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與司空絕做了有名有實的夫妻了,夏錦華心滿意足,第二天,‘病’也好了,吃過了早膳之後,閻璃還不曾下朝,夏錦華也不知道在這宮中能幹些什麼,此時怕是不知道多少嬪妃都等著她露麵呢。
她才不想被卷入宮中的是非之中。
但她不想,並不代表別人就會消停,才吃過了早膳,便有人來傳話,說是黃貴妃請了一眾老熟人來,邀請夏錦華過去敘舊。
說起來,閻璃的後宮之中,還真是有許多夏錦華那所謂的‘手帕交’,都是京城名媛圈之中的人物,在以前夏錦華風頭正經的時候,她們都不過是陪襯她身邊的綠葉,如今,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了。
她也自然是應了,打扮一番便要去了。
還特意將閻璃送的九尾鳳簪大刺刺地插在頭上,渾身珠光寶氣,眼妝也化得十分囂張,一臉‘我得寵我牛叉’的傲慢,活脫脫一個得了聖寵就囂張無比的小婊砸!
昨晚,自然是有人去了侯府將她平日用的東西都送來了,她挑了一件看起來便價值不菲的衣裳,穿了便出去,要會一會那黃貴妃。
黃貴妃,閨名黃滿溪,是黃家的嫡出長女,曾經和夏錦華走得很近,夏錦華落難的時候,她還不曾進宮,在落難之前,兩人還是親如姐妹的,但是落難之後,便就不同了。
另外,還有幾個入宮的舊識,想必今日也能看見。
夏錦華坐了小攆,很快便到了黃貴妃那處,這次一通報了,便進去了,倒是沒等。
進了那大廳,夏錦華身上的虎皮鬥篷便被人給接了過去,那大廳之中溫暖無比,首先便聽見一陣陣的笑聲。
“錦華來了!”
接連出來看見幾個女子,個個明豔無比、絕色傾城,這皇帝的女人,姿色自然是不差的,隨便挑一個出來,都是國色天香,相比於四年之前,她們多了幾分成熟,少了幾分待字閨中的青澀。
那上首一個女子更是出眾,著一襲暗紅色孔雀袍衣,頭戴鳳凰展翅珠花,鬢發垂著掐金絲流蘇,明豔得令人移不開眼,似乎是一隻展翅即將騰飛的鳳凰,與那閻璃有幾分夫妻相,那便是黃貴妃了。
“錦華拜見貴妃娘娘。”
聞言,黃貴妃也親切地道:“咱們姐妹多年不見,不必多禮。”
那聲音說不出來的溫和和甜美,聽之令人心軟,夏錦華也恭敬地回道:“多謝娘娘。”
黃貴妃命人專程送了一把錦墊椅子來,夏錦華便也坐下了。
“錦華,你回京都這麼些日子了,本宮這處身子實在是不方便,才不曾召你入宮來,可千萬是不要往心裏去了。”
夏錦華垂首道:“怎麼會,貴妃娘娘召見,錦華可是榮幸萬分!”
那一垂首,黃貴妃便看見了她發髻之間的那一枚九尾鳳簪,頓時神色劇變,帶著孔雀明彩色指套的手緊緊地握住了那檀香木椅,指甲幾乎是生生地扣出了木屑。
果然……
得到消息說夏錦華頭上有那九尾鳳簪的時候,她還是不相信,此番看見實物了,黃貴妃一顆心沉到了穀底,眸中現出了陰狠之色來。
其餘陪坐的還有不少嬪妃,都是夏錦華的老熟人,馬上便聽見賢妃方芷苼親切道:“錦華去了南方都四年了,如今才得以洗脫了冤屈回來,實在是不易啊!”
她似乎是沒看見夏錦華頭上那一枚閃亮的鳳簪似的,自若地談笑著,或者是看見了,也當是沒看見。
但其餘的幾位嬪妃都下意識地朝黃貴妃看去了,她們自然是看見那鳳簪了,還是九尾的,如今黃貴妃為後的呼聲很高,可是夏錦華卻帶了皇後才能帶的九尾鳳簪來,這簡直就是一種**裸的挑釁!
“是啊,我們姐妹都四年不曾見了,想當年,我們還時常約了一起吃茶下棋呢,如今,我們入了宮了,錦華還待字閨中,往事如煙啊!”那說話的是一個機靈不已的女子,眨著一雙靈動的眼,像精靈般的靈動,但分明就是在看熱鬧,便就是當朝太師的嫡長女安平芳,也是太後母族送進宮來的妃嬪,算來還是閻璃的表妹,她的哥哥是個紈絝子,時常與黃驚吉等人廝混。
說起那個待字閨中,眾人便不禁想起了京中的傳言,都傳言夏錦華早已經不是清白之身了,不管事實如何,單憑這名聲,夏錦華想入宮便不是這麼容易的。
夏錦華也笑道:“都四年了,我不在的這四年,姐妹們過得可還好?”
“唉,日子就這麼了,好不好都是過唄,”上首的皇貴妃也終於是回話了,麵色如常,不見方才的半點神情。
“聽聞貴妃娘娘為皇上產下了小皇子,可真是可喜可賀的大事啊!”夏錦華笑著恭喜道。
皇貴妃一笑,儀態萬千,她本來便擁有與那夏錦繡同樣出色的容顏,但是比起夏錦繡,她更多了一種氣度,一種大家小姐的氣度。
“多謝妹妹了,”皇貴妃話鋒一轉,說起了昨日的事情:“聽說昨日太後喧了妹妹去相見,可是等了半日不見妹妹來,一問才知道妹妹竟然已經走了,太後可是大怒,妹妹你得快些去賠禮了才對。”
夏錦華冷笑,分明是她被懲罰的,不過她裝病逃了,那太後想必惱怒得很。
聞言,眾多嬪妃都睜大了眼睛,等著看夏錦華的熱鬧。
她帶著這鳳簪來,便就是得罪了黃貴妃了,更是得罪太後在先,後宮之中的兩尊大神都被得罪了,怕是想入宮都難!
夏錦華自若地道:“唉,妹妹在那南方生活了四年,好不容易才適應了南方酷熱的天氣,才一回來,又遇上大雪,身子可是吃不消了,站了片刻便昏了過去,實在是不該。”
旁有嬪妃笑道:“妹妹若是想入宮的話,太後那處可千萬是不能得罪的,妹妹快快去找了太後賠禮吧!”
“是啊,據說太後今日可是誰都不見,我們可從來沒見她這麼惱怒過!”
眾妃你一言我一語的,臉上全然是幸災樂禍。
夏錦華依舊是坦蕩,還道:“皇上昨晚還來親自看我,還說了要替我去太後那處解釋呢,我等太後氣消了再去賠罪不遲。”
眾妃更是偷笑,這夏錦華也著實是囂張了點,簡直不知天高地厚,這皇宮,可不是皇上一人說了算,還得看太後的麵子,若是太後不喜,她也休想在這宮中活下去。
眾妃不禁紛紛看向了那上首的皇貴妃,見她麵上帶著幾絲捉摸不定的陰笑。
那賢妃方芷苼見了,眼珠子一轉,忽然便驚奇地道:“天啊,錦華妹妹,你頭上帶的鳳簪怎麼是九尾的?”
“什麼?九尾的?”
眾妃紛紛驚呼,湧上來便看,見夏錦華的頭上果真是帶了一枚九尾的鳳簪,而且那鳳簪質地上乘,用的還是番邦進貢的寶石製成。
那貓眼寶石可是珍貴無比,黃貴妃那處也隻是賞了幾顆,其餘的妃子更是沒份,沒想到,夏錦華的頭上,便戴著了好幾顆。
黃滿溪再也人受不了,拍案而起,“夏錦華,你當真是大逆不道,這九尾鳳簪可是皇後才能戴的,你不過一個世家之女,但敢戴這九尾鳳簪,當今其心可誅!”
夏錦華知曉該是發難的時候了,便也連忙跪下了:“貴妃娘娘恕罪,這鳳簪,是陛下賞賜給我的!”
眾妃紛紛幸災樂禍,驚呼道:“皇上竟然會賞賜九尾鳳簪給錦華妹妹,那豈不是要娶妹妹為後的意思了?”
“我看八成是了,侯府本來便有個秀女人選的,如今錦華妹妹回來了,也該是由錦華妹妹入宮來。”
“看來,咱們以後可就是一家人了!”
眾人無無疑是火上澆油,黃滿溪惱怒,親自上前來,怒不可遏地將夏錦華頭上的鳳簪給取了去了,對執事的宮女道:“將郡主帶到門口,罰跪一個時辰。”
眾人騷動,紛紛喜聞樂見,這麼個大冬天的,罰跪一個時辰,那可是要命的!
黃滿溪居高臨下,用那陰森森的口氣道:“妹妹,可別怪姐姐心狠,你既然是要進宮了,就得知曉這宮中的規矩,姐姐隻是給你一個教訓!”
“帶下去!”
幾個宮女上來,將夏錦華給帶了出去,夏錦華也老實地跪在了大門口,連辯解都不曾有,眾妃在裏麵談笑,隔著簾子還能聽見她們的談話內容。
“娘娘不要氣了,那賤人去了南方這麼久才回來,太後怎麼會讓這麼個女人入宮來。”
“早就不幹不淨了,迷惑得了皇上,卻迷不了太後啊!”
此時又是天降大雪,夏錦華跪在門口,看著身邊站著的幾個監視她的惡宮女,無語凝噎。
幸好,這點困難於她來說,不是什麼難事。
不過,該裝暈的時候還是得裝暈。
隨行而來的,除了葫蘆娃便就是訴春閣之中伺候的宮女,顯然的那些個宮女早讓黃滿溪給買通了,此時無一人出去彙報,葫蘆娃等又在外間,不知曉這院兒中的情況。
就算是此時葫蘆娃去找了閻璃也無濟於事了,一來一去的要一會兒,況且此時閻璃還在上朝。
但才過了小半個時辰,便聽見外間又匆匆的腳步之聲,伴隨著不容反駁的鏗鏘之聲,陪著夏錦華一起罰跪的三狗子‘嘰嘰喳喳’地叫了起來。
夏錦華也配合地往那地上一倒,裝暈。
果然,在她‘暈倒’之後,便有一隊人馬從外間闖了進來,夏錦華聽見耳邊都是驚呼聲,還有大宮女憤怒的罵聲:“造反了不成,此乃娘娘寢宮,你們這般可是要殺頭的大罪!”
“請嬤嬤回稟了貴妃,屬下是奉了皇上的命令而來。”傳來了熟悉無比的聲音。
說罷,便又聽見一陣腳步之聲,是侍衛的靴子踩在雪地之上的鏗鏘之聲,夏錦華已經被人給抱了起來,放上了小攆,一個溫暖的身子將她給抱住了,傳來了葫蘆娃那熟悉的味道。
葫蘆娃抱著夏錦華坐在那小攆之上,葫蘆娃摸著她的身子,對司空絕擔憂地道:“將軍,郡主渾身冰冷。”
“速速回訴春閣!”司空絕那話語之中帶著明顯不過的擔憂。
眾人抬著小攆便往訴春閣方向去了,但是不曾想,才走了幾步,一大隊人便圍了過來,將司空絕等一眾人圍在了其中,裝暈的夏錦華看不見情形的,但聽那腳步之聲,也不下二十人。且還都不是泛泛之輩。
“貴妃有令,留下郡主!”那當先一人傳令,聽聲音,不是太監,是武藝高強的侍衛。
司空絕冷聲答道:“本將奉皇上之命前來,不需遵從貴妃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