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絕離去的理由(2 / 3)

他說起曾經的事情,情緒毫無波動,仿佛說一些與自己無關的事情,又仿佛恢複了那個對生命極度漠視的司空絕。

司空絕道:“我下流卑鄙,我殺人如麻,我不是好人,柳三升,這樣的我,你還要嗎?”

司空絕盯著柳三升,柳三升也盯著他,半晌,她突地從司空絕的身上縮了回去,用一裹被子將自己的身子給裹住了,隻露出一個驚恐的眼神瞧著他。

司空絕苦笑,果然,一聽說自己便是司空絕,方才還豪言壯語的柳三升也立馬就慫了。

“你好好休息,明日我送你回去,莫誤了和衛瑾的婚事。”司空絕說這話的時候,冰冷至極。

他默默地穿了衣服,起身便要離開,但未料那床帳之中伸出了一隻藕臂來,將他又拉了回去。

那床帳之中,柳三升再次確認,“你、真的是司空絕?”

司空絕點頭,“雖然我很想重新過不一樣的人生,但是,我過去做下的罪孽,注定洗不清了,我的身份永遠也無法改變。”

柳三升依舊是死死地攥著他不放手,心裏麵那是翻江倒海。

他竟然是司空絕!

武安國七皇子司空絕!

自己怎麼一撿就撿回這麼個麻煩人物!

身份倒不是什麼麻煩了,外人都相信他是死了,誰會想相信一個高高在上的皇子會在這個小鄉村裏挑大糞種田?

那些關於他什麼吃人肉隨便殺人,府中枯骨萬千的事情她是半信半疑,最重要的是——尼瑪,司空絕是夏錦華的舅舅啊!

司空絕的母親福元公主和夏錦華的外祖母益陽公主是同父異母的親姐妹啊!

司空絕就是夏錦華的親表舅啊!

親表舅啊!

柳三升心裏咆哮著,這他媽簡直就是亂x!

讓她如何下手啊!

雖然這個時代認為表親成婚的親上加親,就如曾經夏錦華的母親,身為蒼洱國先皇的侄女,也差點入宮為妃了,但現代來的夏錦華卻是完全無法接受啊!

“三升,你好好休息,我便在床邊。”

司空絕道,馬上柳三升便將他又拉了進去,還著急地道:“完了完了,我外祖母是宜陽公主,你娘和我外祖母是親姐妹,你還得管我娘叫一聲表姐,完了,完了——”

司空絕哭笑不得,她現在最該關心的問題,應該是他的身份,而不是這個輩分的問題,他不由得提醒道:“我是武安國司空絕,三升,你應該知道我的名聲。”

但柳三升明顯沒聽,而是關心那個輩分的問題,半晌,見她露出一臉吞死蒼蠅的神情來,似乎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心,才道:“就算是你是我舅舅,我也要嫁了!”

“三升,我是個惡魔,我配不上你。”司空絕還是拒絕。

柳三升惱怒,自己都做出了這麼大的犧牲了,這狗日的怎麼還不願意,她也生氣了,將他往自己這邊一拉:“你還想怎麼樣,占了我的便宜,你休想跑,我管你之前是什麼人,你現在都是我的人,你明天,就跟我回家去成婚!你要是敢跑,我走遍天涯海角也要將你抓回來!”

說罷,又將他給拖進了床帳之中,又見幾件衣服從床帳之中被扔了出來。

“咱們被窩裏說。”

不由分說,她將司空絕給揉進了被窩裏,自己再鑽進去。

“三升,你真的要嫁給我嗎?”司空絕還是爭不過她的絕強,輕笑著在她額頭之上親吻了一下。

“是,哪怕你一輩子不舉,我也嫁!”柳三升篤定地道。

“我會害了你的!”

“說什麼害不害的,你的病一定還有方法可以治,我們現在都還年輕,還能等個十年八年,我不信十年八年的時間,還不能治好,就算真的治不好了,我也要跟你過一輩子!”

她估算著,現在她十四歲,司空絕才十八歲,十年之後,她二十四,他二十八歲,那個時候才是生育的最佳時間!

“三升,”司空絕突地動情道,“謝謝你給我的一片情意,隻是我真的不能害你!”

柳三升伸手,又要給他一巴掌,他提前將那小手給攥在了手中,“三升,我們不合適。”

柳三升也不掙紮,突然將嘴兒湊上去,他唇上親吻了一下,而後才低聲地道:“那你,愛不愛我?”

“我——”司空絕猶豫著,不知道該如何作答,可是柳三升正睜著一雙期盼的眼看著,讓他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來。

連那已經組織好的‘不愛’兩字都說不出來了。

那溫軟的小嘴又湊了上來,在他唇上印下了一吻,“說實話,不許騙我!”

司空絕回避著,柳三升完全不給他任何逃避的機會,“快說,說你愛不愛!不許騙我!”

“三升,不要任性!”

“我哪裏任性!你也老老實實回答我,不許任性!”

司空絕還是各種回避,就是不敢看她的眼,他越是回避,柳三升越是追究,“說,你到底愛不愛我!”

“不愛。”司空絕終於吐出了兩個字來,馬上就挨了一巴掌。

“你竟然敢不愛我!我都是你的人了,你還敢始亂終棄不成?”柳三升憤怒地到。

“我沒有!”司空絕忙辯解。

“那我們現在算什麼事!”柳三升指指他們兩人,還衣衫不整地在被窩裏,“都這樣了,你還想逃不成,不管你願不願意,反正你要娶我!”

司空絕無言以對了,柳三升又教導道:“你以前是皇子王孫,你怎麼著我也管不著嗎,但是現在,你是我的男人了,你要了我的身子你就得娶我!”

還死死地摟住他的肩膀,咄咄逼人:“你還沒說你那病是怎麼來的,快說出來,我一定有法子治好的。”

“三升——”

“快說!”她放硬了語氣道。

司空絕無法,歎了口氣,坐起身來,將她的小手拉了過來,“你若是想聽,我便給你講吧,這是幾年前的事情了……”

武安國皇室,先皇有十幾個皇子,當初長成的便有九個,那九個皇子之中,勢力最強大的是太子和七皇子司空絕,太子有合法的繼承權,自然是勢大,七皇子母親是別國公主,在朝中也有不少的擁護者,且司空絕一身戰功,十歲入軍營磨練,十二歲便敢獨鬥猛虎,十五歲便大破北疆蠻夷,小小年紀便手握重兵,是朝中武將之首,軍中威望非同一般,深受先皇器重,其勢大,甚至能與太子分庭抗禮。

“真早熟。”聽到這裏,柳三升不禁道。

司空絕笑笑,繼續講著。

司空絕這般的地位,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他的命,那太子恨不得生食他的肉,他從小到大,不知道受了多少暗殺和毒害,司空絕為人小心謹慎,又是一身好武藝,一直是化險為夷。

在他十二歲那年,他有了第一個侍妾。

這個時代的男人,一旦能做那事情了,便自會有人安排通房丫鬟來進行性啟蒙,除非是身體有問題的。

司空絕身為皇子,通房丫鬟是不會缺的,他才十二歲,府中便有了好幾個侍妾。

現在那侍妾終於能派上用場了,他正要激動地要進行人生的第一件大事,沒想到褲子還沒脫,三狗子跳了出來,嘰嘰喳喳地一陣亂叫。

司空絕本來便是多疑之人,馬上便將那侍妾給推下去檢查。

經檢查,那侍妾渾身上下都被人抹了毒藥,毒物無色無味,能通過口鼻等進入人體瞬間斃命,中者再無生還可能。

若不是身邊有異鼠三狗子,他恐怕連命都沒了!

小小年紀的司空絕嚇出了一身冷汗,馬上派人去查,那下毒之人是他身邊之人,得知了此事便自殺了,那背後指使之人便再也沒有消息了,那侍妾就在他的麵前,被身上的毒藥片刻之間融化成一團模糊的骨血。

於是,他的心裏有了一層陰影,再也無法如正常男人那般行人事了……

聽罷,司空絕沉默著,這件事情可是很少人知道的,當年知情的人都被他一怒之下給殺光了,也隻有少數的幾個心腹知曉這其中的內情。

她看著柳三升的神色,將她正低頭思索著,忽地雙眼一亮,道:“你這病有治!”

“真的有治?”司空絕遲疑,他治了這多年,早就放棄了,甚至連女子都不敢觸碰,一觸碰心中便有陰影,而柳三升是他第一個敢觸碰的女人,因為他知道,她不會害自己。

“你以前是怎麼治的?”

司空絕回:“我都吃神醫開的房子,外用針灸,還有各種奇香輔助治療。”

聽之,柳三升搖頭:“錯了錯了,連治療的方向都錯了,怪不得治了這麼多年,你都好不了!”

“錯了?哪裏錯了?”司空絕急切地問道。

那外麵聽牆根的北極也豎起了耳朵,他自小學醫,一直在司空絕身邊伺候,一方麵防止他被人給毒害,另一方麵便是為了治好他的不舉之症。

聽見裏麵的柳三升道:“你聽著,病,分為兩種,生理疾病和心理疾病。”

司空絕蹙眉,“何謂生理疾病,何謂心理疾病?”

北極也認真地聽著,學醫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聽見這個詞語。

“這生理疾病,就是我們常見的病症,身體上麵能確切找到的病症,對症下藥就可以治好了,但是這心理疾病,用藥是治不好的。”

柳三升又道:“所謂心理疾病,就是我們常說的心病,舉個例子,有句俗話叫做‘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為何人會怕井繩?因為他下意識地將井繩當成了蛇,你現在就差不多是這種情況,你有心病,下意識裏認為所有的女人都要謀害你,所以,你才會不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