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世光拍拍身邊的椅子,似乎要長談的意思。
馮漫漫看看門外。
“沒事,他們不會進來的。”席世光的手還放在椅背上,在等著馮漫漫。
馮漫漫坐過去,仰頭看向席世光。
“何氏集團涉嫌一起巨額偷逃稅款的案子,稅務局突擊稽查,正好就在你們訂婚宴當天。”席世光被室內暖黃燈光映照下的臉帶著笑意。
馮漫漫機械地點點頭,生意上的事情她真的不是很懂。
“何家父子忙著去救火,漫漫,他們當時即便想繼續訂婚宴也是不可能的了。”
“我明白了,可這件事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呢?”馮漫漫看著自己光裸的手指,“席先生,您告訴我這些是想說明什麼呢?我沒有何氏集團重要,對嗎?其實我很久以前就知道了,我沒有馮氏集團重要,沒有鼎茂集團重要,甚至還不如一家小小的商標公司。”說著說著,馮漫漫又落下淚,淚珠子砸在自己的手背上,“其實沒那麼重要也沒什麼,我總不至於過不了我的生活,隻是你們為什麼要一遍又一遍地提醒我呢?”
“漫漫,我不是這個意思”席世光很顯然沒想到馮漫漫會想歪,“漫漫,我想跟你說的是,我現在做的”
馮漫漫手攥著大衣的下擺,還是在搖頭:“席先生,如果您是想跟我說這段時間您在做什麼,真的大可不必,當時我等您的時候您沒回來,如今即便回來又有什麼意義呢?雖然我跟小何總訂婚宴並沒舉行,可我和他的訂婚事實是依然在的,而您和湯小姐”馮漫漫鼓起勇氣抬眼看了看席世光,席世光的臉上陰晴莫測,“您和湯小姐的事情,總不可能再是假的了吧。席先生,您能告訴我,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真的和湯小姐什麼都沒有嗎?一切都是別人誣陷你的嗎?”
席世光沉默了一會,緩緩說道:“漫漫,或許我會跟你隱瞞一些事情,但我不想跟你說謊。”
即便心中早就過了無數遍的答案,在從席世光嘴中說出的那一瞬,馮漫漫依舊如遭重擊,她哆嗦著手指,狠命地抑製著全身的顫抖,幸虧她是坐著的,不然恐怕已經軟倒在地。
“不過漫漫,不要相信你眼睛看到的,你應該再給答案一些時間。”席世光看馮漫漫的模樣有些著急,他思量著說,“有些事情,我現在沒法跟你說明白,因為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可是”
同樣的話,馮漫漫從湯暖意的嘴中也一樣聽到。
馮漫漫想尖叫著讓席世光住嘴,指責他的解釋何其像狡辯。席世光說他會隱瞞,可從不會說謊,可席世光忘了,忘了他曾經騙了她整整七年,或許這七年在席世光看來,也隻是一種隱瞞,而不是說謊。
但她終究沒有那麼做。
可再也不會相信他。
曾經對他傻乎乎的信任,早就在席世光一次又一次的欺瞞之中分崩離析,消散成了粉末。
馮漫漫抬起手蘸去眼角的水濕,緊緊大衣往外麵走。
“我身體不好,醫生在哪裏?”她說得脆弱,走得脆弱,離開得也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