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病?”
鬼醫抬眼看著中年男子,他隱世多年,能夠認出他是鬼醫的人很少,找到他的人更是寥寥可數。
“求求您,老人家……我不能看著家弟癡傻一輩子……”
中年男子話語誠懇,就差當場跪下來。
鬼醫看了眼兩壺酒,這青梅酒是極好的,他嚐遍天南地北的酒,麵前的這壺酒可以排到上位行列。
他沉默了一會兒,最後應了下來,“好,老夫就答應跟你過去看看,不過……這兩壺酒可不夠!”
中年男子見鬼醫應下,不禁欣喜,“當然當然,隻要您答應為家弟看病,不論什麼樣的好酒,都能為您弄來!”
“往這邊請。”
中年男子領著鬼醫走出酒館,往遠處的宅院走去。
宅院偏僻,牌匾還沒有掛上。
鬼醫掃視一眼,看到此地有些地方雜草叢生,髒亂不堪,偌大的院子一個家仆下人都沒有,看樣子是匆匆搬進此地沒多久。
中年男子注意到鬼醫神色,笑了笑,道:“我原本是荊州人士,為了給弟弟看病,才帶他來的京城。不滿說這宅院購置沒多久,有些地方還未處理妥善,請老人家不要介意。”
鬼醫這才收回視線,點了點頭。
“就是這裏了。”
中年男子把鬼醫領到房門前,走過去,輕輕推開。
房間裏寂靜無聲,幹淨整潔,一眼望去,有個身影坐在木椅上,靜靜地坐著也不動作。
鬼醫打量著男子。
男子麵容猙獰,半張臉被毀,他目光無神,有人進來了也沒反應。
中年男子苦笑一聲,道:“家弟在一次押貨途中遇到山崩,被埋在土下,雖然救了出來,但容貌已毀,而且認不得人。”
他歎了口氣,“他不知頭腦撞到哪裏,人變得癡傻,不能言語,連日常瑣碎的事情也做不到……”
“哦?”
鬼醫走過去,盯著男子的雙眼,男子神色毫無波瀾,看樣子真是癡傻了。
“老人家,您一定要想想辦法,救救我的弟弟啊!”中年男子誠懇道。
“放心,我既然接手了此事,就定會竭盡全力。”鬼醫冷聲道,伸手拉起男子的手腕,放到桌子上,開始診脈。
房間裏寂靜,沒有一點聲音。
鬼醫閉上眼,靜下心診脈。
沒過幾息時間,他猛然睜開眼,死死盯著男子,好像要從男子臉上看出點什麼。
他的臉色凝重,手下意識的用力,把男子的手腕捏白。
“……”
中年男子看到鬼醫神色不對勁兒,急忙問道:“老人家,是不是有問題?我弟弟他是受了什麼傷?能醫治嗎?”
鬼醫還沒從震驚中恢複過來,過了一會兒,他才收斂視線,冷聲道:“你先出去吧,我要用特殊法子診治,周圍必須安靜,不能弄出一點聲響。”
“這……”中年男子猶豫。
鬼醫冷眼看著他,目光沉重。
中年男子這才點了點頭,“那麼拜托老人家了!”說完他轉身走出去,帶上了門。
屋子裏寂靜。
鬼醫迅速起身,走到門邊,耳朵靠在門邊。直到聽見中年男子走遠的腳步聲,他的神色才鬆了下來,直直看向屋子裏的男子。
“天生寒毒。”他靜靜道。
診脈的瞬間他一下子察覺出來,此人中了毒,還是骨子裏侵入了毒。
天生寒毒的人他曾見過一次,那就是裴琅。世上怎會有如此巧合,竟還出現了天生寒毒的人……
不,不可能。
鬼醫一步步走過去,看著男子,道:“你遇到了什麼,為何會淪落成現在這個模樣?那人是誰?”
“……”男子眼中無神,一點反應都沒有。
“裴琅!”鬼醫喊道。
“你知不知道我那傻徒兒等了你多久,臉都瘦成一半了……你既然還活著,為何不來找她!”
“……”
男子依舊無動於衷,似乎真的是癡傻了。
鬼醫走過去,看著他,“裴琅!你到底是怎麼了?”
麵前的人樣貌大變,半張臉已毀,但依稀能看出他原本容貌,與裴琅毫無相似之處。不過怎麼可能這麼湊巧,他也會是天生寒毒。
……
另一處。
中年男子跨過一個院子,直直往隔壁院子走去。
門推開,女子正用剪刀修剪著花枝。
“小姐,人已經請來了,正在房裏為他看病,不過……”中年男子猶豫,鬼醫的神色明顯是發現了什麼,若是讓他看出那人就是曾經名聲赫赫的裴大人。裴大人並未死去,而是被救了起來,這……
女子的動作一頓,死死的握住剪子。
她嬌柔的臉,樣貌清秀,穿著最為素淨的衣服也掩飾不了她的絕美。
若是顧明珠在定能認出來,她就是趙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