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混賬!”
險山鎮總兵府,二堂。
陳濤麵無表情的坐在‘遼東柱石’匾額下方,對著麵前把官司打到他這裏的部下們,低斥一聲。
堂堂的中路翼長。
堂堂的二鎮統製。
兩個人來的時候,衣服被撕得破破爛爛的。
聽相對較為清醒理智的第二鎮第一旅第七營管帶說,他們是在鳳凰城守備衙門的大門口,兩個人就那麼掐了一架。最終,竟然還以平手作為結局!
陳濤看著這窩窩囊囊的兩個人,越是看,就越是覺得礙眼,不禁拍案怒罵一聲,“簡直是丟人現眼!”
郝功成開口爭辯道:“大帥!這事情著實應當是胡漢鷹的問題!”
陳濤一把將桌子上的文件抓起一摞,朝著他就砸了過去,翻飛的紙片在空中轉了幾個旋子,才慢慢地飄落在地。
“你個混賬東西!老子罵得就是你!”陳濤罵道,“什麼胡漢鷹?胡漢鷹是你能叫的嗎?老子一日沒有把他這個翼長的位置擼下去,他就一日是你的上官。你個王八蛋就是這麼對待自己上官的?指名道姓!你倒是這麼稱呼我一下子!”
郝功成低頭聽著,一句話都不敢回。
等到陳濤罵完了半天,他才小心翼翼地抬頭去看陳濤的臉色。卻意外地發現,陳濤正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看著他。他嚇了一跳,連忙就低下頭,一段時間之內是不敢再輕易抬頭了。
他們兩個人的動作、神態,胡漢鷹一直在旁邊注意著。
他自詡是個‘老江湖’了,對於很多事情,都是十分了解的。
察言觀色,他看得出,陳濤似乎是的確有脾氣,但脾氣應該還不是衝他來的。
他心中不禁有些得意!你是大帥如何?你是險山鎮的總兵官如何?你位居一品,穿紅配玉又如何?說破大天,還不是那個道理嗎?一個好漢三個幫,一個籬笆三個樁。你到底,也還是不敢太得罪我胡漢鷹的!
胡漢鷹越是琢磨,就越是覺得心裏頭的底氣更足一些。
就在這會兒,陳濤突然問道:“好吧,都來說說吧,到底是怎麼個回事兒?為了什麼事情,值得我的翼長、統製官,在衙門口打作一團?都是什麼樣的身份地位的人了?胡翼長,從三品啊!郝功成,你也是個正四品!你們兩個在衙門口打成一團不要緊,我險山鎮,還要不要臉麵了?簡直不成體統!來,誰先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郝功成有些摸不透陳濤的心思,一時之間不敢亂說話。
倒是胡漢鷹,自以為摸得透陳濤的想法,來之前那些忐忑不安統統忘掉,一時間,便搶著說道:“大帥容稟,是這麼回事兒!下官手下,第二鎮第一旅第七營的管帶烏克,此人一向囂張跋扈,不服調度。此番,更是膽大包天,居然膽敢擅自調兵!大帥知道,您的軍令早已下達,是命下官調度中路保安大隊進行剿匪。從始至終,都沒有第二鎮野戰部隊什麼事情。烏克擅自調兵,雖然取得大勝,但軍法不容情麵,下官以為,這種無令擅動的事情,必然不能姑息,否則,人人效仿,則我堂堂險山軍軍法何在?大帥的威嚴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