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宴上的逼宮,直接導致,整個酒席,梁廷棟都隻能是臭著一張臉,苦思對策。如若說他為官多年,這點兒酒席的錢他掏不出來,那未免太誇張了。可初來乍到,就被部下們聯手算計,這種情況,誰遇到了,都不可能開心得了。更何況,是本就心裏頭藏著事情的梁廷棟呢?
草草結束了酒宴,梁廷棟不可能沒風度的直接走開,結清了酒賬,才帶著仆人走了。
馮兆祥帶人送出來,看著他遠去的馬車,嗤笑一聲,“想跟大帥鬥!老大人還是嫩了些!行了,都別樂了!回去該怎麼辦怎麼辦,張抗,你馬上去找謝大人,把此間事情稟告給他知道!”
“是。”張抗領命,眾人盡皆散去。
…
是夜。
距離武寧侯府不遠的一處獨門獨戶的小院內,堂屋裏橫放著一張竹椅子,陳濤抱著手爐,躺在椅子上打盹兒。
謝勇叩門而入,鑽進來的北風讓陳濤從夢中醒了過來。
他打了個哈欠,問道:“怎麼了?”
謝勇躬身,回答說:“警備司令部馮司令派人來稟報,說是事情進展的很順利,梁廷棟似乎不是個骨頭很硬的人。此番他們已經把欠餉的事情告了上去,隻等著梁廷棟接招。”
“那就好。”陳濤點點頭,動了動手腕,引得上麵的鐵鏈子嘩啦啦的作響。
謝勇聞聲皺眉,盯著陳濤的手腕,欲言又止。
陳濤問道:“怎麼了?有話就說,憋著也挺難受的!”
謝勇猶豫了一下,終於說道:“侯爺!您是知道的,梁廷棟他動不了您,您又何苦?要給自己加這樣的刑具?”
謝勇是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
自從接到聖旨那日,商量過事情,從府中搬出來之後,陳濤把家眷都安排在了另一處寬敞的府邸,唯獨帶著謝勇和幾個為數不多的親衛,住進了這裏。住進來當天,謝勇就叫他去法務署弄了一副手鐐腳銬,給自己帶上。
梁廷棟在遼東呆不久的,而且,就算他呆死在這兒,也是無濟於事。陳濤的地位,在遼東一時無兩,新上位的崇禎皇帝就算是禦駕親征,都沒有用,又怎麼可能是他小小的梁廷棟就能撼動的了的?
陳濤就算是現在揭竿而起,下麵人也隻會望風影從。
可以說,陳濤對當皇帝可以沒有癮,但下麵人對於當開國功臣,那可是惦記已久了的!陳濤就算不想當皇帝,他們都能逼得陳濤坐上龍椅。
所以說,陳濤對自己這麼苛責,不僅是謝勇理解不了,如果這事兒讓其他人知道了,怕是梁廷棟都活不過今晚,就要被那些眼高過頂的將領們給聯手處理掉了。
可是,陳濤對此,卻顯然有他自己的看法。
“我這一副手鐐腳銬,不是帶給他梁廷棟看的,也不是帶給皇帝看的,更加不是帶給遼東軍的我的部下們看的。謝勇,你得知道,我想做的事情,是冒天下之大不韙。”陳濤歎著氣,閉上眼睛,慢吞吞的說道,“從前,我隻是個千戶的時候,我想的,僅僅是在亂世生存下去。可隨著地位的升高,官職的升高,地盤一天比一天大,我發現,我的野心,也就 不止如此了。我得到的越多,就越想得到更多。即便我自己不想得到,你們能讓嗎?可是,那個位置,不是說得到就可以得到。也不是武力高了,就可以得到。說句簡單易懂的話吧,還是為了那四個字,師出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