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身，從寶格上取出一扇雕刻有鬆鶴延年的翡翠屏風來，“這是我送給賀爺爺的禮物，你幫我交給他。”
賀尋接過，冷硬的翡翠，晶瑩剔透，他深看她一眼，喉部滾動了下，壓在喉嚨口的話終究壓了下來。
如今，她正當幸福，如果他開口說一句，要她回去看看老爺子，她必定答應，但她那才觸手的幸福也會變薄，他還是不願她為難。
安然到處找著裝屏風的盒子，但好像怎麼也找不到，“怎麼沒有呢……怎麼沒有呢……”她嘴裏喃喃，手上動作急切。賀尋看著她有些不對勁，分出一隻手來去拽她，轉身間，就見她紅著的眼眶，他一震，但知她、懂她如他，摸了摸她的腦袋，他道，“爺爺不會怪你的。”
“爺爺是不是知道我的事了？”她紅著眼，愧疚著道。
賀尋頓了下，垂眸點了點頭。賀老爺子喜歡看報紙，尤其是財經類的，事關他在意的人，很難瞞住。
“對不起……”她低頭，緊緊握著手裏的一隻盒子。
“傻瓜，隻要你開心，爺爺不會怪你的。”他始終是用著寬慰溫和的吻跟她說話，令安然更加愧疚。她嘴唇嚅了嚅，用力揉了揉眼，將屏風裝進找出來的盒子中，小心的包裝起來。
賀尋默默看著她的身影，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之間變得無話可說？
他微微苦笑，望一眼外麵明朗的天色，但願，回到新城以後，爺爺對他的臉色還是如這天色一樣的和顏悅色。
***
安然懨懨的回到牧宅，小謝謝已經在屋內玩開了。
她的玩具多了很多，都是牧競堯買給她的。但此時，她棄那堆玩具於不顧，愛不釋手玩著茶幾上放著的一隻老鷹的木板拚雕，左看看又看看，一會兒又拿起，小心的將板塊再按了按，使得那隻老鷹看起來更牢固，更威武雄壯。
“媽媽。”小家夥扭頭看到安然，從地上爬起來，抓著那隻老鷹跑過來，“媽媽你看，我在幼兒園做的。”她的小肉手舉著給她看。
安然拿起看了看，笑笑：“嗯，好棒的老鷹。”她隻粗粗看了一眼便將老鷹還回，有些敷衍，眉眼間顯得疲倦。
賀老爺子的生日，她不能回去看他，盡管賀尋再三說沒關係，但她還是有些難過。
謝謝心思敏感，盡管安然誇獎了她，但還是察覺出她的敷衍，“媽媽，你沒有仔細看。”她不滿的噘了嘴瞪她。
這時，牧競堯走了進來，手裏拎著隻袋子。安然看到他，也看到他手裏的袋子。他神色間顯得心事重重，安然的視線隨著他，從玄關到樓梯。
一路，兩人沒有一句話。
小家夥看到他，舉著手裏的木雕換了目標，待要跑過去，但發覺牧競堯好像沒看到她的樣子，小家夥頓時垂頭喪氣。
“媽媽，爸爸怎麼啦？”
安然搖了搖頭，“我上去看看，你先乖乖在這兒玩。”
她隨之也跟著上了去。牧競堯正在房間換衣服，衣服剛脫一半，裸著上身，襯衣跟外套隨意的丟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