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安然睡得並不踏實,辛渝墜崖的那一幕,再次變成夢魘,讓她困在夢裏,掙脫不得。
額頭冒出了密密一層汗珠,無聲落下的淚沾濕枕頭,她緊閉著眼,怎麼都醒不過來。
挺著肚子的溫念星檢查完後,對著擔憂的賀尋道:“她心事積壓太多。辛渝回來了,那件困了她那麼多年的事,也浮上來了。另外,牧競堯對她不聞不問,一點不顧及她感受,她能不介意嗎?兩人之前才漸入佳境,這會兒,她的夢全部碎了。”
“不管她多麼堅強,但一個女人,承受的能力總有極限。眼下,她是心病,再加上她昨晚上受涼,這病來勢洶洶,要好起來,我看得有些日子。”
鬱清吟看了看猶昏迷不醒的謝安然,皺著眉頭,“我看,這件事還是告訴一下牧競堯吧,也好讓他來做個選擇。如果他要的是辛渝,那就讓他們就這麼了斷,別拖拖拉拉了。”
鬱清吟對這件事是十分氣憤的,恨不得將她那個混蛋學長揍一頓。
但,這件事,怎麼說都是那三人之間的事,她再如何氣憤,也不能隨便做主。辛渝在牧競堯心裏有多重要,她之後多少了解一些。即便是謝安然,也是心裏明白的,不然,也不會這麼痛苦,寧可昏睡,也不願醒來。
賀尋臉色難看的可怕,溫潤的臉此時如同覆上了一層寒霜,“不許告訴他。他有什麼資格,就讓他守著他的那個女人好了。”
溫念星跟鬱清吟對視一眼,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牧競堯這次,做的是有些過分了。如果不是賀尋不放心,去謝宅看了看她,還不知道,她病得那麼厲害。這一昏睡,已經一天一夜,這會兒,依舊沒有見醒。賀尋為方便照顧安然,將她抱回了自己房子裏,之前請了家庭醫生打了點滴,可高燒依舊不肯退,這才讓溫念星出馬,試試中醫辦法。
“阿尋,我知道你對安然關心,可他們夫妻之間的事情,還是讓安然自己做主比較好。現在辛渝突然出現,大家什麼都不清楚。對牧競堯來說,那震撼應該比我們所有人都大,也比我們所有人都亂。要知道,在安然之前,他一直愛著的人她。”
溫念星微微皺眉,公正的說道。
“如果他一直愛著的人是她,那麼不管是生是死,就該至死不渝,何必再招惹安然?”賀尋冷笑一聲,目中冷厲,“如果他心裏,還有那麼一點有安然的位置,那麼,他就該至少打一個電話,可到現在,他一個電話都沒有來過。我真替安然不值!”
溫念星默了默,賀尋說的也是事實,她無言以對。
沉默中,關著的門被推開一條縫隙,謝謝童稚的小臉上掛滿恐懼,“念星媽媽,我媽媽會死嗎?”她大大的眼睛裏泡著一包淚,就快要哭了。
早上她去上學的時候,賀爸爸對她說,媽媽到了晚上就會醒的,可她看著她的媽媽,正在夢裏哭。
她從來沒有見過謝安然哭過,此時,跑進來趴在安然身上哇哇大哭起來。“媽媽,你不要死,沒有媽媽的孩子像棵草,我不要當小草。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