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越然已經躺倒在一旁,手裏還拿著酒杯,搖啊搖,嘴巴裏麵斷斷續續的呢喃著:“來,再喝,喝……”
“喝什麼喝,都這樣了,真是丟人。”孫子肖坐在旁邊搖頭,他怎麼會把賭注押這家夥身上。看人家夏晴天,泰然自若,隻是眼睛有些迷離,閃耀著微波,微笑的看著人群中的臉,一個變兩個,兩個變四個。
夜風行摟過夏晴天,在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也隻有這個時候她才會卸去一切武裝,變成一個乖貓咪,任由他搓圓捏扁。
表麵看都以為夏晴天人還很清醒,其實不然,她隻是酒品好,就算喝的多醉都不會撒酒瘋。隻要看她忒安靜忒安靜的時候,那她就是已經喝多了。
“不喝了,你帶他回去,我們也先走了。”夜風行抱起夏晴天,懷中的她乖巧的磨蹭著夜風行的胸前,手繞過脖子,緊緊的嘞住。
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抱他,雖然是沒有意識下的,可他仍舊開心。看著夜風行和夏晴天離去的背影,他知道夜風行不會令他失望的。馬上就有好戲看了,說不定明後兩人就走在一起了。燦爛的笑容綻開,像八月秋風涼爽,可下一秒笑容消失,眼前還有個大麻煩要解決。
離開“夜一夏”他們各自返程,孫子肖送卓越然回家,那家夥醉的一塌糊塗。連在車裏都不得安生,嘴裏一直嚷嚷著“我沒醉,幹嘛帶我回家,我還要跟夏晴天拚過。”見沒人理他,更是叫囂的厲害。“喂,孫子肖,老子跟你說話呢,你聽到沒有?”別看他喝多了,力氣還是那麼大,罵起人來中氣十足。孫子肖徹底對他無語,現在喝多了什麼話都說,等明天醒來一定沒臉見人了。
“嗝……嗝……”卓越然猛打嗝,難受的臉都皺成一團,本就眼睛不大,現在更是見不到眼球。
“喂,你不要吐我車上啊,喂聽到沒有。”從前窺鏡中孫子肖看見卓越然捂住嘴巴,連打飽嗝,這車可是他剛剛從車行裏麵提出來的,是要來泡美眉的,可不能葬送在這家夥手上。
一陣急刹聲劃破天際,一道白光直射漆黑的馬路,孫子肖下車開門毫不客氣的就把卓越然拉了出來
“下車,別吐我車上。”孫子肖嚴風厲行,雙手交叉疊放在胸前,沒好氣的看著卓越然。
卓越然兩眼呆滯,一下車就蹲在馬路邊狂吐。孫子肖在旁邊冷眼看待,這簡直就是場景再現,不同的是當年他自己直接就去了醫院,而這次自己依然清醒。點上一根煙,火紅的苗頭在漆黑的的夜裏忽閃,一團煙霧在嘴裏吐出又吸回又吐出。
卓越然臉色發白,吐的連胃都要掏出來。吐到沒東西吐了才消停。摸摸肚子
“呼,舒服多了。”毫無形象的坐在地上,這才想起旁邊那個沒人性的人。
“媽的,你還是人嗎,為了你那破車至於那麼粗魯把我拉下車嗎,老子大不了賠你一輛,至於嗎?”用手擦掉殘留在嘴邊的異物,吹胡子瞪眼指著孫子肖的鼻子大罵。虧他們這麼多年的兄弟,還比不上一輛車。孫子肖白了他一眼,煙頭丟落地上,用腳踩滅。目不斜視的看著遠處。
“吐完沒有,吐完就趕緊回家。這大半夜的喝多酒了在這裏吹風,小心得病。”孫子肖不理他的職責,反正過一會就好了,現在跟他理論,那受害的就會是自己的耳朵。
“真沒良心,不知道過來扶我一下啊,腳都軟了。”卓越然低頭出聲,渾然沒有了先前的氣焰。
“快走啦。”雖說怒言相向,可他還是過去扶起了卓越然。轉頭的時候看見上方路口剛好也停了一輛車,那是一輛銀色寶馬。夜晚視線不是很好,僅憑車頭燈照射下模糊的看到了一男一女。當從輪廓上隻覺得眼熟,兩個人似乎早已經被欲火吞噬,在大馬路上就開始上演一場車震。片刻後車子就停止了晃動,兩人起身整理衣衫。
當他們的車行駛過那寶馬車的時候,孫子肖清楚的看到了那一男一女的樣子,難怪會覺得眼熟,那不就是何渝和陳雪嗎。
奇怪了,這陳雪之前不是一直死心塌地跟著風行嗎,無論風行怎麼對她,她都死皮賴臉的跟著他。什麼時候又勾搭上何渝。
這何渝可不是什麼好貨色,前些日子還來過他的場子搗亂,最後被他給轟了出去,消失了一段時間,怎麼又突然跑出來了。
車速極快,白光像把利劍,出鞘回鞘,下一秒就消失寂靜的夜裏。
今夜注定無眠,夜風行和夏晴天回到家中,已經是半夜兩點鍾。其實他們早就應該回到家,隻是半路的時候夏晴天醒了,死活要去一趟學校那處他們第一次見麵的地方。
校園內一片寧靜,這個時候大多數學生都已經熄燈睡覺。偶有一兩對小情侶留戀在外,互訴心腸。知了聲蟲叫聲在耳邊響起,偶爾的一陣風吹過,樹葉沙沙,在這裏寧靜安詳的晚上增添一些情趣。
在樹下他們聊了許久,一起回憶起從前的點點滴滴,回憶果然是美好的,不管快樂的,憂傷的,他們都感謝對方陪自己走過那段日子。
一起上課,一起逃課,一起吃飯,一起睡覺,當然那是分房睡的。還一起打過人,一起受過傷,現在想想,當時真的很快樂,感歎年輕真好,青春就這樣在彼此的相互陪伴中度過了。
匆匆數載卻留下了這輩子最最難忘的回憶。有遺憾嗎,有的。至少他她都還沒有跟心愛的人表白過。
夜風行打開房門,夏晴天房間的燈是聲控的,夜風行柔聲喚夏晴天,燈亮了,橙黃的燈光瞬間照亮了她整潔,一絲不苟,井井有條的房間。房間內散發著淡淡幽香,一進入就感覺到很溫馨,真的很有家的感覺。
把她輕放在床上,床上的她已經陷入睡眠,卷翹的睫毛蓋住眼睛,在燈光的投影下,形成一道不可忽視的銀影。夜風行小心翼翼的撥開那帖服在她額頭上的劉海,露出飽滿的額頭,眉毛彎彎的,卻有一點微皺。夜風行心疼的撫摸上,到底是什麼心事,讓你在睡夢中也皺著眉頭呢。看著她心裏某一次弦被撥亂了。越靠她越近,心越發的緊張。
嘴唇就這樣吻上了她的臉頰……
這種感覺真奇妙,就像明知道毒品有害,人們一旦接觸了,就會上癮,想抽離都難。
夏晴天眉頭漸漸打開,下意識的想找尋那塊水源……
夜風行身體僵硬了,大腦不受控製,本想就親吻下就離開,可夏晴天的不經意把自己僅剩的理智全部打散。
身體是敏感的,大腦是空白的。夜風行睜著眼睛,欲望在他眼裏呼之欲出。身體越發的滾燙,喉結滾動,深深的呼吸,手死死的抓著被單,他不知道如果他現在放手了,是不是就沒有力氣支撐下去,他會暈倒在她的懷裏。
睡夢中的夏晴天仿佛看到了夜風行,在一棵百年老樹下,他們忘情的激吻,兩人深情的抱住對方,不給雙方留下一絲的空隙。
天很藍,水很清,朵朵白雲互相追逐,在天際下盡情的揮灑。彰顯獨特的魅力。周圍是大片的草原,草原上有幾棟小茅屋,茅屋邊上有一個大大的水車,潺潺的水聲,流下拍打在池中,水花四濺。
遠處有幾個風車,風車隨著風轉動在朗朗晴空。
這是夢吧,真美,不想醒了。就這樣一直夢下去,一直走到世界的盡頭。這裏隻有她和夜風行,沒人會來打擾他們,他們可以毫無芥蒂的分享彼此,甚至的最私密的地方。就讓自己隨心所欲一次吧,在現實中不能,但這是她的夢境,她想把自己交給他,心與心的交合……
夏晴天雙手慢慢爬上了夜風行的脖子,她想把自己完完全全的交到他手上。把夜風行拉下,挺起身子,讓兩人距離更近,嘴唇貼在他的脖子上,一點點移動,所到之處都帶著對心愛之人愛惜。
感覺到夜風行木訥的看著她,她有些生氣,一張口就咬住了他那性感的薄唇……
“風,你喜歡我嗎?”
理智在那一瞬間崩塌,他不是聖人,隻是個正常的男人。在麵對自己心愛女人刻意的挑逗下還能淡定的人,他還真的不叫男人了。
天漸漸破曉,淡青色的天空鑲嵌著幾顆殘星,大地朦朦朧朧的,如同籠罩著銀灰色的輕紗。空氣中夾雜著些許甘露的味道,經過一夜寒露的洗清,樹葉泛著點點微光,晶瑩剔透。
雪色大床上,兩個修長的身影相互交疊,橙色的燈光灑下,渲染出曖昧的光暈。
他輕輕的,蹭起了她的鼻尖,她臉紅的摒住呼吸看他。他閉眸在她麵前低啞耳語,睫毛輕顫,吐出的氣息熾熱撩人。
“風。”輕聲的叫喚換來了一個溫柔的吻,纏綿悱惻的吻重重的吻落在脖頸,身體在他的火熱中不受控製的發熱燃燒。深深的愛讓她不由自主的抱緊他的身體,如果明天是世界末日,那麼,今天就讓我們好好的愛一次……
“啊!”突如其來的刺痛將她抽離。心疼她的難受,他是進不是,退也不是,汗水在額頭上不斷滲出,濕透了背。
“夏,真的可以嗎?”
“恩。”身體在一瞬間抽空,回神後卻是看不到邊際的空虛,她呼吸急促,身體熾熱,仿佛要把她燃燒殆盡。
得到了她的許可,他慢慢的律動起來。
一室漣漪在黎明到來之際拉開了帷幕。他們在情海裏麵懸浮,一浪高過一浪,最後一切恢複平靜。
天空露出了魚肚白,初生的太陽照在臉上,清涼的微風在身邊撫過,還帶著一絲淡淡的花香。身上還留著他味道。
夏晴天雙眼癡迷的看著趴在自己身上夜風行,手指腹描繪著他的五官,輕輕地掃過他的英眉,勾人心魂的眼睛,還有那吐氣如蘭的嘴唇。她能當這是個夢嗎?這麼的真實美好的一個夢。不,這不是夢,這是真的,他貼在身上,傳遞過來的溫度,那強而有力的心髒跳動。她身上留下的餘溫,還有嘴裏還殘留著他的唾液。
說好了要離開的,那就讓她在心中留下永遠美麗的一次吧。再次吻住了他的唇,此身我已無憾了。
輕手輕腳的挪開夜風行,動作輕緩的抽身離開,生怕驚動身上熟睡中的人,她扶上了他健美的手臂。感覺到身邊人的動作,夜風行不滿的嘟喃
“去哪裏。好好給我睡覺。”手上更是抱的更緊,雙手環住她的腰身,不讓她逃離。夏晴天安靜的在等待,兩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他身上真的好溫軟,滾燙的身體燒痛了她的心。
“風,我愛你。”她輕啄他的臉頰,在他耳邊訴說著“能認識你我真的很開心,謝謝你給我留下了這麼美好的回憶。此身無緣,可這輩子你永遠都會留在我心裏。”她搓手搓腳的離開,留下了在偌大雪床上的夜風行,陽光打在他身上,光圈包圍了他,他仰麵而睡,睡容是那麼的安詳,嘴角的那一抹淺微笑,讓夏晴天移不開步伐,站在門口久久凝視。
最後她還是走了。出夜家大門,陽光明媚到晃眼,所以的東西在它的照射下放射出刺眼光芒,戴上一幅褐色太陽眼鏡,沒有叫車,而是一個人走在了半山的樹林小道,聽著林中的鳥語,頓時感覺心情沒有那麼的低落,或許她也不應該低落,因為她從今以後要笑看每一件事。
刺耳的鈴聲打破寧靜的早晨,夜風行突然驚醒,騰的一下坐了起來,看看身邊空無一人,要不是那裏還殘留了她的絲絲溫度與淡香,他真的會以為是黃粱夢一場。
嘴角顯現出不可掩飾的愉悅。
昨晚他兩真的那個了,這是想都不敢想的,還是她親口應予的。偷偷的蒙在被子裏麵笑,像一隻偷腥成功的貓得瑟著。
“夏晴天”他情深的叫喚,房內的燈亮了,他抱起枕頭,磨蹭著,那專屬於她的味道,真好聞。
他們終於可以走到一起了,這麼多年的努力果然還是沒有白費,有種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成就感。那是在商場上打滾這麼多年來從未有過的滿足感。是時候了,該去把那東西拿回來了。
鈴聲還在持續,夜風行不悅的皺了眉頭,媽的,一大清早的誰打電話來。話說夏去哪裏了,為什麼一大早就不見人呢。是不是為自己準備愛心早餐了呀,夜風行悠然自得的想著。
在一堆褶皺的衣服下麵找到了手機,還沒來得及接,手機就沒電,自動關機了。隨手丟在一旁,圍了條白色的浴巾,下了樓梯。
廚房內空空如也,巡視了一周都沒有看到夏晴天,這時心又忽然扯動了下,不會是……
不,不可能,馬上就否決了心中的想法,他們才剛剛有了新的進展,不可能會離開。這時客廳裏麵的電話響起,鈴鈴鈴的響個不停,就像來自地獄的催促聲,讓他的腳步快速而又沉重。
“喂,你是不是夜風行?”電話那邊立刻傳來一個粗獷男人的聲音。
“我是夜風行,你有什麼事。”很疑惑,不解,但是還是隨意的說道,順便伸了一個懶腰。
“是,就好了,請你到警察局來一趟。”警察局?無緣無故的幹嘛要他到警局,發生什麼事了嗎?第一反應就想到了夏晴天。她不會出什麼事了吧,這下他急了。
“發生什麼事了?”夜風行強壓下心中的急切和恐懼,盡量用用平靜的語氣說道。
“你來警局就知道了。”語氣不善的男人“彭!”的一聲就把電話掛了,夜風行眼角抖動了下,這個人真他媽的沒禮貌,在心中狠狠的腹議著,可是事關夏晴天,他沒有時間計較那麼多了。
一想到可能是夏晴天出事,連忙穿戴好衣服,關山房門,帶起了一陣風,也卷走了放在桌子上一張信紙。那紙張高高飄起,緩慢跌落,調皮的溜進了床頭櫃下的那條縫。
6月的天,太陽毒辣的讓人咋舌,坐在空調底下的人透過玻璃往外看,大地籠罩在熱氣當中,一層朦朦的煙氣,腳踩過的泊油路,上麵都散發著滾滾熱氣。
坐在車內的夜風行一心隻想著趕緊到達警局,可是老天卻偏偏要跟他作對似地,一出馬路就連連遇上紅燈。這人往往就是這樣,你心越急事情越不如你心意,反而你平靜對待,那事情會更順利,所以心態淡定,事事如意。
街上排著長龍,許是哪裏出現了事故。司機們頂著個大太陽在烈日底下,耐心磨盡,有的按起來了喇叭,有人開了頭,就有人跟風。頓時大街上震耳欲聾的喇叭聲似要刺破耳膜。夜風行心急如焚,聽著尖銳刺耳的喇叭聲,心情更加的浮躁,在看這陣勢,知道一時半會路是走不開了。索性關掉引擎,下車,向著警察局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