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招弟下堂(1 / 3)

比起陷害,林招弟終究還是差了柳三升這麼一招,他們隻是抓住了一點虛無縹緲,但柳三升這裏卻是放了真真實實的‘證物’!

柳三升的袖口那處,鑽出了一個半露的鼠頭,興高采烈。

方才柳三柳二家的和柳三升的一眾員工都在那現場處,雖然柳大家的隻有一個羅阿妹在場,但若是想弄點什麼東西進來,那也是十分困難的。

除非,那動手腳的不是人。

柳三升的陣營裏,似乎還真有這麼一個不是人的‘雇員’。

那巫毒娃娃不過半指大小,三狗子正好可以捎帶,今日也虧得它了。

柳三升摸摸三狗子的腦袋,順順它的毛,對眾人道:“現在這事情算是清楚了,鄉親們都散了吧,這家醜還是最好不要外揚。”

可那柳大就怕那點家醜沒外揚,就怕別人不知曉柳三升的‘醜惡麵目’,不戳她的脊梁骨,恨不得讓全村人都知道柳三升害他兒子的事情,此番鬧得沸沸揚揚,去抖出是自家人搗鬼。

本想弄垮柳三升,卻弄出了自己人,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當下可是騎虎難下了。

村長作為柳家的本家人,就要去趕那圍觀的眾人,但眾人也不是傻子。

“嘖嘖,這可就是你們柳家的不對了,明明是自家人弄出的人命官司,想賴給三升這麼一個外人,引了我們來看,現在捅出真相來就要趕我們走,柳大家的好算計啊!”

“就是就是,我們倒想看看這人命官司該是怎麼弄!”

“三升剛才被你們這幫人誣陷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們來趕我們走!”

眾人不走,反而是圍了個水泄不通,將那柳大一家圍在中央,睜大了狗眼要看個全部。

林招弟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看著那小小一個巫毒娃娃,泣不成聲:“當家的,這下賤東西真的不是我弄的,蒼天為鑒,一定是柳三升那小賤人陷害我的!”

“喲嗬!”柳三升不樂意了:“柳大伯母說話要講證據,我柳三升大小也是個老板,皇上看中的人,在這寧山縣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害你這麼一個小婦人幹什麼,要是柳伯母實在堅持,咱們馬上去縣城,請清風堂裏最好的大夫來,給阿妹瞧瞧,到底阿妹是因為什麼原因流的孩子,一個不行找兩個,找多少都行,出錢就是,到時候公堂對簿,誰對誰錯馬上見分曉,這可是一條人命的大事兒,殺頭流放坐牢,該怎麼判怎麼判。”

那一直安靜的蘇鸞鳳突然出聲道:“我蒼洱國人丁稀薄,鼓勵生產,隨意墮胎者要收監,按照我蒼洱國的律法,害人小產,等同於謀殺,鬧到官府,查明了真相,要遊街示眾,待得秋後處斬。”

眾人轟動了,那地上跪著的林招弟嚇得往那地上一坐,臉色慘白不已。

到底是自己的發妻,若是她真的被處斬了,柳大也於心不忍,當下又氣又恨,氣林招弟害自己的兒子,恨現在這事情已經被眾人所知,想隱藏都隱藏不了了。

“好你個賤婦!竟敢害我女兒和外孫,看我不結果了你!”羅義一腳就將那林招弟踹得差點吐血,她哭得更厲害了。

“當家的啊,那東西真的不是我弄的,真不是不是我弄的,要是那東西是我的,我天打雷劈啊!”

林招弟真真地背下了這‘黑鍋’了,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正所謂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哭得那叫一個絕望,“一定是柳三升趁著眾人不注意弄進來陷害我的,我是冤枉的啊!”

“柳大伯母怎麼這麼篤定,可是看見我弄進來的?這房間是你的,放進來你能不知道?”柳三升表示無辜,句句質問,“方才大家可都看見的,我一直都在地基那處,爹娘小夢姐,還有二狗子南極北極大虎鸞鳳姐姐都是在現場的,大伯母說是我放的,這可是明明白白的冤枉了。”

“你個小賤人,為什麼害我!為什麼害我!”林招弟撲上來要打柳三升,但被羅義一腳給踹了下去。

一邊張氏聽聞了這消息,也是老淚縱橫:“你這不要臉的,怎麼這麼糊塗啊!”

大師收了銀錢,拿好自己的家夥自去了,那外麵圍觀的人紛紛將大師給圍住了。

“嘖嘖,大師算得好準!大師快給我家瞧瞧風水吧!”

“大師,來我家!”

“大師,我家有請。”

大師得了兩家錢,又一劍挑出柳大家的‘妖邪之物’,簡直成了神人了,簡直春風得意,出門就被外麵的人哄搶著。

屋內卻是一片慘淡,柳大坐在堂屋之中,鐵青著臉,羅家人和柳家兩家的人擠了滿滿一屋子人,柳大倒想息事寧人,保林招弟一命,但是羅家人可是不幹的。

那巫毒娃娃被柳大踩了個稀爛,張氏和柳蓉在一邊哭哭啼啼,林招弟哭得眼睛都腫了,煞是淒涼。

“我是被陷害的啊,當家的你要相信我啊!”

林招弟死不認賬,那羅家人可是不管,道:“柳大,你當我羅家人好欺負不成,我女兒可是好好地給你了,好不容易懷上外孫,就讓這賤婦給弄了,你柳家今日要是不給我羅家一個交代,休想安生!”

“交代!交代!”

羅家一眾青壯年吼起來,那叫一個驚天動地,驚得柳家人個個臉色慘白。

鬧成這局麵,怪誰?

誰不知道柳大心頭那點小九九,不就是想鬧大了,訛詐柳三升的錢嘛,現在可是好了,收不了場了。

“老丈莫急,我一定給你個答複。”柳大隻得放低了聲音道。

可現在林招弟死不認賬,他也不可能真的將她送官了。

情急之下,柳蓉突地闖來,在林招弟身邊跪下了,對柳大道:“爹,你就原諒了娘吧,她也是聽了別人的讒言,鬼迷心竅了!”

“蓉蓉你——”

林招弟愕然,這女兒怎麼害自己,她相信自己再挺一會兒,還不信那柳大的不妥協。

柳蓉不理會她,對柳大懇求道:“爹,娘心中隻有你一個,如今您娶了妾,她難免心中有氣,又聽了別人的讒言,才會犯下這種大錯,您就原諒了娘吧!”

張氏也腆著老臉道:“老大啊,這招弟可是為咱家勤勤懇懇了幾十年了,生了蓉蓉和成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好歹她也是個正妻,阿妹隻是妾啊,哪有為了妾滅了妻的道理——”

這個時候,怎麼能少了柳三升的風言風語:“嘖嘖,自家人的人命就是人命,我們這些旁人的人命就不是人命咯,想弄死就弄死——”

一邊用眼去看那羅家人,羅家人早就激憤不已了,那羅義將手中的鋼叉往那地上一叉,生生叉出兩個洞來:“我說了,今日不給我羅家人一個交代,你們休想安生!”

柳大嚇了一遭,一邊是羅家人的恐嚇,一邊是張氏等的哀求,一邊又是村民的指指點點,他該如何是好?

關鍵時刻,那林招弟也開了竅了,懇求道:“當家的,我真的也是聽了他人的一時讒言,慌了分寸,隻想著做個小玩意來發泄發泄心頭的火氣,但真的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啊,自阿妹懷孕以來,我一直都是勤勤懇懇盡心盡力地照料她,一點差錯都不敢出啊!你不能因為這麼一個小玩意就定了我的罪啊!”

“不管你這賤婦說什麼,今日不給阿妹討回公道,我們羅家人便不走了!”羅義大喝,蠻橫至極。

村長也急:“柳大,你倒是說說話啊!”

柳大左右為難,旁邊柳三升出口了:“不如,我這旁人來出個主意吧,林氏為你們柳家也是兢兢業業了十幾年了,讓她去死也太不人道了,不如就讓林氏下堂回娘家去,將阿妹扶為正妻,柳大伯再給阿妹給羅家一些補償,改日風風光光地再操辦一場,按照正妻的規矩把阿妹再迎娶進來,如此正好,羅家老爺子,您說呢?”

這鄉下小戶的,沒有那城裏人妾眾生不得為妻的,這處理方法可是合情合理。

羅義一聽說要將阿妹扶正,心中一動,這正妻和小妾可不是一個概念啊,況且還有補償,一口答應了:“好,就這麼辦了,柳大你快給我寫休書,另外聘我家阿妹做正房,不然,我就鬧到官府去!”

林招弟聽此,哭得更厲害了:“當家的,你這是要往我將死路上推啊!”

柳蓉哭求道:“爹,不能啊!”

羅義凶猛:“快給我寫休書!”

柳家長輩:“林氏大逆不道,本該一死了之,柳大你就寫個休書,讓她回娘家,算是饒她一條性命吧。”

柳三升:“柳大伯,這可是人命官司,您要是想保伯母的命可就要趕快了。”

蘇鸞鳳:“害人小產,按律當斬。”

張氏:“老大,這事鬧大了不好,要不,你就寫吧,先給羅家一個交代。”

萬般無奈之下,柳大看了看那地上淒慘跪著的林氏,再看看那麵色慘白的阿妹,又看看那凶狠的羅家人和眾多看熱鬧的鄉鄰們,知道今日已經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大歎一聲:“成鬆,拿筆來!”

柳成鬆方才一直傻站著,似乎還沒從這般的劇變之中回神,此時聽爹一聲吼,已經明白了柳大的選擇,默默地去拿紙筆來。

林招弟全身一直脫力,幾乎是癱倒在地,此時一聽柳大真的要將自己給休了,一下子便有了力氣了,從那地上蹦起來,一把奪過了柳成鬆手裏剛拿來的紙筆,指著那柳大一幹人便罵:“好你個柳大,老娘伺候你這麼多年了,今天,你要是敢休了老娘,老娘就死在你家門口!”

“你——”

柳大瞪圓了眼,那羅家人可是不買賬了,‘呼啦’一聲就將那紙筆給奪了過來,往那柳大懷中一揣。

“休書,趕緊寫,寫好了就擇日再給我家阿妹再鬧一場重新娶進門!”

羅家人在前,柳大理虧,不敢不從,林招弟依舊是在罵,罵柳大罵張氏罵柳家罵柳三升,將柳家上前全部罵了個遍。

張氏那一張老臉也是扭曲著,聽見那林招弟罵自己,她一剁拐杖,老臉之上肌肉一跳一跳:“你這棄婦破鞋,幹出這事情將我們柳家的臉麵都丟盡了,你趕緊給我滾!我柳家容不下你這災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