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爹開口,果然是不同了,很快院外便來了好多人,當先的便是黃氏身邊得力大姑姑許嬤嬤,帶了一大批人進來,對夏錦華一一介紹了。
“這兩位丫鬟心靈手巧,是一等丫鬟,以後便在內院之中貼身伺候小姐。”蘇嬤嬤道,那眼中的恭敬可是虛假得很,作為黃氏身邊的大姑姑,許嬤嬤一點不看好夏錦華。
那兩個奴婢也來和夏錦華見禮:“奴婢夢鸞見過小姐。”
“奴婢夢林見過小姐。”
兩婢行了禮,也不等夏錦華說話,便自行起來了,態度可是倨傲得很。
夏錦華倒是笑吟吟地看著那兩人,擺明是那黃氏派來折磨自己的,不過,看那兩個婢女倒是貌美得很。
一個邪惡的主意在自己的腦海之中成型了。
許嬤嬤又將其他人都介紹了,足足十幾個人,除了身邊的這兩個嬌弱的俏丫鬟,其他的都是人高馬大的,一看便是做慣了粗事的,還有外院伺候的侍衛小廝等,個個看自己的目光都帶著倨傲和輕視,大概是受了那黃氏的命令了。
許嬤嬤將人物都給介紹了一遍,便對夏錦華道:“大小姐,明日辰時二刻別忘了去給老夫人請安,她可是念叨了您好久了,不可錯過了時間。”
辰時二刻?
夏錦華狐疑,但也並未表現什麼其他的來,隻是笑吟吟地道:“多謝許嬤嬤了,天色已晚,許嬤嬤便早些回去吧。”
許嬤嬤點點頭,未曾露出有點恭敬的神色來,又道:“夫人命令小的給您送了些衣服來,明日便可穿之麵見老夫人。”
夏錦華讓冬奴送走了許嬤嬤,卻回味著她方才的話。
那老夫人便是安定侯的嫡娘,以前每日辰時府中的後輩便要去給老夫人請安的。
記得曾經府中後輩是要辰時便去給老夫人請安的,為何晚了兩刻?兩刻就是一個小時啊!
想讓她給老夫人留下不好的映像嗎?
想得美!
夏錦華洗浴完了,便進了房中,去看那黃氏送來的衣裳。
她已經知道那黃氏定然是不會給自己什麼好衣裳的,但打開一看的時候,還是震驚了一下,竟然是夏錦繡和夏錦年的舊衣裳,還是四年前的。
這衣服,料子是好,不過送些舊衣裳過來,擺明是要埋汰她的。
冬奴眼尖,一下子便看出來了,不滿地對夢鸞道:“二夫人怎麼可以給郡主送些舊衣裳來,郡主如何能穿這種舊衣服。”
夢鸞的態度也是高傲得很,有理有據地道:“大小姐才回來,府中沒有適合大小姐穿的衣服,繡房已經在做了,再說了,這些衣裳可是比大小姐您身上穿的衣裳金貴多了,都是二小姐和三小姐穿過的,大小姐穿也沒什麼不合適的。”
說罷,還上下看了一眼那夏錦華,其中的鄙夷是顯而易見的。
就算是舊衣服又能如何,她夏錦華還能去鬧不成,去鬧一場,正好讓侯爺看看她那恃寵而驕的嘴臉,進府就不讓人安寧,侯爺定煩她。
冬奴怒了:“我家小姐好歹也是一品郡主,怎麼能穿二小姐和三小姐的舊衣服!”
夢林嗤笑一聲:“一品郡主又能如何?在這府中,都要聽二夫人的!二夫人把二小姐和三小姐的衣服給她穿算是抬舉她了!”
那兩婢就等著夏錦華發怒,鬧到安定侯那裏,定落得個做了郡主就露出跋扈嘴臉的惡名。
但夏錦華淡然無比,道:“冬奴,不必爭了,我自己帶了衣裳來,我瞧著那些什麼二小姐三小姐穿過的衣裳倒是不錯的,拆了做幾條褲衩賞給外院的粗使小廝每人一條,”不顧夢林夢鸞那突變的眼神,接著道:“吩咐了他們,這可都是二小姐三小姐貼身穿過的,賞給他們做褲衩可是天大的恩典,要給我每天穿,要是哪天沒穿,小姐要罰!”
“你——”夢鸞氣得臉色慘白,用那尖利的聲音道:“你個賤婢,你竟然敢如此糟蹋二小姐三小姐穿過的衣裳,你簡直——”
夏錦華將手中的茶碗一扣,站起身來,二話不說,先給了那夢鸞一巴掌,扇得她腦子裏一片嗡嗡聲,眼前一片發黑,連夏錦華的身影都扭曲了。
“啪!”又一巴掌扇過去,直接扇得夢鸞撞在桌子上,夏錦華下手可是狠毒無比,都是前世自己對付恐怖分子的力道,“賤婢二字,本小姐不想再聽見,若是你喜歡,從今之後,本小姐賜你名字,賤婢!”
一邊的葫蘆娃一驚,沒想到這夏錦華出手這麼狠,讓她都沒反應的時間。
“夏錦華,我們可是二夫人身邊的——”夢林尖利出聲。
“你們已經被二夫人賜給我了!”夏錦華冷冷地打斷了她們的話,“主子怎麼安排自己的衣裳,還要你們過問不成?”
夢林閉嘴,但眼中可是憤恨得很,一邊的冬奴和秋奴老早看不慣她們二人那倨傲的嘴臉,此時也在暗暗地笑著。
夏錦華看看屋中那一桶還沒倒的洗澡水,對夢林道:“去,將洗澡水給本郡主倒了。”
夢林立馬道:“回小姐,奴婢是一等丫鬟,這倒洗澡水的事情不歸奴婢做。”
“哦?”夏錦華勾眉:“那歸誰做?”
“自然是二等三等的粗使丫鬟。”
“那你給我喚兩個二等丫鬟進來將這洗澡水給倒了吧。”
夢林狠狠地將夏錦華看了一眼,與夢鸞便一道出去了。
他們才不回去叫什麼粗使丫鬟,多半是一去不會了。
這滿院的丫鬟,誰當夏錦華是主子了,會有人給她倒洗腳水才怪!
這些內院的奴才大概還不知道今天外院之中,夏錦華遍地送金悠地對眾人道:“夢鸞以下犯上,以賤婢之身膽敢冒犯皇上欽賜一品郡主,如今已經以死謝罪了。”
眾人見那狠辣的手段,不禁兩股戰戰,就算是那夢林也是花容失色,嚇得一下跪在地上,那眾多的粗使丫鬟小廝也紛紛嚇得跪下了,低頭,大氣不敢喘一下,心中對這個主子的映像大改觀。
夏錦華這才幽幽地道:“不管你們以前是哪個房伺候的,不管你們是一等還是二等,入了我這院子,就是本小姐的人,你們的命,也自然是本小姐的,若是敢有二心,下場你們是知曉的!”
“另外,將那些個衣服全部給我拆了,做成褲衩,每人兩條,每天必須給我穿上!”
眾人噤若寒蟬,嚇得汗流浹背,見夏錦華已經走遠了,眾人才默默地散去了,自是有人將那洗腳水給處理了,另外夢鸞那死不瞑目的屍體也給送走了,那一些舊衣裳也被人拿走了。
夢林也匆匆地走了,去了何處,夏錦華不用猜也是知道的。
回了房之中,夏錦華找出那洗得幹幹淨淨的三狗子逗著,自己可沒那個識別毒物的本事,以後還得靠三狗子照顧著。
秋奴憂心忡忡:“小姐,您一進來就把二夫人給的奴婢打殺了,二夫人豈能罷休?”
夏錦華不擔心,“放心,你家小姐就是不讓她好過呢!”
倒是明日老夫人那裏,自己得做足文章了。
夏錦華之母雖然是狠毒,但對老婦人十分尊重,畢竟那是自己所愛男人的母親。
按照慣例,大房二房的女眷子嗣都是每日辰時去給老婦人請安,除了最近夏錦繡在籌備入宮之事,二房的夏尤嵐在準備科舉之事,蘇姨娘帶月子不能出門外麵,眾人都在。
辰時已到,眾人入了老夫人的院中,紛紛來與她請安,二夫人黃氏與其女夏錦年,三姨娘苟氏帶著她的女兒夏錦榮,二房的嫡夫人孟氏連同其嫡女夏錦玉都來了。
眾人一一請安之後,便分座坐下了,拉開了家常。
上首坐著一個老婦人,慈眉善目地看著自己的一眾兒媳和孫女,也是眉開眼笑。
二房的孟氏乃是安定侯之弟的原配嫡妻,一直以來便看不起那從妾爬上來的黃氏,加之自己又有兩個嫡出的兒子,老夫人十分喜愛,孟氏便和黃氏一直不對盤。
此時,孟氏不禁擠眉弄眼地道:“昨日錦華那丫頭進門來了,四年不見,人倒是越發俊俏了,連我都差點沒認出來,府中丫頭小廝一個都將她認出來,連個上前去抬行李的人都沒有,還得散些自己的體己去,才買了幾個人將行李給抬了。”
這話一出,那老夫人臉色都變了一遭,不滿地看向了黃氏這當家主母,黃氏心中恨得牙癢,但麵上卻笑道:“那個孩子去了一趟南方回來,性子完全變了,我派了人去與她抬行李,她大概是舍不得她的幾箱子土特產,可是一點都不舍得挪眼,怕人汙了她的東西似的,正巧管家手頭有事情,讓那些小廝忙另外的事情了,本來是一會兒便回來的,誰料那傻丫頭竟然出了自己的體己去,唉,當年的小姐氣度都在這幾年給磨沒了——”
黃氏說得好似是十分惋惜似的,但卻將夏錦華貶得一點不值,一點破東西,也看成寶貝,一點小姐的模樣都沒有。
孟氏奸笑著,她的女兒夏錦玉卻道:“可憐,好歹也是一品郡主,入了府來竟然還得自己出錢找人抬行李,傳出去,可不知道要掀起多大的風浪呢,知道的說大姐姐沒氣度,不知道的,還說咱們侯府虐待一個沒娘的嫡女!”
說罷,還嗬嗬一笑,仿佛是在說笑一般。
黃氏麵上的肌肉抽抽,心頭可是怨恨得很,孟氏母女倆以前便看不出她這個姨娘,如今一如既往,時常與自己對著幹,道:“昨日華姐兒回門的時候,我可是帶頭在門口跪應,哪個敢說我們刻薄了郡主,我可是第一個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