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將夏錦華恨之入骨,仿佛那一刀是夏錦華賜的。
另外,宮中的黃貴妃,黃家、龍家都來人慰問了,還送了東西來,莫非不是勸安定侯不要怪罪夏錦年,畢竟她是年幼無知。
而且,在黃氏的刻意宣揚之下,那黃貴妃、黃家、龍家似乎都知道了夏錦華失貞的消息。
黃氏那可是恨不得全京城都知曉啊!
壓力之下,安定侯一定會親自賜死夏錦華!
另一邊,大夫正給夏錦華診脈,床榻之上的夏錦華渾身是血,雙眼緊閉,偶爾還傳來一聲呻吟,似乎是隔死不遠了。
大夫懸絲診脈,診了半天也沒診出個什麼來,摸著山羊胡子,白眉緊蹙。
這脈象怎麼這麼怪啊!
時快時慢,完全沒有章法!
又想起方才來診脈前,二夫人的吩咐的事情,斟酌著說辭。
一邊的萬嬤嬤著急了,她是皇帝派來的教養嬤嬤,若才入府郡主便折了,那是何等的大罪!
“大夫,郡主如何了?”
大夫故作深沉的捋捋山羊胡子,道:“郡主無礙,隻是受了驚嚇,修養幾日便好了。”
冬奴這才放心了,忙擦擦眼淚,將大夫給送了出去。
大夫哪裏還想留,恨不得立馬拔腿便跑,知道這個郡主不受待見,連藥方都不曾留一個,匆匆便走了。
留下一屋子的人,萬嬤嬤上前,去看那床上要死不活的夏錦華,也是搖頭:“可憐見的,堂堂一個郡主竟然淪落到了如此的地步。”
說罷,便出了門去了,正巧有丫頭來說安定侯爺有請萬嬤嬤。
萬嬤嬤便去了。
外院之中,鋼鐵俠等九人可是氣炸了。
“安定侯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動郡主!”
“此事一定要上報陛下知曉!”
“咱們來了,定不能讓郡主再受一點傷害了!”
雖然他們是來監視夏錦華的,但這兩年的相處,他們卻對這個女子的印象漸漸改觀了。
想她活在那鄉間,是何等的肆意,到了侯府,卻成了這般模樣!
鋼鐵俠什麼都沒說,隻是撫摸著一邊蹲著的大老鷹的腦袋,眉頭緊鎖。
他們接到的命令是在司空絕回來之前保住夏錦華,另外監視她的一舉一動。
他默默地寫了一張紙條,拴在四狗子的鷹腳之上,“去吧,四狗子。”
四狗子一聲長嘶,飛出了侯府,它的速度異常快捷,很快便歸來了,腿上帶回了宮中的最新指令,鋼鐵俠默默地看了一眼,唯有兩字——保人。
他們十人是保她不受明槍暗害,但是這內院之中,最多的便是暗箭,此時便該由萬嬤嬤出場了。
萬嬤嬤被請走了,房中隻剩下昏迷的夏錦華,秋奴,還有一直沉默不語的葫蘆娃。
冬奴出去送大夫還未曾歸來,秋奴上前去看夏錦華,還是雙眸緊閉著,不免得拭淚,方才她幾乎都以為夏錦華不會回來了。
這侯府竟然是如此的險惡,若是鋼鐵俠他們遲點回來,怕是此時的夏錦華就是死人一個了。
但是葫蘆娃卻是淡然得很:“你哭喪著臉作甚,她又不會死。”
葫蘆娃才不相信夏錦華會真的昏迷。
秋奴惱了她一眼,帶著哭腔道:“不是你的主子,你倒是不擔心。”
秋奴還不知道葫蘆娃等人的真實來曆,隻是知曉他們是司空絕的親戚留下來幫他們幹活的。
到底是別家的人啊!一點不知道心疼主子!
葫蘆娃悶哼一聲:“郡主,人都走了,戲也完了,您該是醒了吧!”
聞言,那床上‘昏迷’的夏錦華身子一動,翻身而起,一邊從吱嘎窩裏掏東西,一邊對葫蘆娃若無其事地傻笑道:“葫蘆娃果然是葫蘆娃,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秋奴一驚,見夏錦華從腋下掏出一個肥碩的東西,在她手上掙紮了兩下,又扒拉著她的胸,要往胸衣裏麵鑽。
夏錦華嫌棄地拍拍三狗子的腦袋:“去去去,小王八蛋,我的便宜也敢占了不成,也不怕二狗子回來割了你的jj!”
秋奴大驚:“小姐,您不是——”
夏錦華道:“這侯府之中不知道多少人想要我的命,為了讓他們不惦記,我也好出此下策了。”
“那方才大夫不是說你的脈象不平穩嗎?”
“三狗子在我的吱嘎窩裏窩著,脈象自然是會有變化。”夏錦華誠實地道,看向了葫蘆娃:“葫蘆娃,你也看見了如今侯府的形勢,我這點不影響大局的小動作,對你家主子是沒影響的,你可別給我透露了。”
葫蘆娃悶哼一聲,知道她是為了自保,也沒有過多過問,自然是將這段跳過了,未曾與宮中彙報。
很快,冬奴便回來了,看見夏錦華醒來,眼裏一熱,差點哭出來,但馬上才想起了方才得知的事情:“小姐,不好了!”
“又怎麼了?”
“方才侯爺身邊伺候的丫頭方才來了!”原來那丫頭是方才在安定侯身邊伺候的,自然是將黃氏那番激昂陳詞聽在耳裏,知道那郡主是在這侯府之中活不下去了。
但聽及別人說了,那郡主可是有錢了,想著不如在她死之前賺一筆,便來將黃氏和安定侯的對話透露給了冬奴。
冬奴賞了三片金,等錢詔藺出現。
終於在那一天,將視察生意晚歸的錢詔藺給逮住了。
“錢老板,別來無恙啊!”
錢詔藺正欲上馬車,見那馬車之旁,不知道何時已經站了一個灰衣的年輕公子,搖著扇子,向自己走來。
蹭!
身邊的侍衛已經拔刀,錢詔藺看著那男子,看了半天,才恍然大悟:“是你,柳,不郡——”
“在下司空華!”夏錦華忙作揖道:“是來找錢老板談生意的。”
夏錦華覺得自己這個姓氏簡直無比自豪!
錢詔藺到底是做生意的,察言觀色,見夏錦華這般模樣,也知道定是事出有因,便也從善如流地道:“原來是司空老板,許久不見了,想不到您已經到京城來了。”
眾多的侍衛也自是收了刀劍,錢詔藺方才是從錢家的酒樓之中出來的,便將夏錦華給請入了酒樓雅間之中。
雅間之內,看著那夏錦華如今這猥瑣的模樣,錢詔藺不禁失笑:“想不到堂堂郡主,竟然私自夜出,還女扮男裝,若是侯府和皇宮裏麵的人知曉了——”
“唉,那我這手頭設計好的雞尾酒配方豈不是就永遠也無法問世了?”夏錦華挽額。
錢詔藺耳朵一豎,仿佛聞到了錢的味道:“雞尾酒?什麼雞尾酒?”
“一種番邦的酒,中原之地還是沒有的,我正想將這釀酒的方法和配方告知錢老板,換點銀錢,沒想到——”
夏錦華期期歎息道,配上她那兩片猥瑣的小胡子,異常逗趣。
錢詔藺見過太多的人了,這般的情形也是麵不改色,直截了當:“老規矩,三七。”
夏錦華這才眉開眼笑:“成交!”
縱然是三成,那也是一筆天大的財富。
錢詔藺著人將賬本與夏錦華拿來了,道:“我就知道你入了京城之後,一定會想辦法出來找我,你以技術入股的幾個作坊的收益我都給你羅列得清清楚楚了,我們錢家做生意,一向透明,絕對不會虧你的。”
夏錦華低頭看那賬本,她投資給錢家的有造紙作坊、酒樓、包包首飾等,那賬本之上都將每個作坊每個月的收益記得清清楚楚,將夏錦華應得的股份都算了出來。
衛瑾的吉祥酒樓在京城之中也有分店,但也沒開多久,畢竟衛家是南方的,南北兩地的口味大相徑庭,吉祥酒樓在京城沒存在多久便關了,衛瑾專心地做自己南方的生意,夏錦華轉投食譜給京城之中的錢家,生意十分紅火。
她看著那一堆數字,唇角勾起笑意。
和錢家做生意果然是一件愉快無比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