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帥,前麵就是朝鮮國的漢城了!”
探馬回報的時候,陳濤又回到了自己的馬車裏頭休息。
他想開了。
既然是自己的馬車,憑什麼自己要氣得從裏麵跑出來,反倒讓孔有德這個反骨仔躺在裏麵呼呼大睡啊?
這事情,想起來就覺得萬分不舒服!
陳大帥不舒服了,當機立斷,把孔有德趕下車,讓人在馬車後麵拽條繩子,拴著走。
陳濤躺在車廂裏頭,馬車慢悠悠撿著平緩的地方走。
孔有德可憐巴巴被拴在後麵,倒是沒有被拖得五體投地那麼慘烈,隻是他勉強走著跟得住的速度。
隻不過,從半途中被趕下車拖著走,一步一步的一路用腳量到朝鮮國。
沒走多遠的路,他兩隻腳上麵穿的一雙鞋子都被生生的磨得爛透了。
陳濤倒是也不刻薄下麵,鞋子爛透了,陳濤就給他換新的,繼續磨。
一路走下來,鞋子磨爛了幾雙,腳上起了血泡,打破了又起。一起一破之下,越到後麵,他這每一步的路都變得愈發的艱難。
馬登龍騎在馬上隨扈馬車左右,看著都覺得這家夥夠可憐的。
他這個跟孔有德沒什麼交情的人都這般覺得,那就更不用提,陳濤帶著一塊兒去朝鮮國的耿仲明,他跟孔有德是老鄉,是好朋友,看著對方吃這麼大的苦頭,自然是心裏頭刀攪和一般的不舒服。
不過,耿仲明是個有腦子的人,他很知道,陳濤看上去好相處,實則是個驢脾氣。而且,退一步講,那就算是他脾氣好,你能這麼惹嗎?
現在好了,把人惹得發了脾氣,想要描補,非得有個親近的人不可。
耿仲明四下裏一瞧一看,當即就找準了陳濤的貼身人。
隻不過,漢城就在眼前,要計較什麼,都要等到進城之後了。
且不說耿仲明心中是如何算計。
陳濤這邊兒,聽到外麵馬登龍的聲音,伸著胳膊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從夢裏頭醒過來。
撩起車簾看看外頭,隻覺得這前世沒有來過的旅遊勝地似乎也就那個樣子罷了,沒什麼太好看的東西。
他隨意“嗯”了一聲,“直接進城吧。”
馬登龍連忙跟他解釋道:“大帥,朝鮮國的國王李倧如今率領朝鮮國的文武百官在此恭候,您不見見嗎?”
陳濤困乏著,心中大為不耐。
但朝鮮,這個地方他是要大用的,因此,即便再不耐,該全的禮數總還是要全的。
他吩咐道:“到近前下車吧。”
馬登龍答應一聲,指揮著衛隊,隨扈車子朝著漢城的城門處走去。
對於陳濤,朝鮮國自然有一種超出對宗主國使者的敬意。
就拿眼前來說,即便是天朝上使駕到,明知道對方是帶著親和的心思而來,那就也完全無需如此之大的排場。就單從今時今日來說,整個漢城,朝鮮國從國王李倧之下,能點得到官職的,基本上都已經在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