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的門口沈警官幾乎不敢抬頭看眼前的福祿,然而那人的話他又不能不聽。
福祿靜靜的看著他,“沈警官你是不是搞錯了,她什麼時候可以走了?”
沈警官舔了舔幹燥的嘴唇,小心翼翼的說道,“福先生,剛剛局長來電話,說,說裴小姐並不是這次槍擊事件的主謀,真正的凶手已經自首了,所以讓我立刻放了裴小姐。”
福祿聽了之後,眉頭緊緊皺著,看著身後目光漸漸有了光彩的女人,心底不甘的說道,“真凶?這麼長時間都沒找到真凶,現在怎麼突然就找到了真凶?”
然而沒等沈警官說話,一個蒼老有力的聲音便從他的身後傳來,“看來福祿你對這個結果很意外,是麼?”
四麵都是玻璃的審訊室內,白色的日光燈讓人有一瞬間的眩暈。
福祿看著眼前的老人,麵色微微僵硬,“二叔,你怎麼來了。”
二叔看了一眼他身後的女人,拄著拐杖的模樣還是如此的嚴肅,“我是來帶娜娜回家的,既然凶手已經找到了,我想你也沒理由繼續留著她了,更用不著要送她去男子監獄了吧!”
福祿聽了之後,隻能沉默的站在那裏,二叔是城裏的老一輩,就算是安敬生見了他也要帶著一絲尊敬,得罪了他也不是什麼好事。
裴娜娜看著眼前的老人,突然飛奔到他的身邊,淚眼朦朧的樣子及其的委屈,“二叔,你剛剛也聽到了,他憑什麼要送我去男子監獄?這不明擺著要讓我難堪麼?”
二叔似乎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娜娜,你先回去,我有話要對他說。”
裴娜娜卻還是不滿的看著他,“二叔,難道你讓我就這麼算了麼?”
然而二叔手中的拐杖狠狠的敲在了地上,發出一聲巨響,也讓女人禁了聲,“那你還想要怎麼樣?真的要去一次男子監獄才算數麼?!”
任軍看著女人沉默的側臉,隻能輕輕拉了她出來,“小姐,我們去車上等二叔吧。”
裴娜娜轉身之際,狠狠的瞪了一眼福祿有些不甘心的臉,她一定不會就這樣算了的。
審訊室內隻有老人與福祿兩個人,白色的燈光讓兩人的臉色都有些難看,但卻似乎誰都不想要先開口。
二叔似乎是有些累了,走到桌子前坐了下來,“福祿,我知道娜娜做的一些事你很難原諒她,但是她現在也已經一無所有了,不是麼?你能不能就這樣放過她,行不行?”
福祿看著老人滿臉都是皺紋的臉,牙關緊緊咬著,轉而吐出了一口氣,冷笑著說道,“二叔,你似乎忘了,如果不是她,我現在也不會是一無所有。”
因為她,他失去了唯一的親人,難道他這麼做有錯麼?難道一定要以德報怨那才是該做的麼?他不是聖人,所以他不會壓抑自己的仇恨。
二叔看著男人的側臉,低下頭輕歎口氣,語氣幽幽的說道,“你和安敬生現在還年輕,等你們活到我這把歲數的時候,就知道這些愛恨情仇,也不過就那樣,身邊的人一個個死去,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輪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