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春宮門(1 / 3)

卻不知道,這個時候,那另外一個院子之中,夏錦年也是病怏怏地躺在床上,不吃不喝,用了一張秀帕遮臉。

夏錦年一邊有氣無力地問自己的丫鬟:“夢蘭,老爺和夫人可曾來了?”

夢蘭忙出去催,出去了一趟,很快便回來道:“小姐,侯爺和夫人方才都在三小姐院兒中呢,方才侯爺出府去了,夫人現在還在三小姐的院兒中。”

聽見這話,夏錦年將麵上的秀帕一扔,便坐了起來,哪裏還有方才那病怏怏的模樣,整張臉似乎都氣得扭曲了,雙手緊抓著身下的錦被,眼中燃著熊熊兩團火。

為何,同樣的姐妹,同樣的父母,出了這事情,都遭受了同樣的事情,自己的爹娘隻是在妹妹房中安慰著,卻不曾來自己這裏看一眼呢?

夏錦繡從小的待遇便比她好,無論是做庶女,還是做嫡女,她始終要壓她一頭,夏錦年自認為自己的容貌不輸於夏錦繡,為何安定侯和二夫人眼中隻有夏錦繡?

又聽得夢蘭在一邊勸道:“小姐,你還是先吃點東西吧,侯爺他是不會來的,畢竟那三小姐,是馬上要進宮的人了,是咱們侯府最重要的人物了,侯爺自然是首先要關心三小姐的。”

“是啊,”夏錦年陰森森地道,“她夏錦繡就是我們侯府的命啊,就連我這做姐姐的,和龍家訂婚,都不過隻是為她進宮鋪路而已!”

雖然嫁給龍捷是她心中所願,可是這門婚事,就是為了給夏錦繡鋪路!

她夏錦年原本可以嫁個比龍家更好的婆家,甚至是嫁個王爺,可是因為安定侯需要龍家幫助夏錦繡打通進宮之路,在那後宮之中如魚得水,所以,她夏錦年便隻有嫁到龍家了。

此時夢蘭端過了粥來,對夏錦年道:“小姐,您還是先吃東西吧!”

“我不吃!”夏錦年看也不曾看,便一推,一下子便將那粥全部給撒了,碗碎了一地,夢蘭忙去收拾,一邊還勸道:“小姐啊,您和自己的身子置什麼氣呢,三小姐那邊也是不吃不喝兩天了,今兒個侯爺去一哄,三小姐便也開始吃東西,三小姐都吃了東西了,您便也吃點吧!”

“三小姐三小姐三小姐!”夏錦年忽然便是一陣尖叫,發狠地將床上的東西全部扔了下去,驚得夢蘭忙跪地,大氣不敢出一下。

“你們眼裏都隻有三小姐,何時有過我的存在!”夏錦年扭曲的臉麵之上全都是猙獰和可怖。

為什麼人人眼中都是夏錦繡,而從無她夏錦年?

眼看著夏錦年砸了許久的東西,將能砸的東西都砸完了,夢蘭才畏畏縮縮地出來。小心翼翼地道:“二小姐,您便聽奴婢一句勸吧,那三小姐身子不好,如今又是兩天不吃喝,能不能挺過這一劫都是難,大小姐清白全沒了,以後侯爺身邊可隻有你一個嫡女了,您若是都撐不過,那以後還拿什麼去跟三小姐爭呢?”

這話倒是點醒了夢中人,夏錦年冷笑一聲,喚道:“去,煮點粥來,本小姐要吃粥。”

夢蘭這才如釋重負地退了出去,叫了廚房將粥熱了給夏錦年端過去。

伺候完夏錦年吃粥之後,夏錦年便睡下了,夢蘭也自是悄悄地出了門去,在府中七拐八拐地,避過了所有耳目,往夏錦華住的院子去了。

等她回來的時候,兜裏便又多了幾片金葉子。

那‘華居’之中,夏錦華正在揮毫潑墨,筆杆子流轉飛速,在那宣紙之上留下一個個精美無比的人物肖像,幾日都是如此,黑眼圈都要熬出來了。

聽見冬奴來彙報的情況,她隻是淡然一笑:“二妹妹會嫉妒的本事那可是天生的,這股小火苗,遲早要成為燎原之火,我們且等著便是了,必要的時候助燃一把,保證燒上侯府半邊天。”

晚間,又有人來報了,還是那安定侯身邊的王小三。

說今日安定侯走了好幾家大人那處,不知道是去談論些什麼,但是他對外放出了消息,說那些褻褲是誤偷了丫鬟的,與那兩位小姐沒有半點關係。

夏錦華仿佛是不知曉那如今府中的陰雲似的,每日過得瀟灑無比,吃吃喝喝睡睡,再寫寫畫畫。

而安定侯則是忙得熱火朝天,一邊去拜訪各家朝臣,一邊去到處散布消息,說那不是小姐的褻褲,隻是丫鬟的。

黃氏那邊暫時沒有反應過來,光是那兩個女兒的事情便足夠讓她焦頭爛額的了,還未曾聞出這事情背後的味道來。

但是夏錦華的進一步行動已經開始了。

光是偷個褻褲如何能解了夏錦華的心頭之恨?

就在那褻褲事件發生了幾日之後,在那京城的煙花之地中,幾個紈絝子弟又是玩樂在一起。

“怎麼樣,尤樊兄,跪一晚上沒把你給跪殘了吧!”幾個紈絝子聽著夏尤樊講他被罰的事情,一個個笑嘻嘻地問道,那其中便有黃驚吉。

夏尤樊惱怒,“別提了,跪倒是不礙事,等那侯爺一走,我娘立馬讓人將我換了下來,但是爺心裏就是過不起這個坎兒,不就是偷兩個褻褲兒嗎,還他媽受了兩巴掌,呸!大房的自己不要臉,還怪爺我糟踐了不成?”

一眾子弟忙道:“就是,是那郡主失貞在先,他們不要臉在先!”

“來來來,喝酒喝酒!別提那些氣惱事兒了!”

“被關了幾日不曾出來,可是憋死我了。”

“哈哈,你爹沒把你怎麼著?”

“我可是嫡子,我爹還能把我怎麼著,剛想打我兩巴掌,我娘可就不答應了,我外祖母更不答應,連夜就來府上勸我爹。”

“哈哈,你們倒好,倒是黃兄,聽說可是差點讓狼給吃了。”

眾人的目光落向了那黃驚吉,紛紛湊過去問道:“黃兄,你可真的是嚐到了那郡主的味兒了?”

“嚐個蛋!”說起此事,黃驚吉便不禁怒罵道:“我才進了那亭子,還沒摸到那郡主,就撲了一條狼出來,還被那賤人給踹了幾腳,媽的,幸好我沒碰她,不然定要被惡心死,原來是個不要臉的蕩婦,都不知道被那些鄉野村夫睡過多少了,睡她真是髒了本少爺的身子!”

“好了,別氣了,別氣了。”眾人忙勸道,又是吃吃喝喝,高興得很。

不知道是誰首先問道:“這幾日,你們可曾看見冠希兄?”

“是啊,那日侯府之中,我好似也未曾見他。”眾人紛紛反應過來。

說起冠希兄,幾人便才想起:“冠希兄去了何處?怎麼這幾日一直未曾見到。”

“他好似沒有被抓到吧!”

“各位兄台,別來無恙啊!”一個忽然而來的男聲打斷了眾人的談論,眾人看向了那雅間的門口,見一個黃衣男子腋下夾著一大個包袱,站在門口笑吟吟地看著眾人。

正是那多日不見的‘冠希兄’!

“冠希兄你去了何處?怎麼多日不曾見了?”

“那日侯府之中,怎麼不見你!”

眾人忙問道。

“冠希兄”一步步地走進來,一邊還捋捋那兩片猥瑣的小胡子,坐下之後才道:“你們是不知道,那日是多混亂,我跟著家妹進了侯府,我裝成了車夫,悄悄地溜進了侯府後宅,轉了半日也未曾見到你們,說來,你們去了何處了?怎麼我不曾看見你們?”

“原來冠希兄迷路了?怪不得我們不曾看見。”

“我們進府之後半日等不到你,便先去了。”

“冠希兄不與我們一道,還真是錯失了一件大事啊!”

眾人坐在一處說話,那可是其樂融融,打趣著夏尤樊和黃驚吉的事情,夏錦華也從他們口中還原了一遍當時的情況。

黃驚吉與眾人本來是一道去偷褻褲的,這些紈絝子弟天不怕地不怕,隻當是玩一把心跳,偷了夏錦年的院兒,又去偷夏錦繡的院兒,黃驚吉半道上去了趟茅房,被夏錦榮給喚走了,便有了之後的事情。

那夏錦華也道:“那日發生的事情我都聽說了,黃兄也真是點兒背啊,竟然撞到了那郡主的亭子裏!”

“呸,那小賤人分明說那是一個庶女,才知道我一進去,就撲來一頭狼,媽的!”黃驚吉唾罵道。

眾人紛紛哈哈大笑,夏錦華眼珠子一轉,捋捋那胡須,道:“此事大有文章啊,看來黃兄是讓人當槍使了,那老賤人故意將黃兄引過去要害那郡主,不然黃兄也不會被當場抓住了!”

“我就知道那老賤人不安好心!”黃驚吉怒罵道。

“看來這些事情都是那老賤人攛掇出來的,隻是不曾想我們兄弟去偷了她女兒的褻褲,他媽的,早知道,大爺我當場就把那兩個小婊子給辦了!”夏尤樊罵罵咧咧地道。

眾人一頓好勸,那受害最深的黃驚吉和夏尤樊還是內心不爽得很,竟然被人這般對待。

“好了,兩位兄台不必心恨了,今兒個我給你們帶了好東西來了!”夏錦華笑著,屏退了雅間裏麵的其他閑雜人等,將自己隨身攜帶的包袱打開來了。

眾人紛紛兩眼放光,知曉冠希兄這定時與給他們帶來好玩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