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記得謝安然拿著離婚協議劈頭砸在牧競堯的頭上,彼時,他們正在某著名會所喝酒談天,每個人的身側都是美女環繞,她不顧眾人驚愕眼光,橫眉冷對,說了一句“牧競堯,你簡直就是我人生中的障礙,今天,我宣布跟你離婚,從此橋歸橋,路歸路!”
他從沒見過一個女人隻身前來,不為抓人,隻為離婚,那印象實在是太深刻,深刻到還記得她那時的一雙眼,那麼的明亮,像是點燃的火焰,但又那麼傷心,震撼了他們每一個人。
如今見這張海報,這種相逢,嘖嘖,對一個身心都驕傲的男人來說,那無疑是一種宣戰,那張海報是張巨大的戰帖。當年牧競堯逼得她狼狽而去,五年不見,她沒有落魄沮喪,浪跡街頭,而是繁華歸來,這是多麼大的刺激。
樓頂風大,海報隨風而動,上麵一個設計獨特的“然”字如浪波動,劃過閃亮,那麼的顯眼。
於荒涼中走出盛景,光芒萬丈,隱去她一身汙名!是的,汙跡再刺眼,汙名再不堪,但相比強盛光芒,什麼都看不見了。
聰明的女人,可那又如何?
牧競堯嘴角勾起一抹笑,晨光落入他的黑眸,像是點起了火,明亮逼人,勢不可擋,又像是山峰上的萬年寒冰,耀眼但是冷入肌骨。
他的笑令人發顫,卓越身上起了一陣惡寒,不免為那個勇敢的小媳婦兒掬一把同情淚。哎,她應該有多遠走多遠,過隱姓埋名的日子才是最好,最風平浪靜的,為什麼要回來呢?
“什麼時候去見她?”無疑,身邊這個休眠火山,因為這個女人的再度出現而熱血沸騰了。
牧競堯的手貼在窗上,隔空百米,撫摸在她臉頰,他輕笑,眸底有著嗜血的光芒。
“給她個‘驚喜’吧……”
*
回來了。
機場的安全出口處,一個帶著鴨舌帽的女人一手拉著行李箱的拉杆,一手牽著一個約莫三四歲大的孩子走在同是下機的人群裏,毫不起眼。
突然,小孩掙脫了她的手往前衝去,在數十雙粗細不一的腿中穿來穿去。小孩背上背著一隻綠色的絨毛恐龍背包,跑得搖搖晃晃,很快淹沒在了人群裏。
“謝謝,回來,媽媽要生氣了。”女人慌了,疾走起來,在人群裏麵搜索那個小小的身影,目光陡然一軟,隻見那個小小的身影已經被抱在一個男子懷中,抱著男人脖子在他臉上玩親親,抹了他一臉口水。
“累嗎?”男人見她過來,向她敞開懷抱,將她摟住,在她臉上親了一下,然後接過她手中的行李箱。
女人柔柔的笑著搖頭:“還好。”
小孩趴在男人的肩頭,好奇的東張西望,女人走在男人身側,時不時側頭對他展現溫柔笑容。三個人向著停車處走去,背影看起來那麼的溫馨和諧,完全是一家人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