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奴隸便被司空絕暫時養在了府中。
當年,這支軍隊被取名為‘夜軍’,就如暗夜裏的一隻利刃,借著夜色的庇護,令敵人防不勝防潰不成軍,他們是司空絕的得力助手,其中那王厭囫便就是副統領。
隻是四五年的時間過去了,他們竟然淪為了奴隸,吃盡了苦頭。
能尋到這五百人,實在是出乎了司空絕的意料。
這一把利刃,終有一日,將會再現昔日輝煌!
若問司空絕有沒有東山再起的野心,答案肯定是有的。
若這話問那有妻有地有作坊的鄉村無名之輩柳二狗,答案肯定是沒有,他唯一的不能稱之為野心的野心,就是想多賺點錢,讓老婆過得更好,讓村子更富裕。
可是那鬼麵將軍閻絕,卻是野心勃勃。
不是因為男人有了權勢就變心,而是他需要權勢,來保護自己,保護愛人。
夏錦華已經被閻璃盯上了,越是得不到的東西,他越是想得到,隻是因為現在朝中的局勢讓他分不出心來。
如今,一場新帝與後族的大戰已經打響,閻璃遲早會將安家收拾得服服貼貼,那個時候,定然又會將注意力放到夏錦華的身上。
司空絕為了保衛自己對夏錦華的神聖獨占權,他勢必要壯大自己的力量,就算現在人在屋簷之下,他也要發展自己的勢力。
朝中開始了大清洗,龍夏兩家的案子,其波及程度超出了人們的想象,可謂是拔出蘿卜帶出了泥,接連牽連了朝中幾家大臣。
貪汙建橋修路的銀子不過就是冰山一角,接連又查出了賣官弼爵、中飽私囊等數宗罪,數罪並發,除了不少安家的左膀右臂。
閻璃在忙,司空絕便也不得閑,日日跟隨左右,查了這家,抄那家,一個新年,都鬧得朝野雞飛狗跳,朝臣不得安生。
司空絕雖然恨那閻璃,但是現在閻璃還不能死,他若是死了,局勢對於司空絕來說是萬分的不利,而且司空絕作為護龍隊的副統領,已經服用過了那皇室秘藥,皇帝若是死了,他也活不長。
若是想從閻璃那裏拿到解藥,而且還要東山再起,還需要一段時間,或者是等一個契機。
太後除了閻璃,還有一個年幼的兒子,若是那閻璃有個三長兩短,安家肯定會扶持幼帝登基把持朝政,這外戚專權的事情,也不是沒有過,也是曆代皇帝最怕的事情。
司空絕每天忙得不可開交,日日在皇宮之中當值,回將軍府的時間太少了,偶爾半夜忽然便回來了,夏錦華能感覺有個人冷冰冰地就鑽進了自己熱烘烘的被窩,被窩還沒捂熱人就已經沒了。
第二天起床的時候,這床上還是隻有夏錦華的一個人,她的心也不可避免地空蕩蕩的。
狗皇帝!天天拎著她家的二狗去加班,事先應允的新婚假也沒了,已經嚴重地幹擾了他們的正常夫妻生活,最重要,他還不發加班費!
司空絕明麵上的身份是鎮南王義子,皇帝身邊的護衛統領,但暗地裏也是閻璃的護龍隊首領,按理說該是發兩份工資的,但司空絕每個月上交的那點工資,還不夠侍衛們的年終獎。
夏錦華伐開心,一伐開心,就扣了皇帝派來的二十個侍衛的年終獎,弄得大家的新年都不好過。
等司空絕昏天暗地地加了一個月的班,新年已經過了,朝中的局勢也漸漸地平穩了,朝中不少守舊的勢力被一並拔出,安家元氣大傷,被處理了不少人,但最重要的那幾家還是沒能弄下來。
司空絕也回了將軍府,兩夫妻總算是團聚了。
過年沒有司空絕,夏錦華覺得都沒有年味,他也放假回來,她立馬張羅著要補過一個年。
去年過年、前年過年都沒有他,今天無論如何,也要過一個有他的年。
司空絕回來第一天,便看見夏錦華忙前忙後地開始布置著過年了,司空絕沒回家,將軍府一點年味都沒有,甚至連紅燈籠都沒掛,他一回來,夏錦華立馬將紅燈籠擺出來了。
勢要過一個祥和充足的年!
將軍府所有的人都動員了,擺香案、打紙錢,寫對聯,掛年畫,忙得不亦樂乎。
將軍府還弄了一個大豬圈,養了二十幾頭過年豬,可是司空絕不回來,夏錦華也沒心思殺豬。
夏錦華一大早就沒影兒了,司空絕小小地賴了會床起來,便已經是上午了,見府中處處都是喜氣洋洋的,人人見著他都是眉開眼笑的。
他吃過了簡單的早膳,便問南極:“夫人呢?”
南極‘嘿嘿’地笑著:“夫人說她要親自殺豬呢。”
夏錦華要殺豬?
司空絕樂了,可是從來沒聽說女人殺豬的,他也好奇得很,便往那養豬的後院去了。
還未走進,便聽見一大群人的哄鬧之聲。
“夫人,加油!快殺上了!”
“哎呀,夫人,您殺得不對啊,豬不是這麼殺的啊!”
“快給我按住,按住!”
一進門,便看見夏錦華手拿菜刀,咋咋呼呼,一大群人正幫著按著一頭大肥豬。
見那菜刀已經滿是鮮血了,這大冷天的,夏錦華殺得一頭大汗,圍著一個圍裙,那圍裙之上已經濺了好多鮮血了。
好不容易,豬被按住了,夏錦華又提了菜刀上前。
“夫人,您可要殺準了,這豬都被捅了三四刀了。”一邊鋼鐵俠頭冒大汗地道。
夏錦華今年買了一豬圈的豬來,非要親自操刀上陣,殺頭豬。
殺豬也是個技術活,要一刀放了豬的血,下刀要快很準,不是一般人能會的。
所以,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不是那個料,就別操那個刀。
這不,盆兒備了,殺豬凳子備好了,殺豬灶也備好了,就是這豬殺了這麼久了,還是殺不死。
可憐,那豬落到夏錦華的手裏,叫得真真慘烈,整個將軍府都籠罩在那悲慘的嚎叫之中,夏錦華捅了好幾刀了,也沒捅到關鍵點,白讓人家受了這麼多罪。
殺豬是割斷豬的大動脈,將血全部放出來,但夏錦華殺了半天,也沒殺到動脈之上。
那按著豬的侍衛幾人也是幹著急,他們雖然殺人無數,但這殺豬還真是沒有過。
但夏錦華勁頭上來了,不殺了這豬,誓不罷休。
豬又按住了,鋼鐵俠幾人苦不堪言,眼巴巴地看著,希望這次夏錦華能殺準。
見夏錦華操著刀,一腦門的汗水,盯著那豬的血淋淋的胸口。
眼中一道淩厲無比的光亮一閃,大喝一聲:“笨豬,受死!”
噗嗤——
一刀捅進去,豬嚎叫兩聲,掙紮得驚天動地,夏錦華一把拔出刀來,看見那豬鮮血淋漓。
殺準了?
一邊有專門請來的殺豬匠,搖頭道:“夫人,您又捅錯了,要捅豬的血管啊,這是老規矩啊,豬血要流幹淨。”
夏錦華歪頭一看,差點怒摔殺豬刀。
他媽的,豬的大動脈在哪兒她怎麼知道,皮太糙,肉太肥,摸了半天也沒摸到。
越來越多的人圍了過來,嘻嘻哈哈地看著夏錦華殺豬。
王宏笑道:“師母啊,您還是讓師傅來殺吧,看你殺了半天了還是沒殺上啊!”
李大虎也大著膽子,建議道:“師母啊,您真的不是那塊料啊!”
夏錦華惱羞成怒,擼了袖子,大喝一聲:“給我按住,今兒個我才不信邪,連個豬都殺不死!”
眾人見她態度如此堅決,也隻得隨她去了。
眾人又將那豬按住,聽見八戒慘叫了一聲,原來是那豬嚇尿了,濺了屎尿一地,悟空不可避免地中招了,被濺了一身的屎尿。
那按豬的幾人本來就不專業,被那一身屎尿的八戒給嚇住了,下意識地將豬一鬆,那拚死掙紮的豬竟然從那殺豬凳上掙紮下來,逃了。
頓時,現場大亂,豬踩了盆,踢了凳,撞了人,奔向了自由的遠方,夏錦華提著菜刀在後麵追著。
“站住!”
眾人圍過來,咋咋呼呼一頓忙碌。
沒想到,那一邊等著被宰的眾多肥豬如同看見一個揭竿起義的自由領袖,竟然跟著暴動了。
瞬間,滿院子都是豬跑,幾十頭豬甩著一身的肥膘四處飛奔。
到處一片人仰豬翻!
司空絕挽額,殺個豬都能殺出如此大的動靜來,也隻有夏錦華了。
但幸好人多,圍觀殺豬的人多了去了,一會兒便將豬給全部趕進了豬圈裏麵,方才那傷痕累累的豬也被弄來了重新按住了。
夏錦華提刀,又站在那豬麵前,將手中的殺豬刀一橫,準備繼續殺。
耳邊傳來了一聲醇厚性感的聲音:“我來吧。”
那人群之中的司空絕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搖搖頭,走了出來,出手便要接過那殺豬刀。
他以前在村裏麵可是殺豬的一把好手,下手從來便沒有偏過,夏錦華正怒火中燒,怒道:“不行,今天這豬,必須我來殺!”
司空絕無奈地搖搖頭,走到了夏錦華的身邊,握住了她的手,“我來教你殺。”
司空絕幹脆雙手從夏錦華的身後穿過去,雙手握住了那緊握殺豬刀的手,手把手地教導。
眾人看那身貼身的親密動作,紛紛目瞪口呆,實在是有傷風化啊——
但他們是主人,旁人也管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