已!但當他們的大部隊來襲時,目標性太大,根本無法隱藏,斥候又豈能發現不了?”
“也是。”
西蜀和北魏都有傳送陣,大軍幾乎可以秒到。
也就是說,隻要這五年內商武老老實實的給人家上貢,便是絕對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