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門就殺人(1 / 3)

到了明輝閣,入了內院之中,安定侯怒氣衝衝,一腳就踹開了大門。

‘轟隆’一聲。

門直接倒了,將安定侯這文官嚇了一個膽顫,但馬上便聽見這府中,一聲巨響傳來,立馬傳來幾聲女子的尖叫。

“啊——”

那倒塌的門破舊不已,讓安定侯嚇了一遭,大失麵子,入了院中,便看見院中一個院中四個披頭散發的女子,正跪在地上瑟瑟發抖,旁邊一個箱子倒了,箱子裏麵一些豆子米粒幹糧撒了一地。

那三個女子之中的一個抬起頭來,灰灰撲撲的臉上還帶著汗水,混合著灰塵,看起來滑稽異常,但安定侯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是夏錦華。

“女兒參見爹爹!”

夏錦華老老實實地道。

看見這番情景,安定侯那本來暴怒的神情不禁軟了下去,看那情景,分明是方才自己踢門動靜太大,院中搬東西的幾人嚇了,將箱子給打翻了。

又見夏錦華一身的灰塵,哪裏還有曾經那意氣風發頤指氣使的模樣,那好歹也是自己的女兒啊,安定侯心中不免得還是有些惻隱之心的,怒氣也去了大半了。

“錦華,起來吧。”安定侯還是軟聲,將夏錦華給扶了起來了,夏錦華起身,擦擦臉上的汗,歡喜道:“爹爹,四年不見了,您身子還好嗎?”

“好好好,如何能不好。”安定侯應著,似乎都忘記了方才自己來興師問罪的勢頭。

夏錦華憨厚一笑,道:“爹爹且房中稍坐,女兒抬了這箱子便進門來與爹爹說話。”

說罷去和冬奴秋奴葫蘆娃一起,撿那地上的東西,還一邊欣喜地道:“爹爹,女兒給你帶了寧山縣的特產來,一會兒爹爹一定要留下來品嚐品嚐!”

看見自己那曾經高高在上的女兒,蹲下身子和一群賤婢一起撿東西,頓時湧上了一陣心酸,她離家都四年了,也不知道是吃了多少的苦,她本來也是不知道那蘇姨娘未出月子,也不能怪她,忙對一邊的眾多小廝低喝:“他們在幹什麼,還不快去幫小姐將東西搬進去!”

眾多的小廝俱都是一抖,忙去幫夏錦華收那箱子。

夏錦華忙道:“多謝各位大哥了,小心些。”

便護著箱子入了房中,哪裏還有曾經那半點的模樣。

安定侯也入了房間,看見那房中,一律物事破舊無比,椅子桌子搖搖欲墜,屋裏又小又黑,還是死過人的,夏錦華卻一點都不嫌棄的模樣,還樂顛顛地取了箱子裏麵的東西出來,對冬奴道:“冬奴,去隔壁院子借點杯子熱水來,我給爹爹泡些咖啡吃。”

冬奴一聲,擦擦汗水,便出去了。

安定侯甚至都不敢坐下,那桌椅之上都是灰塵,還有些已經壞了,三條腿孤零零的搖晃著,屋裏堆了好些東西,顯得十分擁擠,一盞油燈搖搖晃晃的,將滅不滅的,特別是那床,竟然還塌了!

心中不免得升起了一股怒氣,又聽夏錦華道:“爹爹稍坐,女兒給你帶了寧山縣的特產來,爹爹吃了一定喜歡。”

馬上便捧了一捧幹果過來,“爹爹,這是寧山縣的花生,女兒小時候隻在皇宮吃過,沒想到去了寧山縣,看見那邊的人竟然都已經種出花生了。”

馬上又用袖子親自掃了掃那凳子,請安定侯坐下了,還一邊道:“爹爹,二娘對我真好,給我分這麼好的屋子,女兒在寧山縣住在鄉下,可是從來沒見過這麼好的房子呢!”

安定侯也是心酸,看那如今的女兒,竟然落魄如此了,不由得歎了口氣,便也坐下了,接過了夏錦華手中的花生來,但看她兩手髒兮兮的,也不忍下口,但還是道:“這些年苦了你了。”

夏錦華忙著自己的事情,收拾著行裝,還回頭一笑:“不苦不苦,女兒以前不知人間疾苦,性子自大了一些,時常惹爹爹生氣,這些年女兒在那鄉下,過得雖然是清貧,但也充實,才懂了爹爹的好,以後可再也不敢隨意忤逆爹爹了。”

安定侯心中漫起了一絲欣慰,腳下一群耗子躥過,安定侯嚇得坐了起來,但見夏錦華卻是淡定得很,哄著那些耗子:“去去去去,小畜生,別驚擾了我爹。”

那其中便有三狗子,正追逐著不服從它淫威的母耗子,很快便跑不見了。

夏錦華趕走了耗子,對安定侯道:“爹爹,女兒給您帶了些土特產來。”

馬上便拿出了一個大西瓜來,安定侯一見,雙眉一喜,這才想起,這幾年寧山縣一直在往京城之中進貢番瓜,隻是數量很少,也隻有高官貴胄才吃得到,他安定侯也得了榮寵,閻璃賞賜了她一個。

如今,京城錢家在賣番瓜,那可是絕對稀罕的玩意,就算是有錢也不一定能買到的!

沒想到,自己這女兒一口氣便拿出了兩樣皇家專享之物,叫安定侯驚喜。

“爹爹,這番瓜是寧山縣產的,女兒在那邊種了好多番瓜,這番瓜抹了專門得防腐之藥,雖然勉強保住了品相,但也難免不新鮮,但此次回來還帶了好些種子,明年女兒便去咱們的莊子裏種幾畝番瓜和花生,您和老夫人什麼時候想吃番瓜和花生都有。”夏錦華懂事無比地道。

安定侯接了番瓜和花生可是高興得很,覺得倍有麵子,一會兒冬奴進來,端了咖啡來。

夏錦華懂事無比地將那咖啡端到安定侯麵前,道:“女兒進府便聽說爹爹這幾日正在為蠻夷的事情傷神,此時精神定然困頓了,還不辭辛勞地前來探望女兒,女兒銘感於心,爹爹便嚐嚐女兒親手磨製的咖啡吧。”

安定侯聽著她的話,不免得有些心虛,他本是來興師問罪的,但此時完全都沒有了怪罪之意,隻是看著碗中之物,黑黑的,散發著奇異的香味,問道:“這是何物?”

“爹爹,這是咖啡,是番邦傳進來的,這東西初嚐有些苦澀,但吃過之後能使人精神振奮,在番邦之中,跟咱們的茶一樣受歡迎呢!”

安定侯將信將疑地喝了一口,入口之中,果然感覺很苦澀,但卻有一番別樣的滋味,不禁又喝了幾口,喝完之後,渾身一震,勞累了一日的困頓之意便都去了,“好東西啊!”

夏錦華笑著,安定侯是文官,定然時常需要些提神的東西,這咖啡他定喜歡。

“爹爹,我還帶了好多咖啡豆過來,爹爹若是想喝的,便磨碎了加水衝煮,別忘了加點糖,這東西定要加糖才好喝,保管爹爹你喝了,神清氣爽,精神好得不得了!”

聽著夏錦華誇讚,安定侯也笑了,她知道黃氏定然會給她難堪,但沒想到她一點怨氣都沒有,還不遠千裏地給自己運土特產回來,這土特產還讓倍兒有麵子,對這個女兒最後的有點厭惡也沒了。

看來在那鄉下四年,她已經學乖了。

他看了看那房子,道:“你便也不要住這裏了,你畢竟是侯府的大小姐,還是一品郡主,我記得府中最近不是剛修了新宅子嗎?你今晚便搬過去吧。”

一邊的管家不禁提醒道:“侯爺,那院子是給二小姐修的,還在選日子搬進去呢!”

安定侯便怒了:“二小姐都是要出嫁的人了,占著兩個院子作甚,你速速去安排了,今晚大小姐便搬進去。”

管家是要唯唯諾諾的答應了,雖然內宅是黃氏在管,但整個家,安定侯才是主人!

夏錦華也忙施禮:“多謝爹爹。”

那夏錦年知曉自己占了她的窩,怕是要氣得跳腳了吧!

如今安定侯也完全不怪罪她了,她是郡主,蘇雪顏本該是要出門跪拜迎接的,此番蘇姨娘受了風寒,也確實是不關她的事情。

與安定侯演了父慈女孝的戲許久,安定侯才離去了,管家已經派人忙不迭地將夏錦華的東西搬進了新宅子裏。

那新宅子,本來是叫錦年閣的,是給夏錦華修的,夏錦繡占了夏錦華的那處院子,夏錦年自然也是要一個新院子,要跟錦繡園一樣好,舊園的東西她是一點都沒帶走,全部添置了新的,隻是還沒搬進去,沒想到,今晚,夏錦華便趾高氣昂地搬進去了。

府中耳目眾多,很快事情便傳到了黃氏那裏。

“你是說,老爺一點都沒罰大小姐,反而是將她的東西都搬到了新院子裏了?”黃氏質疑道。

“是是是,”管家點頭,內心卻顫抖得很。

果真見下一刻,黃氏便摔出了手中的茶杯,正好燙了別人一個丫鬟,可那丫鬟一句話也不敢說。

黃氏倒是冷笑一聲:“小賤人還真有些本事,本夫人倒是小看她了!”

管家一句話不敢說,這夫人發起火來,可真是可怕萬分。

“許嬤嬤!”

一邊的許嬤嬤一聽黃氏喚,便擁了上去,諂媚道:“夫人,有何吩咐?”

黃氏森森地道:“還不快快給大小姐那院子裏添置些得力的人,內院外院的人,都要精挑細選了,大小姐現在可是一品郡主了,另外——”

黃氏唇角微勾,眼中閃過一團幽光,道:“別忘了提醒大小姐,明日辰時二刻去找給老夫人請安。”

許嬤嬤明了,點點頭,便出去安排了。

那許嬤嬤和管家都出去了,黃氏陰森森地自言自語:“我倒要看看那個不幹不淨的小賤人還能得意多久!”

另外一邊,夏錦華正搬進了新宅子裏,這新宅子裏還有自己的小廚房,當下便讓冬奴給煮了一鍋熱水,洗了個熱水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