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瑾疑惑:“不是寫字,還能有其他用途?”
柳三升才神秘道:“這乃是如廁必備!”
“如廁必備——”
王巒回味著,再摸摸那紙張,雙眼徒然一亮,從另一個角度開始審視這東西。
衛瑾也自然是懂了,還道:“這東西,妙啊,隻是太奢侈了。”
“不奢侈,這東西若是上市,幾十個錢就可以買一疊,平凡人家或許舍不得用,但對於有錢人家來說,這不過隻是小錢。”
與王巒衛瑾說了一會兒話,那兩人便要離開了。
但衛瑾離去之時,突然問道:“三升,你這幾日可在家中?”
“在啊,衛大哥,怎麼了?”她眨眨眼,疑惑地看向她。
衛瑾看她那長長的睫毛似乎是直戳到了心中,不禁心中一暖:“沒事,我隻是問問,過幾日,我要登門拜訪。”
“那正好,這幾日作坊裏的第二批紙正在趕製,我都在,你什麼時候來都行,你來了要是趕上廁紙出來了,我再送你一批。”
“那便說定了。”
衛瑾對她道別之後,二狗子這才冷冷地走了過來,站在她身邊,不爽得很。
那柳大的板子也打得差不多了,到底是自家的大哥,柳二柳三還是厚道,借了柳三升的馬車,將兩人給駝了回去,順便將張氏和柳蓉也弄回去。
柳三升則是帶著二狗子南極北極和其餘幾個工人去了縣城之中到處閑逛。
二狗子身邊的那幾個土匪都是熟麵孔,是二狗子從那群土匪裏麵提拔出來的,那其中便有個冷峻的青年。
便是當初受監牢的二頭目,良心未泯,被柳三升給策反了,領著一群土匪招安了。
那青年名叫趙隆,家裏原先是泰山縣的,父親經營著一個不大不小的武館,被其他的武館排擠,他爹也病死了,家道中落無處可去,正巧便被土匪給抓了上山去,成了土匪。
他有武功底子,在那土匪窩裏當了小頭目,還沒升職幾天,柳三升就上山了,才有了之後的事情。
趙隆臉色冷冷的,比二狗子稍微大了一歲的模樣,是二狗子挑選出來的幫助管理那些土匪的小頭目,他也算是盡職,一直兢兢業業的。
一路之上,幾人說說笑笑,南極北極趙隆幾人抱著大包小包地,去找城裏有錢人家挨家挨戶地送,說這是試用裝,給他們試用試用,若是好用就隻管下訂單。
送到了歸去來兮酒肆,酒肆老板送了他們幾壺好酒。
送去了糕點作坊,出來的時候,手裏少了一疊紙,南極的肩膀上多了一大口袋麵包蛋糕,那麵包蛋糕有大有小,有加果仁的,加肉的,加糖的,可是好吃極了。
南極說,麵包太重了。
於是大家一擁而上,人手一個,一會兒就吃完了。
這東西現在可是風靡全寧山縣,賣得也是便宜,很受歡迎,隻有二狗子知道,這是出自柳三升之手。
趙隆拿了兩個,吃了一個,往兜裏揣了一個。
又去了鳳還巢綢緞莊,柳三升送給了老板一疊廁紙,那老板笑吟吟地接了,說什麼也要送柳三升幾匹布。
又去了成衣店等,出來的時候,柳三升便多了一身新衣服。
走了大半個縣城,眾人手頭的紙越來越少了,但東西卻越來越多,南極傻笑道:“老板,我們該最後給衛老板送紙過去的,興許趕上飯點衛老板還會請我們吃上一頓!”
眾人哈哈大笑,柳三升往南極嘴裏塞了一個麵包:“這麵包還沒撐死你啊!”
一路之上,眾人都是歡聲笑語,手裏的東西不見少,隻見多,眾人才算是見識了柳三升的強大人格魅力。
那打秋風的速度,可是比起他們打劫還痛快,不過那東西都是人家親手笑眯眯地送上來的,還生怕柳三升不接。
送完了廁紙,柳三升便隻等著回家坐等訂單上門了,回看手頭的東西已經不少了,眾人滿載而歸。
她手頭還抱著一套新衣裳,還有珠寶軒老板送的一根銀簪。
她停住了腳步,看向了背後的那幾個人,輕輕嗓子:“你們也該是該找媳婦兒的時候了吧?”
眾人麵麵相覷,不知道柳三升為何問起這個。
在場的,除了她,都是五大三粗的漢子,還都是一大群光棍。
“你們都不小了,媳婦兒找好了嗎?”
無人應答,南極賤賤地道:“就等著你給我漲工錢呢,漲了工錢有了銀子,媳婦兒自然就找得到了。”
柳三升將他白了一眼,那其中一個小子著實是不好意思地道:“在家的時候,有個鄰村妹子跟我好著,我去年出去做工的時候,她還說了要等我回去娶她,可是一出門就被抓上山做了土匪,現在又回不去,不知道那個妹子現在怎麼樣了。”
柳三升對他招招手,“你過來。”
那小子過了去,柳三升將那銀簪給了他,道:“等今年過年的時候,拿著簪回家送妹子去,可別忘了年過完了回來繼續上工。”
那小子大驚失色,道:“東家,不行不行,這簪子可是貴重了,我不能收。”
“拿著,不拿我可是要生氣了!”柳三升將那簪子硬塞了過去,二狗子也板著臉,道:“老板叫你拿你就拿!”
那小子才紅著臉拿了銀簪去。
柳三升又揚揚手頭的包袱:“這兒還有身衣裳,可是隻有一件,誰家還有媳婦要哄的,快快站出來!”
眾人麵麵相覷,最終那趙隆站了出來,紅著臉道:“我。”
柳三升便將衣裳給了他去。
眼看著天色漸晚了,眾人便出城坐船回村裏去。
回到村裏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一輪太陽懸在山巔之上,血紅色的夕陽光輝落在村子裏,人們踩著那血紅色的光輝三三兩兩扛著鋤頭往家走,見著那回來的柳三升幾人,知道他們是去城裏打官司回來,那柳大家的下午送回來了,被打得慘啊。
“東家,回來了啊!官司打得還好吧!”
“東家,今天番瓜又長了幾個騰出來。”
“東家,那個叫啥咖啡的東西,已經開始抽芽了。”
眾人與柳三升打著招呼,柳三升一一回應了,這村裏的人她都認識完全了。
走到村頭,路邊便有一戶人家,姓夏,一個女人正在收衣服,見著那回來的眾人,忙打招呼道:“柳當家,二當家,你們回來了啊!”
柳三升與她揮手:“回來了回來了。”
那女子便是這夏家的閨女,今年才十七歲,前年便嫁人了,沒想到嫁過去當晚,夫君便暴病而亡,洞房還沒進,竟然就成了寡婦。
婆家當然是生氣了,說那好好的兒子,怎麼一成親就死了,分明就是這夏家閨女克死,一怒之下,將她給趕了出來。
可憐,剛出嫁就被休了,還冠上了一個寡婦的名頭,現在眾人見她都喊夏寡婦。
她還為這個名頭哭了好幾回,後來便也默認了。
因為她被趕回來,夏家老爹與那婆家的理論了好幾回,沒理論出個什麼來,倒是將老爹給氣病了,去年村裏來了土匪,那老爹更是一嚇,一命嗚呼了。
如今家中幸好還有兄長主持家業,家中也有幾畝薄田,便都賣給柳三升了,一家都在給柳三升種田上工,全家也算是富足了。
那夏寡人算是個美人,膚如凝脂、貌若春花,也年輕,嫁的也是個好人家,隻是夫君命薄,不然現在定是郎情妾意了。
看著柳三升等人離去之後,夏寡婦依舊是看著那一群人,特別是那其中最挺拔的那一個,眼神再也挪不開,有種癡迷,有種愛戀,加上那夕陽的光輝,顯得如此迷人。
回到了宅子裏,蘇鸞鳳早就讓人備好了飯,李香也知道自己做錯了,今日可是勤快得很,就怕再惹惱了柳三升,殃及了一家人。
雖然在那鎮上吃了一些麵包,但是哪裏能夠,此時早已經前胸貼後背了,蘇鸞鳳端上飯來的時候,柳三升便吃得狼吞虎咽的。
蘇鸞鳳不禁打趣道:“看你那模樣,好好的一姑娘,叫吃相給毀了,以後誰還敢娶你!”
但眼神卻看向了對桌正一起吃飯的二狗子,見二狗子似乎是沒聽見一番,繼續低頭吃飯。
但北極看著二狗子眉頭一陣陣難言的跳動,他知道二狗子此時心頭肯定在咆哮著——我啊!我娶啊!我我我,酷愛看我!
“沒人娶就沒人娶,我還不樂意嫁呢,嫁過去還得伺候男人,伺候他媽,伺候他爹,伺候他一家老小,他媽給我穿小鞋給我氣受我也隻得忍著,我不如去領養十個八個孤兒,養大了一樣叫我娘,我這家業也有人傳承了,還不受氣。”
此話逗得眾人一陣笑,對於柳三升那些奇奇怪怪的邏輯眾人都習以為常了。
南極笑道:“咱們這兒這麼多大好男人可是等著老板您挑上呢,您要是真終身不嫁,不知道多少人要傷心呢,”他笑吟吟地看向了低頭沉默吃飯的二狗子,“是吧,頭兒?”
二狗子不語,腳下一動,一腳便踩向了南極,南極驚痛一陣,卻是不敢說話,委委屈屈地閉嘴了,低頭吃飯。
吃完飯,柳三升用手絹抹了嘴,對那眾人道:“大家吃好喝好,吃完了早點休息,今天大家都累了,明天可以晚半個時辰上工。”
眾人一陣驚呼,歡聲笑語不斷。
相對於柳三升這邊的歡聲笑語,柳大家那邊卻是慘淡得很,柳大柳成鬆這兩個家裏的頂梁柱倒了,趴在床上哼哼唧唧,悔不當初,明明吃了這麼多虧,怎麼還是不長記性!
柳大悔恨交加,張氏一回來便病倒了,也是倒在床上哼唧,柳蓉躲在自己的房間之中不出來,更是不看那受傷的爹爹兄長一眼。
羅阿妹眼睛都哭紅了,捂著肚子忙前忙後,幸得家頭還有兩個丫頭,不過看這兩個丫頭也馬上要轉手了,家裏也養不起她們了。
幸得柳三王小蓮來了,柳成龍也來幫忙了,請了郎中給上藥了,王小蓮和羅阿妹幫著熬藥,一邊安慰羅阿妹。
柳二家的是不敢來了,就算柳二有心來看那張氏,李香也是絕對不讓了,隻有柳三肯站近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