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漫漫的臉上留下大塊的暗痂,醫生說整容也不一定能治好,馮漫漫都不知道何淩聽到這個消息的表情,不過這些都不用猜,因為他們之間的婚約被無限期延長。
馮漫漫被允許適當出去走走,因為醫生說外出活動對她身體有好處,隻是不能走遠,更不能表明身份。
馮漫漫在鄰省無親無故,親生母親就住在附近,卻怎樣都見不上麵,她常常一個人坐在別墅區附近公園的長凳上,一坐就是一整天。
原本馮漫漫就不是話多的人,如今更是沉默。
有時候何淩會站在她背後看一會她,現在全世界都知道馮漫漫不姓馮了,她的背影猶如凋零的花,或許挨不過這個冬天。
雪越積越厚,公園裏都沒有人影,馮漫漫抹幹淨長凳上的雪,坐在上麵。
跟著她的兩個保鏢都覺得冷,躲到附近的便利店,一人一杯熱咖啡隔著窗玻璃看她。
馮漫漫沒覺得多冷,即便眼睫上已經掛滿冰霜。
一個拿著掃把的清潔工走到她身邊。
保鏢看了眼清潔工身上穿的橘色馬甲,沒當回事。
“你和誰去的聖托裏尼?”
馮漫漫扭頭看,席世光戴著一個滑稽的帽子,穿著橘紅色的馬甲。
“明年開春,我帶你去?”席世光又開口說道。
馮漫漫眼眶發熱,她結結巴巴地說:“我都不知道我明年春天會在哪裏”
“漫漫”席世光拉過她的手,隔著手套傳遞掌心的溫度,“我做過很多對不起你的事情,有些事用一輩子都彌補不了。可是,我答應你的事我拚死都會做到的。”
“你答應過我什麼事?”馮漫漫看著結冰的湖麵。
“大學快畢業的時候,我第一次在新生登記表上看到你的照片,我就同意了導師的保研建議。”席世光沒有回答馮漫漫的問題,而是開始自己的回憶。
“漫漫,你當時太耀眼,我自從見到你,每天都緊張地合不上眼睛,就怕一覺醒來知道你有男朋友的消息。可那時的我不敢追你,那時我隻是個學生,也不是本地人,除了成績好一點,我不知道我還能帶給你什麼。”
馮漫漫想起宿舍樓下,那個一本正經的告白。
席世光又說道:“我第一份工作是在馮氏集團一家下屬公司,職務和待遇都不錯,發展前景也好。”席世光說到這裏,自嘲地笑了,“我當時以為是自己能力過人,現在想來,大概從那個時候開始,我爸就已經開始幫我布局了。”
“嗯,那時他也開始幫我安排相親。”馮漫漫接著他的話說道。
“可是他沒想到後來我們會在一起。”席世光把手上的掃帚放在樹邊,靠著樹幹看馮漫漫的側顏。
馮漫漫想起過去的細碎時光,舌尖發苦,她舔舔嘴唇說道:“那時的事已經沒有再說的必要了。”
“漫漫,你有喜歡的人嗎?和你一起去聖托裏尼的那個人,是你喜歡的人嗎?”席世光看馮漫漫站起要離開,從後麵叫住她。
馮漫漫僵直的脊梁背對著席世光,很久都沒做出反應。
“席先生,你現在還有立場問這個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