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尷尬,羞澀(2 / 3)

一路上氣氛沉重,車廂內冷氣呼呼的吹著,絲毫吹不散夜風行那眉眼間的陰霾。他不敢想象,她一個人站在那裏心急如焚四處張望,卻始終無果的那種從開始期盼到最後的失望。

夏一定是有話要對自己說,還故意準備了生日蛋糕為他慶生,可自己卻沒有去,夏一定氣死了。難怪一晚上都沒有回來。

可她到底是去了哪裏,至少要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啊。

歡樂穀不管什麼時候都人員爆滿。人來人往,好不熱鬧。夜風行撥開人群四處尋找,其實他自己心裏也明白,這樣找就等於是大海撈針。可還有一絲的希望他都願意去博。汗水澆濕了他的頭發,濕淋淋的往下滴。幾縷頭發帖服在額頭上,他像個瘋子一樣,在茫茫人群中尋找一個她。

“別找了,你這樣是不行的。說不定昨天她就已經離開了。”孫子肖攔住夜風行,他現在的樣子要多瘋狂有多瘋狂。

“不會的,她說過不見不散,那她就會等我的。”

“你清醒點吧,誰會在這裏等你一天啊,說不定……早就回去了。”他實在是不忍心看著自己的兄弟為了夏晴天失魂落魄到這個程度。

“你說真的嗎,不是騙我的。”夜風行就像個迷路的小孩尋求別人的安慰。

“我們先回去等著吧,說不定她早就在家裏了呢。”孫子肖搭著夜風行的肩膀,輕聲勸說,從認識他到現在應該有20年了吧。從小到大他們都在一起,好的可以穿一條褲子。什麼樣的夜風行他沒有見過,可眼前那極度敏感,輕輕一碰就碎了的夜風行的他從沒見過的。難道愛一個人真的能讓人癡狂到此。

在孫子肖好言相勸下,夜風行點頭,兩人又回到了夜家。還沒有進入家中,一陣香味已經傳入鼻腔,本就餓得前胸貼後背的孫子肖眯起眼睛朝著那陣香味撲過去。飯菜的香味,是夏最拿手的紅燒蹄扒,香濃的五香胡椒味。夏真的回來了,夜風行推開走在自己前麵的孫子肖,破門而進。大步流星的跑到廚房。廚房那熟悉早已經鑲入骨髓的身影,出現在麵前。

夜風行一把抱住了夏晴天,頭深深的埋在她的脖子上,起伏不定的胸膛貼合著她的背。滾燙的身體緊緊交合在一起。

夏晴天一愣,身體僵硬,手上的湯勺頓在半空中,她明顯很感受到背上那強烈的心跳,撲通撲通的狂跳不止。也被他灼熱的身體包圍著,她很想掙脫他的懷抱,可又不舍得,或許這是他們今天最後一次擁抱了。

空中沒有一片雲,沒有一點風,頭頂上一輪烈日散發著要把人烤熟的溫度,就連所有的樹木也都無精打采的,懶洋洋的站在那裏。

就連吸入的空氣都是熱乎乎的,如果是冬天這樣或許很舒服,可是在這個連一絲清涼的風都沒有且悶熱得要死的夏天,再吸入這樣的空氣真是有種要死的節奏。

可即便如此,夜風行仍然不願意放開夏晴天,他的手死死的抱住她,他的胸貼著夏晴天的背,天生契合般,一點空隙都不留。夏晴天感覺到自己眼睛澀澀的,有什麼東西充滿了眼眶,放佛下一秒就要奪眶而出,卻被她生生逼退了回去。她把頭抬起45度角,目光思思的望著天花板。人家常說傷心的時候,隻要被頭抬起45度,眼淚就不會流下來。可當她眼睛閉起的那一刻,一行清淚還是忍不住滑下。原來這種辦法是行不通的,傷心痛苦的眼淚它是憋不住的。

夏晴天的手覆上夜風行的手臂,感受著他手臂上傳來的燙手溫度,與他呼吸著同一片空氣,心跳也跟著他的節奏強烈的鼓動著。

這一刻,就連世界都放佛安靜了,周圍沒有任何的喧囂,隻要彼此均勻的呼吸。

曾經幻想過的一幕正在上演著,就像泰坦尼克號船頭上站著的Jack和rose。兩人深情相擁,麵對著浩瀚大海,那一刻多少男男女女為之傾倒,羨慕。夜風行、夏晴天,人還是原來的人,可心並不是原來的心,他們中間現在隔了一個人,那個人不管夏晴天有多麼想無視,可她就偏偏存在。

他們不知道抱了多久,隻是久到連站在旁邊的孫子肖都看不下去了。雖然他真的很不願意做這個壞人,可再不阻止,爐上那鍋湯就要燒幹了,他可不想等會兒吃飯的時候幾個人對著已經燒幹的湯鍋發愁。

“咳咳咳,你們沒有聞到什麼味道嗎?”直到孫子肖說話,夏晴天這才察覺到原來孫子肖也在啊。鬆開夜風行的手,企圖爬起來,可夜風行就是不放,牢牢禁錮住夏晴天要抽身的身體。

“別動,讓我再抱一會。”夜風行低壓的聲音徐徐的拂過耳畔,陣陣的搔癢,讓夏晴天紅了臉。又更使勁的掙紮。

“再不放手,飯都沒得吃了。”夏晴天有些嗔怒。現在是怎麼樣,有了陳雪了,為什麼還來招惹她,夏晴天不知道夜風行到底是怎麼想的,難道是因為他知道她已經被他吃定了嗎。

“就是,我都一天沒吃東西了,難得有住家飯吃,你不要讓這頓飯泡湯了。”孫子肖抱怨道,其實他剛剛也為他們的舉動所動容,明明就是那麼登對的兩個人,偏偏夜風行那死腦筋怎麼都不敢表達出自己內心的話語,就連孫子肖都替他急。

“你怎麼還在這裏?現在人回來了,你可以走了。”夜風行立刻下逐客令,這讓孫子肖連死的心都有了,人家常說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衣服可以不穿,手足不能不要。怎麼這句話到夜風行這裏就變成為了夏晴天,他夜風行成了手足可以不要,衣服不能不穿了。

“真他媽的沒良心,我不管,今天這頓飯不讓我吃,我就不走了。”這人耍起無賴來一點也不含糊,之後他往主位上一坐,雙手交叉等著人家上菜,滿臉都寫著這是應該的。

夜風行終於放開夏晴天,剛才看見夏晴天回來了,夜風行整顆心終於落下了,與她相擁這麼久,開心過了頭的他絲毫沒有發覺在背對著他們的同時,夏晴天已經不著痕跡的擦掉了眼淚。

“你們都坐下吧,馬上就可以吃飯了。”

飯桌上夏晴天大展身手,擺列出了八菜一湯,全都是夜風行最喜歡吃的菜肴。拿上一瓶香檳,擺上三個高腳杯。而後轉身又進了廚房,在冰箱裏麵拿出一樣東西。

夜風行神情凝視著夏晴天,雙眼一刻不離夏晴天,馬上就有人調侃到:“眼珠子要掉下來了,收收你的口水吧。”

“哼,我喜歡,你管的著嗎?”

“切,不就有人幫忙過生日嗎?有什麼了不起的。”其實孫子肖很是羨慕,這些年除了大學時候過了一次生日,都好久沒有人悉心為他準備過了。

“你就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我說,你是不是應該走了,你不覺得你在這裏有多麼的煞風景嗎?”從不覺得孫子肖這麼的礙眼過,明明人家的獨處時候,他非要插上一腳,真是不識趣。

“就不走了,要走也要吃完飯先,你看這些菜。”孫子肖猛吸氣,美味的佳肴就在眼前,他怎麼能走,而且都餓了一天了,如果不吃了飯再走,那他也太不劃算了。

夏晴天小心的捧著一個小小的黑森林蛋糕走了過來,“你們在說什麼,那麼起勁。”

“沒什麼,在說你的菜做的真好吃,想不到你也會做飯啊,這小子從來都沒有透露過。以後我要常來才行。”孫子肖說的理所當然,那好像朋友到家裏串門,而主人就是她和夜風行。

夏晴天聽完臉色一僵,她也想,不過她馬上就要走了,她隱藏起臉上的僵硬,換上一臉的輕鬆“喜歡就多就吃點。”把蛋糕放在桌子邊上,插上九根蠟燭。

夜風行趴在桌子上一臉癡迷的盯著夏晴天看,而夏晴天刻意去忽略那雙注視著他的眼神,她知道自己會迷失在他那深邃的眼神裏麵,而不能自拔。

“為什麼是九根蠟燭?”夜風行和孫子肖都問出了同樣的問題。

夏晴天看了他們一眼,淡淡的說:“這個蛋糕原本是為了慶祝夜的生日的,雖然遲了點。算是送上我遲來的祝福吧。我記得你很久都不過生日了,可是今年的生日比較特別。九根蠟燭是紀念我們認識九年了。九年哦,你們知道人生中能有多少個九年,這九年裏,我們共同有過開心,快樂,痛苦,分別的日子。一直都是你們陪伴我走過來的,我真的很謝謝你們陪我度過了人生中的最低潮。特別是你,夜,真的很謝謝你。”夏晴天邊說邊點上蠟燭,一個個撲閃的火光照亮了她的臉龐,亦看到了她眼裏閃著的淚光。

兩人都看出了夏晴天今天真的很不一樣,樂觀的她變的多愁善感,說出的話似乎下一秒她就要離他們而去。

猛然站了起來,夜風行一把扳過夏晴天含著淚水的臉。“夏,告訴我,發生什麼事情了?”夏晴天避開夜風行急切的眼神,扯開一抹苦澀的笑

“能發生什麼事,我隻是太開心了。好久都沒有跟你們一起吃飯了,要不晚上叫上卓越然吧,我們好就都沒有聚一起了。”夏晴天左顧而言他,始終都不敢正視夜風行的眼睛。

“好,晚上我們去夜一夏。”既然你不說,我有的是辦法讓你說。

這裏高樓林立,街道上車水馬龍。熙來攘往的人群,像潮水,霓虹刺眼,燈光恍惚。亦幻亦真。

酒吧內外大呼小叫恣意放縱的人群,古香古色的街道閃爍著名牌啤酒的廣告燈,燦爛的燈光與柔和的夜色交相呼應

昏暗的燈光下,空氣中彌漫著煙酒的味道,音樂開到最大,幾乎要震聾人的耳朵,男女都在舞池裏瘋狂的扭動自己的腰肢和臀部,打扮冷豔的女子嘻嘻哈哈的混在男人堆裏。他們上次相聚是什麼時候,一轉眼都過了這麼多年,真是歲月不留人,從前青澀少年已經蛻變成人,變成成熟有魅力的俊朗美男子。

至從夏晴天回來,一直都沒有跟卓越然碰個麵,心裏也很是抱歉,不是不把他當朋友,隻是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就一直沒有見麵。

卓越然初看到夏晴天的時候也有一下的驚訝,雖然早就知道她回來了,可也因為種種關係始終沒有見麵。她比當年更出落大方,言行舉止中無時不在散發著女性魅力,一件連體暗紫色寬鬆連衣裙,一條黑色腰帶隨意綁著。簡單不失優雅。一頭偏黃頭發在燈光中閃爍著橙色光芒,越發迷人。

卓越然擠開孫子肖試圖靠近夏晴天卻被孫子肖一把推開,“坐那邊去。”

“我要坐晴天身邊,你讓開點。”

“你不會去坐那邊嗎?”孫子肖指了指夏晴天的右邊,卓越然翻了個白眼,那位置他哪裏敢去坐,還不怕夜風行把他殺了。恢恢然的自覺挪到一邊,隔著孫子肖跟夏晴天打招呼

“晴天,你太不夠意思了,回來這麼久了到現在才想起把我們約出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說著又想擠開孫子肖靠近夏晴天,可孫子肖就像昨石像,一動不動,不移半分。卓越然聳肩,無所謂般的又退會原位,手撐著膝蓋,看著夏晴天。

卓越然是典型的單眼皮男生,膚色比其他兩人都要白皙,五官很精致,好像那韓國明星一樣,笑起來眼彎彎的,嘴角還帶點鉤。就是說話比較不經大腦,常常會一鳴驚人。

“真是不好意思,這麼久才請你們出來聚會,其實早就想打電話給你了,就是怕你太忙,沒空理我啊,畢竟你那麼多的女朋友。”夏晴天淡笑回應。她其實對卓越然的印象還是挺好的,帥氣,活潑,好像什麼事在他眼裏都是小事。

“哪裏有,就算真的有,你夏大美女一個電話我還不屁顛屁顛的爬過來嗎?”

“哇,你嘴巴吃了蜂蜜出門的嗎?”

“你還不了解我啊,對於美女我從來都不吝嗇讚揚。”

“你夠了吧,卓越然,你說的我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再說下去我就要吐了。”說完,掃視大家,不約而同的都笑了起來。

感覺右邊一道視線緊盯著自己,讓她有些不適應。轉頭看了眼夜風行,他正一副已有所思,卻溫柔似水的眼睛注視著她。連忙的收回視線,她怕自己會掉入那像深潭的雙眸。

夜風行手指不經意碰觸到夏晴天的手,一股電流擊過,身體一顫,收回手,她現在對他的接觸是越來越敏感,哪怕是不經意間的接觸都會讓她無法是從。

夏晴天的刻意躲避,讓夜風行更加的疑惑,直覺告訴他,今天的夏晴天很奇怪,而且有種說不出來的異樣,這種感覺讓他很不舒服,就像她隨時要抽身離開。

他們之間的舉動,全部落入孫子肖眼中,他跟夏晴天雖然說不上至交,但是對她還是有一定的了解。再看夜風行,從剛剛吃飯的時候就已經麵露不悅,似乎有什麼心事般,眉頭微皺,嘴唇緊閉。兩個眼睛就沒有離開過夏晴天一下。突然有一計在心頭生成,還是讓他幫幫忙吧。

“今天難得我們聚在一起,那今晚就不醉不歸了,你們都準備好了嗎?”孫子肖擺放好陣勢,四排子彈杯,分別放在眾人眼前,服務員呈上兩瓶洋酒。

“有沒有搞錯,才兩瓶酒,夜風行你是越來越小氣了,來你這夜一夏你就這麼的孤寒。兩瓶酒還不夠你一個人喝呢。”卓越然嚷嚷道,兩瓶,還不夠他們撒牙縫呢。

“那你想怎麼樣?”說話的是夏晴天,她挑著眉頭帶著一絲嘲笑以為問道。見夏晴天的那表情卓越然頭皮發麻,這下完蛋了,夏晴天晚上是不會輕易放過他了。上次他孫子肖和夏晴天拚酒,一個進了醫院,打了兩天的吊針。一個在家裏睡了三天。而夏晴天隻是回到家後吐了一晚,第二天照常上課。那個時候他對眼前這個女的是徹底服了。

“說好了不醉不歸,這點酒算不了什麼,要不我們再來賭一次。”卓越然出口挑釁,怎麼也要為自己扳回一次麵子。

“別鬧了,你還嫌不夠亂嗎?”孫子肖出言阻撓,可他哪裏聽得進去,決意要跟夏晴天比試一回。

“我鬧什麼,你難道不想為我們那些年丟掉的麵子討回一點,你忘記了是誰嘲笑我們,連一個女孩都比不過,你不要忘記你在醫院躺了兩天,難道你不想駁回點麵子,雪恥往日丟盡的臉麵。

混蛋,不說話就不說話,一說話就把他梗死了,他時刻都想有一天能一雪前恥,讓那些笑話他們的人知道,他們喝酒是不會輸給一個弱女子的。雖然自己喝不過她,那有人向她挑戰他也樂於圍觀啊。更何況他現在也想夏晴天能夠喝醉。

“隨便你,但是別指望我會替你叫救護車。”嘴上這麼說,心裏卻是很期待誰勝誰負。

酒局開始,個人懷著的心思各不相同。夜風行並沒有出言阻攔,因為他今晚有他的決定,所謂酒後吐真話,他今天就是要看著夏晴天喝醉,而且他也知道就卓越然那點酒量還不夠看的。事實證明,他的想法是對的。

一場好友的聚會,卻變成了一場拚酒大會。震耳欲聾的強大音響,蹦蹦蹦的超強低音炮,讓人血液快速流動,心跳開始加快。耳朵了嗡嗡響個不停,舞台中,人群大肆擺動著肢體,汗水不斷揮發,人與人之間沒有間隔,在音樂舞蹈麵前,沒有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