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晴天回來老家有好幾天了,現在的房子已經從裏到外都被收拾幹淨了。又好像當年的時候,很多的東西都在,連那時候爸爸常用的那個木質枕頭都好好地保存在那裏。
院中有一棵很大的樹,她不知道這棵樹的到底有多少歲,她隻知道那是從爸爸的爸爸的爸爸那之前就已經在這裏了。枝繁葉茂,是整個房子最大的生機。一些花花草草早已經隨著這些年沒有人的打理,全部凋謝或者枯萎。
夏晴天悠閑的坐在院裏內,院裏有一個搖椅,年代有些久,時常發出吱吱的聲響。但也還承受的住夏晴天那體重。
夏晴天小時候喜歡在院子裏麵玩耍,在她記憶中,爸爸喜歡在夏日裏拿上幾瓶冰鎮啤酒,帶上幾包花生,坐在小石桌旁邊看著她一個人在院子奔跑。
太陽漸漸下山,天邊開始泛紅,紅霞占盡風頭。紅光照在她身上讓她本就漂亮的臉蛋帶上了一層色彩。美麗而又迷人炫目,讓人移不開眼。
不合時宜的動靜破壞了這個和諧的情境。夏晴天摸摸肚子,自嘲道,這人什麼事情都沒做,也餓的這麼快。這些天都感覺自己胖了不少。在這樣下去,哪天就成豬了。吃飽就睡,睡飽就吃。
夜風行做了近7個鍾頭的長途快車,風塵仆仆的趕到夏晴天老家。站在門口的時候猶豫了,推開這個門,他日思夜想的那人兒會在裏麵嗎?他不是個懦弱的人,可是麵對先前的種種失望,他有些膽怯了。他害怕再一次失望而回。凝視著大門
一分鍾後,他還是推開了那有些陳舊的大門。
院子內幹淨整潔,跟上次來截然不同。石板上一排枯萎的花已然全部換過,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說明主人的精心打理。院中的樹葉很少,看似有人打掃過。大樹底下那木質搖椅還在微微晃動著。心裏不禁升起一絲希望,她真的回來了嗎?
走進裏屋,四處尋找那一抹倩影,房間有條不絮的擺設,正中間案桌上懸掛著一麵大鏡子。是很多年前夏晴天爸媽結婚時人家送的賀禮。
走入廚房,空蕩蕩的,但明顯有人用過的痕跡,餐桌上還放著一盤不知道說明時候吃剩下的菜。但絕對不超過一天。
內心的激動再增添一分,夏回來了。回來了,可是人呢?夜風行又急速走到後院,他記得她說過,後院那裏經常會有些野菜吃,會不會去了那裏。
寬闊的後院上,隻有被烈日照射後的奄然。哪裏看的到有人。剛剛升起的心一下又掉了下來。人呢?無力的蹲下了身子,雙手煩躁的捂住自己的臉,揉捏著。難道又來遲一步了。
夜風行不知道在後院裏麵蹲了多久,直感覺到腳麻了,都還是沒有起身離開,他在等,等著最後一絲希望。
夜幕即將降臨,太陽早已落山。小鳥也已歸巢。夜風行還是蹲在那裏。猶如石像一般。
夏晴天早先肚子餓,準備做飯吃,一看才想起今天的米好像不夠用。便出去街上買點東西。回來的時候大包小包的,正愁著沒手開門。卻不想大門敞開,她記得出去的時候是有關門的啊。心想,不會是有小偷吧,又一想,那小偷也太不專業了,事先也不先調查一下,現在這裏除了她自己一個人,都沒有什麼東西值錢的。再者偷就偷嘛,你還這麼明目張膽,門都不知道要關。
進去,到處查看了一翻,到處都沒有人影,甚至東西都沒有被翻過的痕跡,可以說是原封不動。她心裏想,這個小偷到底還算聰明,一看就知道她這裏什麼都沒有。連東西都懶得翻了。
看著東西一樣不少,夏晴天吹氣了口哨,她有時候就是這樣,無事一身輕。拿菜進廚房,嫋嫋炊煙徐徐升起,她開始生火了。她家還是用以前的那樣的爐灶,點下火還要拿個竹筒來吹吹,有時候一不小心還會被煙嗆到自己。
這個時候想起,想去後院摘點蔥花。行至那裏,赫然被一個石像駭住。那個石像好熟悉,那線條,那輪廓,還有那緊閉著的雙唇,深皺著的眉川。就連那左邊耳朵後麵那一顆痣,她都那麼的清楚。可為什麼才半年不見竟會變成這樣,整個人消瘦不說,臉頰都感覺小了好多,眼窩深陷,臉色更是難看至極。他看起來就像是個孤獨無望的木偶,雙眼呆滯的盯著地上。
她站在那裏注視著夜風行,久久不語。因為她想不出開口第一句話要說什麼,你好嗎?還是你怎麼會在這裏?
感覺到左前方的位置有一道異樣的視線,夜風行抬頭順著那道光看見了夏晴天。那一刻他以為自己在做夢,眼前的人,如夢似真。神采奕奕,手上拿著一把剛剛摘下來的蔥。依然是他心中的她,隻是更精神,整個人散發著獨特的迷人光彩。一件白色T恤,一條超短牛仔褲。修長白皙的腿上還係著一條銀色腳鏈。踩著一雙夾板拖鞋,休閑又透著活力。
他想立馬跑過去,把她抱住懷裏,可是他又怕打破了這一美好的夢境。他不敢動。
夏晴天朝著夜風行的方向一步一步靠近,在離他還有幾步之遙的時候停住“你怎麼會在這裏?”她想了許多,可最後說出來的還是這一句。
夜風行震然,雙眼迷離的注視著夏晴天,說話了。這不是夢境吧。是夢境吧,捏下自己的腳,咦,沒知覺。不痛。再捏,好像還是不痛,自嘲道,是真的在做夢。居然都出現幻覺了。
他就是看著夏晴天,就是看著。一句話也不說。就算是夢境又如何,能這麼看著也好。他根本就忘記了自己的腳沒有知覺,是因為自己蹲久了,麻痹掉了。
“喂,你沒事吧。幹嘛蹲在那裏,不說話,還拚命的掐自己,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啊。”夏晴天看著夜風行奇怪的舉動,心裏很是納悶,一下笑,一下傷心,又拚命的掐著自己的肉。讓她的思念之情一下都跑完了。手上的蔥又甩在他臉上。
會痛,會罵人。那是不是代表不是幻覺。他想立馬把她抱住,可無奈腳真的站不起來了。千言萬語化作一句話
“把我拉起來,腳麻了。”
夏晴天滿肚子的話語被夜風行那楚楚可憐的樣子生生的給憋了回去。看著蹲在地上的夜風行,夏晴天啼笑皆非。要不是他的樣貌太過於熟悉,熟悉到閉著雙眼都能描畫出他的每一個細節。在她的腦海中夜風行的各種表情她都能輕易的想象出來,唯獨沒見過這樣的他。她都以為自己認錯人。她怎麼從來就沒有發覺原來夜風行也有這麼可愛的一麵。蹲在那裏,雙手撐著膝蓋,可憐兮兮的瞪大著眼睛望著這她,隱約還看見有某種液體在眼睛裏麵打轉,那個樣子太萌了。
夏晴天扶起夜風行,一個重心不穩,兩人因貫力雙雙摔倒在了地上。夜風行壓著夏晴天,兩人以曖昧的姿勢抱在一起,夜風行靜靜的看著夏晴天,眼裏滿滿的寵溺和那種找回自己心愛之物的那種欣喜。他在她眼裏看到了自己。感覺到自己麻痹了的腳漸漸在恢複知覺,雖然是隔著褲子,但依然能感覺到摩擦著的她那細膩富有彈性的大腿內側。有感覺的又豈止是腿,某物神速的蘇醒……
有多久沒見麵了,半年了吧,怎麼整個人看起來這麼的頹廢。雙眼布滿了血絲,咋一看很是嚇人。本以為會看見一個生龍活虎的他,卻沒想會是現在這個樣,臉消瘦了許多,胡子是有多久沒刮,再長點就堪比騰格爾了。他不是會過的很好嗎,跟自己心愛的女人在一起。難道是兩個人吵架了。想到這裏心裏一陣難受,酸酸的。
突然感覺到好像有什麼東西頂著自己,夏晴天很不舒服的扭動了下身體,立刻讓夜風行低吼了一聲
“別動”他現在隻想這麼安靜的抱著她,聞著她獨特的味道,沒有香濃的香水味,隻有那淡淡薰衣草精華液散發出來的清香。這麼多年了,這個味道都沒有變過。
夏晴天不是少不經事的少女,她是個成熟女性,馬上就意識到夜風行的反常。這麼近距離的看他還是第一次,眉毛有些霸氣的橫掛在臉上,人家說那是叫做英氣橫生。高挺的鼻子無意間碰觸著自己的鼻子。兩人呼出的氣不時噴在臉上,引來一陣陣的瘙癢。她自己都感覺到臉紅,心跳不禁加快。
她想起上次兩人在一起擁吻的情景,不自覺的輕舔自己的嘴唇。她突然很想要去親吻他那微薄性感的嘴唇。意識到自己的思想不純,臉色更是羞澀,甩頭,這樣抱在一起,就很好了。感受著他身上傳來的溫度,自己的心也跟著升溫。這樣抱在一起也挺不錯的。想到這裏便不再亂動,任由他這麼抱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抬頭看著夜空中閃爍的星星,一閃一閃的朝她眨眼。今晚的夜色很美,一輪彎月掛在天邊,像是姑娘的微笑,偶爾躲在雲層後麵,又悄悄的露出頭來。星星多到數不清。她突然想起周董的一首歌,手牽手一步兩步三步四步望著天,看星星一顆兩顆三顆四顆連成線,背對背默默許下心願,看遠方的星是否聽得見,它一定實現。
原來幸福很簡單,就是看每個在什麼地方遇到什麼人。她感覺現在就很幸福。夏晴天輕輕的推著夜風行,她其實不想離開這個溫暖的懷抱,隻是她真的不能再承受住他的重量,肺裏的空氣都快被擠壓完了。
“風,風”夏晴天輕輕的拍著夜風行的肩膀,連叫兩聲都沒有得到回應,過了好一會,夏晴天耳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夏晴天嘴角的幅度漸漸加大,這樣都能睡,豬嗎?
迷迷糊糊中有股幽香,是淡淡的薰衣草香味。這個味道太熟悉了,這個味道讓他安心。他從地上被人推開再扛起,再拖到房間最後被丟在床上。不管夏晴天動作多大,多粗魯,他始終臉上掛著微笑,嘴角揚起,帶著些許帥氣。那笑容讓夏晴天看的入神。
她趴在床邊看著他帶著稚氣甜甜的睡著。她閉起眼睛,在心裏刻畫著他的每一次輪廓線條。每一處都是上帝的傑作。睜開眼,再次神情凝望著他,心裏萌發出了一種滿足感,如果一直這樣下去是不是也很好。就這樣安安靜靜的陪在他身邊,每天看著他,這樣是不是就會很滿足呢。心裏打定主意,轉身出了房門。
夜風行至從夏晴天離開後就沒有都沒有好好的安心睡過覺。居然還做起了夢。夢中他們回到了讀大二那年。
那時候的天很美,蔚藍的天空下朵朵白雲,他們兩個躺在草地上聆聽周圍的鳥叫聲。看著天上雲彩一會變貓一會變馬,果然神馬真是浮雲。陣陣涼風吹襲,他兩肩並肩雙手撐著自己的頭,夏晴天一腳平伸,一腳曲著。夜風行兩腳交叉,有一下沒一下的抖動著。
突然夜風行側過身子,對著夏晴天的側臉,覆在她耳朵邊上吹了口氣。立馬就遭來一記白眼。
“離我遠點,這麼近幹嘛?別把你對其他女孩子的那套用我身上。”夏晴天推開夜風行。
“你又不是女孩子。”夜風行嘟囔著。
“我怎麼就不是女孩子了,你的眼睛長屁股上了,這麼個活色天仙就在你麵前你都看不到,瞧我這身材,不是我自誇,要前有前,要後有後,敢說我不是女孩。”夏晴天立刻怒斥他,但是言語中更多的是玩笑話。邊說還邊自戀的拂過自己的玲瓏曲線。
夜風行順著夏晴天的手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沒錯,她可能比較早熟點,各個地方都長的很好,該大的大,該小的小。
“是是是,我有眼無珠,這麼個大美女天天在我麵前轉悠都沒有看到。那請問大美女你願意做我女朋友嗎?”夜風行意有所指,他在試探著她的心意。如果不行就當是在看玩笑,又不會怎麼樣?
隻是他沒有想到夏晴天會那麼的生氣,突然就坐了起來,兩眼冒著火花。一臉嚴肅的瞪著他,鄭重的說道:“夜風行,我不喜歡你這個笑話,更不希望還有下次。我們是好朋友,我不想我們之間有任何的變化。”
“好,夏晴天,我們永遠都是好哥們。
“好,夜風行我們永遠都是好姐妹
他又說:永遠都不要喜歡上我,否則連朋友都沒的做。
她回:恩,我一定不會愛上你。如果哪一天我走了,說明我們的情分也就結束了。”
“我們說好了,誰都不能喜歡上對方,否則以後連朋友都不是。”
“好。”
一下子驚醒,想起剛剛的夢,心裏異常的難受。就為了當初的一時氣話,便讓他嚐夠了這麼多年的暗戀之苦。環看了四周。是夏家,是夏的房間。他怎麼會睡在這裏,那夏去哪裏了?
立馬翻身下床,卻在房門口遇見剛剛要進門的夏晴天。
“你幹嘛去,滿天大汗的,做惡夢了?”夏晴天手上端著一碗粥,上麵還飄著些青青蔥花。繞過他,放在他後麵的桌子上。
“我以為你又跑了。”夜風行聲音極低,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到她,到了嘴邊的話應是說不出來。
“你說什麼,沒聽到。”夏晴天轉過身子看著夜風行,表情不在是調侃,那裏寫著關心。
“沒什麼,你這半年去哪裏了?”
“我就是到處走走,去了很多的地方,碰到了很多的事情。”夏晴天一句話就蓋過了她這半年去過的那麼多的地方。其實真的也沒有好說的。
“下次去哪裏,都要有我跟著。”想起她的離開,他心有餘悸。隻能用霸道的話語來壓製住。
“好,下次去哪裏,我們都一起。”
不管去哪裏,我都會陪著你。不管你身在何處我都會在你身邊。這不隻是一句話更是一種承諾。就好像有人說這輩子我隻愛你。兩人久久相望,不語。各中滋味隻有自己才知道。希望相伴對方的人就在眼前,卻誰都不敢先跨出那一步。
他們在各自的眼裏看到了自己。人家常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那麼他們的那扇心窗什麼時候才會真正的打開呢。
夜風行目光灼灼的看著夏晴天,半年不見,彷如隔世,像是隔了幾百幾千年一樣。但不管分離多久,他都會清楚記得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他伸出手摸上了夏晴天的臉,幫她把垂落在眼前的劉海撥弄到耳後,露出光潔的前額。她瘦了,可看起來更加的精神。曬黑了些,但皮膚還是那麼滑。
“你就這麼走了,都不說一聲,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你怎麼就這麼狠心呢?”夜風行控訴著。
“你不是不想見到我嗎?連那份送我結婚禮物都叫人送來。”結婚禮物,是啊,當初叫她離開時,自己還去挑選了一個特別的禮物,作為她跟Jon的結婚禮物。隻不過那禮物後麵她把它退回給了他。
“我隻是……”他能說嗎,他隻是沒有勇氣去麵對她投入別人的懷抱。不在看她的眼神,低頭對著她的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