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破曉,幾縷金芒灑落室內男人身上,落下他神衹似的剪影。他站於巨大的落地窗前,一身手工剪裁的黑色西服,勾勒出他的完美體魄,一股王者氣息渾然天成。
從他的角度望下去,北城最美湖景盡收眼底。不過湖景再好,於男人眼中,卻是視若無物。湖麵反射而來的光影落在他的漆黑眼底,落進點點金輝。
男人眼眸微眯,眸光略轉,投到對麵一棟大樓前。
此時天未大亮,整個北城尚處半夢半醒之間,但是已經有三三兩兩的人在外活動。對麵大樓下,有幾個人在走來走去,打著電話。不一會兒,來了一輛麵包車,那幾人急忙過去,從車子裏抬出一副卷軸之類的東西。
男人黑眸再眯了下,唇角微微勾起,將他冷冽的臉龐帶出三分玩味。
他手執一杯琥珀色的香檳,眸光隨著那幅巨大的卷軸被鋪開而一點點亮起來。
那是一幅巨大的海報,隨著繩子的拉升一點一點升起至樓頂。
海報的背景是一座荒蕪的山峰,宛如利劍直指天際,下麵的路途是一片蜿蜒的荊棘叢林,其中一個女人赤足踏在頂峰的巨石上。一襲飄逸的紅色紗裙隨風飛揚,柔和的臉龐透著自信和堅毅。
如果仔細看,你會發現,那裙子並不是那麼的豔麗奪目,有著劃破的痕跡,那個女人露在外麵的肌膚也並不是那麼的潔白無瑕,有著塵土與傷痕。隻是,海報中的陽光明亮,將她的塵埃與殘破都給隱藏。
她白皙的手迎著太陽,陽光的鋒芒透過她的指縫,那輪紅日就是她手指上的紅寶石,嘴角的微笑明麗,彎彎眉眼比那紅日更加耀眼。
旭日漸漸升起,與海報中的太陽融為一體,將那女人襯得更加光芒四射。
“你果然是她人生中的障礙,看,離了你,她混得可是風生水起啊。”
男人身後傳來淡淡的笑聲,帶著戲謔,和著“嗒嗒”皮鞋與地板的叩擊聲,步履緩慢而來,聽著頗為閑適。
男人背脊硬了一下,眼眸再眯,冷著臉轉頭看向來人,看似因來人的話十分不悅。
那是一個與他年紀相當的男人,桃花眼中透著一股閑散,但混到能跟他稱兄道弟的份兒上,又怎麼可能如他外表那樣,所以說,皮相真的不可信。
他隻是回頭看了一眼來人,又轉過身去看那海報上的女人,對來人不理不睬,當是空氣一樣。
卓越早已習慣了牧競堯的這種冷傲悶騷,很不客氣得在辦公室內的嵌入式櫃子裏搜刮了一圈,找到一瓶珍藏版的紅酒笑了下,給自己倒上一杯,然後走向落地窗,與男人並肩而立,麵對著那副巨大的海報。
室內一時沉寂,片刻後,卓越側過身來,眸中帶著不懷好意,看向男人道:“士別三日刮目相待,想不到消失五年,醜小鴨變了。”他注視著前方,晃悠起杯子來,狀似無意的吐出一句“挺耀眼的,光芒四射,是吧?”
牧競堯跟謝安然那點事兒,說起來可堪稱一部豪門媳婦的鬥爭史,斑斑血淚,就沒見過混得像她那麼淒慘的媳婦兒。丈夫不疼,公婆不愛,還要應付男人外麵惹的一堆桃花債。牧家對她而言,就是個坑,吃人不吐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