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默默看著的福伯不禁皺了皺眉頭。
“大夫,您下手輕點……我弟弟啊最怕痛了。”
“放心,他現在沒有神誌,是感覺不到痛的。”鬼醫說著,又是把一根銀針紮了進去。沒過一會兒,頭上就紮了十來根針,看的福伯直眯眼睛。
“施針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好的……看他這個症狀,需要再紮一段時間。”
“是是,不著急。”福伯在旁邊應道。
鬼醫默默盯著男子,看著他的反應。過了許久,見沒有任何反應,才過去把銀針一個個收起來。
“我三日後再來,這些日子讓他按時服湯藥。”
“好的,我送您回去。”
等收拾完,福伯再次把鬼醫帶出去,找家仆駕車送鬼醫回喬府。
鬼醫走後沒多久,一旁屋子裏趙青青走出來,心疼的看著男子。“痛不痛?往頭上紮了那麼多針……不過真能讓你好起來,這些罪也全能受得了。”
“留在京城越久,就越危險。”
趙青青不是沒有腦子的人,她知道掩人耳目。
在世人眼中裴琅已經死了,但萬一被宋鏡時知道她暗中動了手腳,肯定會清理掉他們二人。
“你要快些好起來,我才能帶著你走……我們找個誰也找不到的山清水秀的地方,就像兒時,無憂無慮的生活。”趙青青抬起臉,看著裴琅微微一笑,“裴哥哥,你答應過娘,會照顧我一輩子的。”
趙青青擁住男子,頭依靠在他的肩頭,閉上眼。
“裴哥哥,我一定會救你的。”
……
宅院門口,一道敏捷的身影落下,抬起臉直勾勾的看著大門。大門上沒有掛任何牌匾,因此更加可疑。
來人身形一閃,直接走入府邸裏。
府邸裏空曠,沒有多少下人,各處邊邊角角的地方都有荒草。
福伯走出屋子,正準備去熬藥,看到來人後不禁一怔,“這麼快就送完回來了?”
來人點了點頭,麻利的道:“送到西街那邊,大夫說有重要的事要辦,讓我先行回去!”
“原來是這樣。”福伯點了點頭,“那就快去做事吧,把剩下的柴劈了,熬藥要用不少柴火。”
“好嘞!”來人應了一聲,笑著送福伯離開。
等福伯的身影消失在拐角,他臉上的笑意收斂,露出冰冷之色,氣勢與剛剛截然不同。
他悄無聲息的走進院子,推開一個個空曠客房的門。
最後停在一間客房前,停下腳步,他把耳朵靠過去,靜靜聆聽。
裏麵有人的動靜。
“裴哥哥。”女子聲音傳來,不停地低聲說著什麼,但沒有人回應。
他推開一小門縫望過去,從他這個角度正巧可以看到兩個人,女子依偎在男子懷中,溫柔甜膩的說著什麼,男子一臉平靜,沒有任何表情神色。
“……”
他靜靜觀望了一會兒,隨即離開。
來人離開的瞬間,男子的神色一動,直勾勾的看向門縫,好似早就注意到有人躲藏在那裏。
“裴哥哥,今天我親自動手給你做兩道菜怎麼樣?我記得你最喜歡娘做的菜了,我特意跟娘學了幾手。”
趙青青溫柔的看著男子,沒有發覺他的不對勁兒。
“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回來。”她起身,往外麵走去。
一道身影從宅院裏走出,身形輕巧,沒有發出任何腳步聲。
他邊走,手貼著耳邊,將一層薄薄的易容臉皮給撕下,臉皮下是一張傾城傾國的女子臉。易容術有鬼斧神工的作用,能夠讓她裝作成男子,就連聲音都相差無幾。
“男子……他應該是大人要找的人。”
女子喃喃道,動用輕功快速離去。
若是顧明珠在場定然能認出來,她就是在司琴坊裏見到的紅絡。
過了許久。
馬車緩緩架勢到宅院前,真正家仆從馬車上跳落下來,準備去推開宅院的門。沒想到走近過去,發現大門打開了一部分,正好能容納一個人走過。
“咦?我忘關門了?”他疑惑喃喃。
家仆把馬車拉過去,抱了一堆幹草喂馬。
這個時候遇到熬完藥走過去的福伯,福伯看到家仆,又是注意到柴一點都沒有劈,不禁皺眉,“讓你劈了大半天的柴,竟然偷懶,一點都沒有動!真是膽兒肥了啊!”
“劈柴?”家仆一頭霧水,何時讓他去劈的柴啊?
但他不能反駁質問,隻能乖巧的應了下來,“小的這就去劈柴。”
“還不快去!”福伯冷喝。
誰都不知道有人暗暗潛入過宅院,誰都分辨不出來兩人有何不同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