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羽能說什麼呢？
將懷裏最後一個饅頭取出來，交付到她的手裏，拍拍她的手：“阿姨，你別灰心，走到洛陽，必有部隊保護運送，先吃飽飯，再送到山西等地就食，”
婦女搖搖頭，表示自己走不動路了，小姑娘也走不動了。
“求求您，老總，我不想讓孩子被壞人吃了肉。”婦女苦苦哀求。
趙羽大吃一驚：“什麼？”
婦女哇一聲哭喊起來了，原來，小姑娘的爺爺，爹，已經讓人打劫殺了，估計，被割肉吃掉了，本來，那些人要吃掉他們全家的，他們苦苦哀求，賊人中也發了惻隱之心，才放了她們兩個，算是一點恩惠。
趙羽倒吸一口冷氣，吃人肉的事情，居然是真的。
他立刻讓這母女二人領路，騎兵縱橫，迅速趕赴到一個鎮子裏，隻見房屋儼然，行人寥寥，的確有人在村口大樹上橫杆垂掛著鮮肉，“賣肉了，賣肉了，法幣100元1斤！銀元一塊1斤！其他首飾折合劃算的來了呀。”
兩個身材中等，目光銳利的人在賣肉，明晃晃的******搖晃著。看見了趙羽等人，明顯驚悚了下，不敢吭聲了。
“這是什麼肉？”趙羽在馬上逼問。
“牛肉，長官！真的是牛肉！不過，是病死了的牛肉，好像有了瘟疫，隻是兄弟們覺得可惜，還是賣肉活命吧。”兩個屠夫賠笑著：“要不長官吃一點兒？”
屠夫說著，動刀在肉條上切割了大約一斤多，要遞給趙羽。
這些家夥很聰明，牛肉，還是瘟疫死的，誰肯吃啊？
這時候，那個婦女衝到旁邊，找到了一件扔在角落裏的衣裳，大聲哭喊起來：“孩子他爹，這是不是你呢？嗚嗚嗚。”
趙羽努努嘴：“你們兩個說清楚情況。”
倆屠夫將******一扔，滿不在乎：“長官，你們飽漢不知道餓漢子饑！你們吃香的喝辣的，我們呢？不自己找點兒吃食，難道都餓死嗎？”
倆人承認，就是他們宰割殺害了婦女的男人和公爹，不過，他們很是氣憤：“你這個臭女人，要不是我們發善心，哪能放過你和你閨女？你真是惡毒，居然恩將仇報！”
趙羽下令，將這倆屠夫和他們的同夥都捕捉了，在他們的家裏，有專門的屠宰坊，裏麵已經骨頭一大堆，前後幫忙的殺人犯，有八人，其中還有婦女和兒童，負責誘騙難民，或者燒開水。
這麼多人，怎麼處理？
趙羽猶豫了半天，才下令，將為首的兩人槍斃，其餘的釋放，不料，他們還沒有走開，被釋放的人居然用刀直接將被槍斃的兩人屍體剝光衣服，開始割肉！
趙羽無奈，隻能回去：“屍體可以吃，活人不能劫，否則，殺無赦！”
趙羽也告訴他們。洛陽正在賑濟，他們可以速速前往，不必在這裏餓死。
那一對母女，趙羽隻能帶在身邊保護，免得淪為戕賊們的食物。
河南大災，1942年春天是大旱，之前已經連續兩個季節災害了，有的水災，有的旱災，蝗蟲災害，則是去年秋季普遍性的，總之，禍不單行，連續的災害，將河南地區的百姓忍受能力，壓縮到了極限。
“走，快走，再不走開槍打死你們。”不少地方，趙羽部隊還能遇到搶劫行徑，光天化日之下，一些匪徒用一塊黑布蒙著臉。露出眼睛，揮舞菜刀棍棒，橫行鄉鎮之間搶劫，公開砍殺反抗者。
有的人，為了搶劫一個饅頭，被打死在大街上。
趙羽部隊先後驅散多股搶劫犯，擊斃數十名。
當然，並非全部河南，化為赤地千裏，少數地方，一些富戶組織人力挑水或者汲水抗旱救災，澆灌麥苗，無奈效率太低，也有許多民團往來鄉間彈壓。
趙羽想到自己之前早早從美國公司發來的數百水泵，現在全無蹤影，就恨得牙齒咯咯響。他真想將蔣鼎文或湯恩伯那樣的混賬直接砍頭，看哪個混球還敢胡來。
路上，遇到有一些軍隊押運貨物和糧食，一問，居然是剛剛征集的軍糧。
“哪裏還有軍糧？”趙羽驚問。
“百姓家的唄。嘿嘿，這些刁民，裝窮哭窮，其實家裏多少都藏有呢。”軍隊雖然穿戴國府軍服裝，背著大槍，其實軍容不整，歪三撇四，一副街頭無賴的模樣。
“你們哪一個部隊的？”趙羽問。
“十三軍的，新編獨立旅第一團的，怎麼了？湯長官的嫡係精銳，你們想碰碰？”小班長模樣的人吐著煙圈兒鄙夷地叫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