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芷苼之死(2 / 3)

那李欣芮和李欣格慢慢遠去了,李欣格心裏麵偷偷地笑著——自討沒趣,也怪自己活該!

迎麵便匆匆地走來一個書生打扮的男子,正是柳成龍,與李欣芮打招呼,她也隻當是沒聽見,但是李欣格與他回了招呼。

他便匆匆地朝夏錦華那處去了。

“大哥,快來,等你不來,我們都開始吃了!”夏錦華熱情地招呼著,一邊手腳飛快地從旁邊拿出了一個準備好的折疊凳子來,展開了與柳成龍坐。

柳成龍是跟著夏府的人馬一起來的。

本來他是沒有名額的,但夏錦華覺得今天這機會難得,有很多大臣家的兒子都會出席,不少還是同一屆的考生,讓他來參加參加這京城貴族們的社交活動,對仕途還是有好處的,便讓司空絕去打了申請,讓他和夏府的人一道來了。

這一幕,正落入了李欣芮的眼中,袖下粉拳緊握,眼中幾乎是燃起了一團火來。

“我遲早要將這賤人從將軍身邊弄走!”

李欣格偷偷捂嘴一笑。

這李欣芮從下便就是驕縱慣了,想要的東西從來都沒有得不到的,如今遇上那夏錦華,可算是鼻子碰灰了。

不過看夏錦華的手段,便不是這個空有外表腹中隻有草的草包小姐能比的。

吃完了飯,夏錦華收拾了東西,便早早地睡了。

今晚該是司空絕去禦前執勤的,但是他沒去,默默地坐在那帳篷之中,正用布小心翼翼地擦拭著心愛的弓箭和刀戈。

他似乎是聞到了不同的味道,今年的春日宴,可能和往年的不同!

他回頭,看那忙碌了一天,已經睡去的夏錦華,微微一笑。

別人如何,他不操心,他這輩子唯一操心的,除了自己,便是她……

越是入夜,他越是不敢放鬆警惕,喚了五狗子在門口守著,他摟著夏錦華,半眠而去。

第二天一大早,閻璃便隨著各色的武將門生,一身戎裝,禦駕親獵而去,司空絕也跟著去了,要給夏錦華獵個大個頭的回來補身體。

夏錦華等女眷則是在營地之中,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處談天說地。

柳成龍與夏尤嵐一道,已經去和各家品學優良的公子哥們去吟風弄月了,而夏尤樊等紈絝子,自然是有自己的去處,當然了,這營地之中,他們是不敢造次的,但還是聚在一起,不知道是說什麼齷齪事情,笑成一團。

夏錦華也自然是尋自己的小夥伴玩耍去了,一會兒便找到了錢琛君和趙世墨,還有閻朝雪,幾個女子聚在一處,說得高興無比。

還看見了閻芳染,瞧見夏錦華,還是滿臉的不樂意,默默地哼了一聲,去了別處了。

她本是個庶女,但是這一次也是破格前來,提著弓箭,便去了中央的空地之中練弓箭。

雖然她也很想去跟著男人們去獵一把,但身為女兒身,也隻能在這營地之中過過癮便罷了。

夏錦華遠遠地看著她在那處練弓箭,那手法還算是行,隻是準頭不好,中靶已經是很困難了,中紅心更不可能了。

在前世,夏錦華也熱衷於傳統文化的複興,對傳統弓箭還算是耍得順手,正是手癢,欲上前耍兩把,便看見一襲豔紅的騎馬裝女子騎著大馬一路飛奔而來,一雙素手,弓箭一閃,便看見那閻芳染屢屢射不中的靶子,那紅心之上已經多了一隻紅羽箭了。

那圍觀的眾多夫人小姐們紛紛鼓掌。

“好箭法!”

那馬兒狂奔了兩遭,馬上的人兒接連射出了兩箭,都是正中紅心。

周遭一片歡呼起,帶著十分的恭維,反觀閻芳染,則是挫敗不已,默默地收拾了自己弓和箭,便要離去了。

誰料那馬兒飛奔過來,竟然圍著她轉著,馬蹄子亂揚,就差踩在她頭上了。

這時候,夏錦華才看清了那馬上的人,原來是閻璃的寵妃方芷苼。

方芷苼之母是將門出生,自小便是喜歡騎射,尤其是射得一手好箭,便是這一手別出心裁的技藝,使她在宮中柔弱群妃之中鶴立雞群,得了閻璃別樣的寵愛。

此時她正騎著馬兒,圍著閻芳染轉著,趾高氣昂地低頭看著閻芳染,還笑道:“這是誰家的小姐,我怎麼從來沒見過?”

不知道旁邊是誰出聲道:“那是鎮南王府庶出的大小姐呢,被送到將軍府去做妾,被人家趕出來呢!”

那方芷苼似乎故意拉長了語調:“竟然是個庶女!”

世家之女對於嫡庶十分那是十分在意的,總覺得和庶女走在一起是辱沒了自己的身份,對於庶女,那可是看得比狗還低賤。

這時候,眾人紛紛朝夏錦華看去,便就是夏錦華,將那閻芳染給‘趕’了出去。

見錢琛君和趙世墨都帶著探尋的神色看著自己,夏錦華忙道:“不關我事,我可沒趕她走,是她自己走的。”

眾人又看向了那場中,見那熱鬧。

來這裏的小姐,哪個不是嫡女?卻有個庶女在此,注定要成眾人戲耍的對象!

見那方芷苼騎著馬兒,擋在閻芳染的麵前,“沒想到,鎮南王府的小姐弓法便是如此境地,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

那話分明是在貶低鎮南王府虛名在外,父兄了得,女兒卻連箭都射不好!

閻芳染心情糟透了,手感也不好,屢射不重,不想和這方芷苼說話,而且父兄不在,母妃也不曾來,她也不想惹是生非,給父兄增添麻煩。

但是那方芷苼卻不放過了,攔了她,道:“既然這位閻小姐也是喜歡弓箭,不如我們便來玩個遊戲!”

“什麼遊戲?”閻芳染抬頭問那馬上的方芷苼。

“這遊戲嘛,簡單,便是你做本宮的靶子,去那邊站著,本宮在你頭上放個果子做靶心!”方芷苼眼中閃著幾分惡趣味,道,一邊的眾多貴女也跟著陪笑,仿佛欺負一個庶女其樂無窮。

“太過分了!”趙世墨不禁起身,義憤填膺地罵道。

錢琛君忙將她拉,“妹妹不可造次!”

她們入宮的時間不長,根基不穩,還是不要和這些人交惡的好。

但是看那閻芳染被圍在中央,被那方芷苼給欺辱,真是令人同情,縱然有人同情,但看熱鬧的卻占了大部分。

閻芳染自然是不肯的,低頭不一言不發地就要走,方芷苼冷冷一笑,一個眼色一遞,便有幾個有武功底子的宮女前來按住閻芳染,要往她腦袋上放蘋果。

閻芳染雖然不善於那弓箭,但是手段還是有幾分的,特別是跟著夏錦華去了那熊出沒一遭回來,手段見漲,見那幾個宮女上前來,眼中毫無懼色,幾個手腳便放倒了。

她依舊是一言不發地離去了,那方芷苼卻是氣惱了,“想不到鎮南王一個小小的庶女也敢將本宮不放在眼中了!”

“來人,抓住她!”

方芷苼一下令,這次來的都是宮中的禁衛軍高手,兩下便將閻芳染給弄住了。

出動禁衛軍捉拿一個世家小姐,本是大不妥的,但閻芳染是庶女,便也無人計較了,眾人隻是圍觀看熱鬧。

雷神看在哪裏,急在心裏,忙與夏錦華道:“郡主,閻小姐是鎮南王寵愛的庶女,此番鎮南王府無人在,這幫人竟然如此欺辱人,簡直就是不將這鎮南王府和將軍放在眼裏!”

的確,那方芷苼欺辱閻芳染的時候,那得意的眼分明是朝夏錦華看來,仿佛下一個就是她了。

眼看著閻芳染腦袋上已經被頂了個蘋果,強令著站在了空地之上,方芷苼正舉弓,就要開射了。

那一弓箭下去,興許閻芳染的命便要沒了。

夏錦華斜眼一瞧那急如火燒的雷神,終於還是出手了。

她隻是摸了摸腳邊臥著的五狗子的腦袋,道:“五狗子,叫!”

五狗子得令,起身朝天一聲吼,“嗷嗚嗚嗚——”

蒼狼嘯天,驚得到處的馬兒都是一陣亂吠,本能地感應到了危險的氣息,紛紛暴動。

那方芷苼正對將箭頭對準了那閻芳染頭上的紅蘋果,就要出箭了,忽然腳下的馬兒一陣暴動,揚起蹄子,忽然便衝了出去,方芷苼嚇了一跳,差點跌下去,手中的箭也脫手而去,森森的箭頭正飛向了那看熱鬧的眾多貴女們,當場便紮中了一個,那女子慘叫一聲,暈倒了。

那躺著也中箭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李欣芮,正中了肩膀,當場血紅一片!

頓時,現場大亂,夏錦華幾人也驚得坐了起來,見那方芷苼的馬兒被驚得朝營地外瘋狂跑去,帶著方芷苼一連串尖叫聲消失了,一大群禁衛軍追了出去。

另一邊,眾多的人圍了那李欣芮,忙將她給抬走了。

好好的一場熱鬧便這般沒了,那驚恐未定的貴女們忙避開了,再也不敢瞎看熱鬧了。

一會兒,人便散了。

夏錦華爽了,微眯著眼喝了一口茶,身邊的趙世墨有些擔憂地看向了夏錦華,若是那方芷苼出個什麼問題,怕是夏錦華脫不了幹係!

方才可是她使喚了狼叫,才出了這檔子事情。

而且那李家的嫡女,被方芷苼給射了一箭,能不能保住命都說不定,方芷苼他們是不敢動的,但是卻敢拿那夏錦華開刀,而且也隻能拿夏錦華開刀。

“沒事沒事,出了事情,我擋著就行了。”夏錦華揮揮手,安慰道。

那李欣芮死了正好,誰讓她跟自己搶老公來著。

但現在夏錦華感興趣的卻是另一處,見雷神一頓飛奔著,去將閻芳染給扶了起來,方才她受驚了,生生地摔倒在了那空地之上。

但一看見雷神來扶自己,閻芳染繡眉微挑,憤怒地立馬一推,將他給推開了,還罵了雷神一聲,滿臉怒色的跑開了。

雷神則是一臉無奈地看著她離去。

有情況!

難道閻芳染離開將軍府,跟雷神有關?

前幾日還見他們好好的,忽然,閻芳染便走了,再見麵,便是這種態度了。

方才閻芳染被圍著欺負的時候,那雷神可是心急如焚啊!

一會兒的時間,才尋回了方芷苼,一行人咋咋呼呼地將她給抬了回來,一身的草泥木屑,怎一個悲慘了得!據說是馬兒受驚了,根本停不下來,眾人騎馬追出去老遠,才追到了,方芷苼從馬上跌落,摔斷腿了,還摔斷了幾根肋骨,疼得哭爹喊娘的,被抬回了營帳之中,和那李欣芮一道去了!

出來圍獵,自然是要帶上太醫的,已經有太醫就位了,匆匆地去給那方芷苼救治了。