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姓陳名偉霆,字冠希,久仰公子大名!”
麵對那主動貼上來的猥瑣‘小胡子’,夏尤樊那醉意微醺的眼一陣晃悠,眼底積著厚厚的眼袋,一看就是長期縱情酒色的紈絝子。
“大少爺果真是如傳說中的那般英明神武啊!”
夏錦華諂媚道。
夏尤樊疑惑地看了一眼夏錦華,不解道:“你是何人,如何能知曉本少爺的大名?”
他雖然見過夏錦華也是四年前了,這四年正是一個人麵相改變最大的幾年,而且也經過裝扮了,夏尤樊自然是認不出來。
夏錦華諂媚無比地笑著:“方才小人不是已經介紹過了嗎,小人姓陳名偉霆,字冠希,入京才不久,大少爺您盛名在外,小人已經如雷貫耳多時了,今日才得榮信見得大少爺一麵!”
正此時,賭局已經結束了,那夏尤樊將目光撇了過去,不禁露出了失望的眼神來,身邊一眾的狐媚狗友也起哄。
“他媽的又輸了!”
“今兒個這運氣怎麼這麼黴啊!”
“再來再來,掏錢掏錢!”
夏尤樊抱怨了一聲,但還是紅光滿麵地去掏錢,但掏了半天,身上也掏不出半點銀錢來,又一把揪住一邊的小廝:“拿錢來。”
小廝苦著臉,“少爺,今天的錢都輸光了!”
“那就回府去拿!”
小廝麵露難色:“少爺,今天你都輸了幾百兩了,最近府裏頭大房的二夫人管得嚴呢,小人不好拿錢啊!”
“他媽的,一個賤妾還敢對少爺我指手畫腳的,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夏尤樊對那黃氏可是看不起得很,他常年跟著一棒子紈絝子弟混,不由得出口成髒。
一邊的狐朋狗友譏笑道:“哈哈,尤樊兄,你還是不要賭了吧,小心回家晚了,你家那小妾嬸子不給你開門!”
夏尤樊家中小妾被扶正的消息,一直是這些世家紈絝子弟談論和嘲笑的熱門焦點,加之此時夏尤樊輸錢了,心裏更是惱了,不由得開始說葷話了:“那老賤人也猖狂不了多久了,看哪天大爺我去上了那個老賤人,看她還敢囂張!”
眾人哄堂大笑,夏錦華將這番話都聽在耳裏,不由得對這些紈絝子弟的認識又加深了一分。
這麼大逆不道的話也敢說出來,就算是被人聽見了,傳入了安定府的耳朵裏,夏尤樊麻煩大了,但又能如何,誰讓他是侯府嫡長子呢?
這般才是精彩啊!
又聽見有紈絝子哄笑:“哈哈,驚吉兄,你跟著笑什麼,那可是你們黃家人啊!”
被稱作驚吉兄的那人也是個年輕公子,喝得醉醺醺的,典型的紈絝公子,深深眼袋顯示著他的夜生活有多糜爛。
“不過就是一個庶女,一朝當了侯府的當家主母,尾巴都翹上天了,偶爾回個門,還膽敢將我們這些正經嫡出的不放在眼裏,尤樊兄要是哪天真的興致來了,別忘了叫上我啊!”
“一定讓你第一個上!”夏尤樊拍拍黃驚吉的肩膀。
眾人又是哄堂大笑,這些人都是世家之中嫡出的子嗣,個個來頭不凡,聽那口氣,這其中還有個黃家的嫡子。
妙哉!
夏尤樊還是煩惱那賭本的事情,幹脆又想寫欠條了,反正侯府的錢多得是,當年公主進府的時候,幾十上百抬的嫁妝都放在倉庫裏。
但沒想到,一疊銀票忽然便放在了他的麵前。
“來來來,今日小弟初識兄台,可是仰慕之至,今日小弟坐莊,請各位玩個痛快!”
那‘冠希兄’一出手就是一大疊百兩的銀票,可是眼都不眨一下,一下子對上了眾多公子的胃口了,特別是那夏尤樊更是雙眼一亮,但還是假意推辭道:“這怎麼好意思?”
夏錦華忙將之推了回去:“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小弟才初到京城,還望尤樊兄和各位公子哥地頭蛇罩著呢!”
眾人明了,原來是新人來撒錢入道的。
果然錢就是好東西。
“既然冠希兄盛情難卻,那為兄便也不推辭了吧,推辭了反而是辜負了冠希兄的一番美意。”
“那是那是。”
夏尤樊便也將那錢給收入了囊中。
賭局之上豪賭依舊,夏錦華大把大把地撒錢,一點不心疼,一會兒便將眾多的公子哥兒給征服了,一口一個‘冠希兄’喚得親熱。
一晚上,夏錦華幾乎輸掉了千兩銀子,但是她卻一點不在乎,現在錢多了,特別是和錢家的合作緊密了,錢不過隻是個數字了,她舍得花錢,她隻想要那安定侯府不得安生!
哪怕是用自己親手賺來的錢,換成一個個銅板,也要將那腐朽的安定侯府砸個支離破碎家破人亡!
從賭坊裏麵出來,又去了錢家的鋪子裏,幸好錢詔藺還未曾離開,找他對了侯府來采買的清單。
看見自己提出的那三樣東西赫然在列。
也仔細看了價格,將價格記下了。
此後,白日她裝病,晚上便偷偷摸摸地溜出去,在煙花之地,裹著一堆紈絝子弟花天酒地,特別是豪賭。
才幾日的時間,安定侯府便收到了雪花般的欠條,都是那夏尤樊欠下的,少則百兩,多則千兩,養傷之中的安定侯知曉了這消息,氣得差點吐血。
黃氏看著那一堆欠條,也是恨紅了眼,直接給二房送去了,讓他們自己想辦法。
二房的人可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一會兒那孟氏便罵將過來了。
二房的底氣足得很,就算是對著黃氏這個大方的當家主母,因為二房出了嫡子,還有兩個庶子!
但是大房就出了一個庶子,還不是黃氏的,二房底氣足。
一會又鬧到了老夫人那裏去,老夫人素來便是偏愛孫子,聽了這消息,讓夏尤樊跪了半天的祠堂,也還是讓黃氏將那賭債還了。
要是此事鬧大了,侯府的臉麵也就沒了。
另外,夏錦華讓采買的東西也送來了,衣服頭麵和胭脂。
她還讓人去打聽了價格來,冬奴來彙報,說這三樣東西,總共值了兩千三百兩銀子,但聽說隻是給三小姐采買的舞衣,便價值四千兩白銀。
聽此,夏錦華隻是微微一笑。
根據錢家那邊的報價,她那三樣東西,也就一千九百多兩,給夏錦繡采買的西域舞衣,也就三千多兩。
“嘖嘖,侯府的蛀蟲還真是厲害啊!”她由衷地讚歎了一聲。
對這些蛀蟲,她可是喜愛得很,恨不得撒一把養料下去,讓他們茁壯成長,快些將這侯府敗完。
又是幾日時間過了,據說邊關的大軍都已經開始班師回朝了,京中一派喜氣洋洋。
夏錦華也是高興,但是白天她依舊是躺屍,極少出來活動。
晚上便悄悄地溜出去找夏尤樊等人花天酒地。
相處了幾日,夏錦華花去了將近萬兩銀子,終於是成功打入內部了,成了他們的一員,有什麼事情,那些紈絝子弟也愛與自己分享了。
“前些日子,我陪我娘去金山寺上香,遇上陳大人家的家眷也在那處上香,嘖嘖,看見陳大人家有個庶女,生得前凸後翹,身段精致,那臉蛋比青樓裏花魁還狐臊,見著本少爺的英俊瀟灑路路走不動了,見天地來勾引我。”酒樓包廂之中個,眾人打著京城之中最時興的麻將,一邊談天說地,說那各大家族之中的葷事兒。
“那後來呢!”眾人忙興致勃勃地問,最是喜歡聽這種事情了!
“哈哈,還能怎麼樣,本少爺肯定是順水推舟,不負美人一番牽掛了!”那最先說話的少爺大笑道,得意至極。
“滋味如何啊?”
“怎麼不通知通知我們哥兒幾個一起啊!”
那紈絝少爺道:“後來那小騷狐狸挺著大肚子來我家,非要我認,讓我娘給趕打出去了,那陳大人連句話都不敢說,哈哈哈——”
眾人笑做一團,“快說說細節!”
“對,就是就是!說說細節,有幾次啊?都是在哪兒啊?”夏尤樊也興致勃勃地道。
那少爺自然是凱凱而談,將那小庶女如何勾引他,如何脫了衣服張開腿兒的事情都描述得像模像樣的。
夏錦華聽之,不過付之一笑。
一個地位低下的庶女未婚先孕,男人還不認,那等同於判了死刑了。
也怪那小庶女,想攀高枝想瘋了,也算是自己活該,夏錦華了是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當年那黃氏就是這般勾搭上那安定侯的,在懷著夏錦華的時候,安定侯說去上香,給妻子和未出生的孩子祈福。
上完了香,順便把也將碰巧去那裏上香的黃家庶女給上了,才有了之後的事情。
說完了那小庶女的事情,眾人都開始說自家的事兒。
“昨兒個,我爹的小妾跟管家偷情,被我娘捉奸在床,被當場打死了。”
“嘖嘖,你都跟那小騷狐狸睡過好幾次了,你怎麼都不心疼心疼。”
“去去去,我倒是心疼啊,我娘在氣頭上,我也不好勸啊!”
聽著眾人熱烈討論,一邊打麻將,夏錦華忽然問那紅光滿麵的夏尤樊:“尤樊兄,我聽說你家有個傾國傾城的嫡妹,可是咱們京城第一美人啊!”
聽這麼一說,眾人也來了興致了,他們胡鬧也是有底限的,絕對不會去弄別家的嫡女正夫人。
但夏錦繡不同,眾人都知道那是庶女上位的,但這些紈絝子弟還是隻當她是庶女輕賤,雖然不能如那些自己送上門來的庶女般糟踐,但背後肆無忌憚地談論談論還是可以的。
夏尤樊聽此,不屑一顧地道:“見過幾次,長得確實不錯,她娘把她當未來的娘娘捧呢,那曲兒唱得比青樓的雅夢姑娘還好,嘿嘿。”
“真的?”眾人來了興致了,紛紛圍著夏尤樊,“據說那可是要進宮的秀女啊,以後是要伺候皇上的!”
夏尤樊撇撇嘴,紈絝了得:“我才不稀罕,黃氏那小賤人可是管得嚴著呢,平日裏都見不著一次麵!”
的確,夏錦華回來這麼一兩個月,還真是沒見過夏錦繡。
夏錦華也惡趣味地道:“人家將來可是要進皇宮伺候皇上的,她娘肯定要找名師來‘教導教導’,才不會讓你見著!”
“請的或許就是青樓的雅夢姑娘吧!全京城,也就屬雅夢姑娘伺候男人的技術最好,哈哈!”
眾人又是哄笑,伴著麻將的碰撞聲,這麻將也是夏建華‘發明’的,如今在錢家的鋪子裏才有,正是流行的時候。
哄笑之後,夏錦華眼珠子幾轉,露出了狐狸般狡黠的目光,不懷好意地對夏尤樊道:“尤樊兄,小弟有個請求,不知道尤樊兄可否應了?”
“冠希兄盡管講來!我答應了便是了!”夏尤樊一口就答應下來了。
眾人也好奇,‘冠希兄’會提出什麼請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